第136章 敌军亦无炮
第134章
官兵中军大营，黄提督正召集东西两路总兵军议，黄文运看着赵率教和满桂问：“敌火器如此犀利，如何破敌？”
赵率教低头不语，满桂不服气的道：“齐头并进全线进攻，他火器总需装填弹丸，总会发烫停歇。”
赵率教忍不住道：“若无需装填弹丸如何，若不发烫停歇呢？”
满桂怒声道：“你若贪生怕死早点退兵，没有你老子一样能冲入敌阵。”
黄文运安抚道：“满将军无需动怒，只是现在炮阵毁了，要想破釜沉舟力有不及。”
满桂道：“我无炮敌亦无炮，以前没红夷大炮一样打仗，毁了大炮我们不是还有虎尊炮，只要攻到敌军阵前，便能架设虎尊炮。”
虎蹲炮为戚家军装备的火炮，为了便于射击，把炮摆成一个固定的姿势，很像猛虎蹲坐的样子，故得名。虎蹲炮威力不大，是早期的迫击炮款式，这种轻便的火炮炮管薄，射程约三百余步。
黄文运轻捻胡须道：“虎尊炮营中倒是带了几十门，只是不知敌军是否有炮，还有那些连发火器，谁敢冒死近前…”
满桂不屑的道：“大人真是书生之见，军法之下谁敢贪生怕死，大人想挣军功就莫患得患失，敌火器再犀利也只有那几千人，现今唯一办法只能破釜沉舟一拥而上，若添油加醋岂不正中敌之下怀。”
“这，”
“大人，要不这样，你命一万步兵持大盾攻击两翼山丘，”
“那中阵…”
“大人勿虑，末将亲率一万骑兵冲击中阵，我就不信凭两道矮墙能阻挡万骑冲锋。”
“善，大善，看来这贾维公还是不知兵，如此犀利火器在他之手是糟蹋了，若能缴获献于吾皇所用，定是贪天之功。”
“那便埋锅造饭午后破敌。”
“如此甚好，赵将军也协助攻击中阵，”
刚在布置，袁继发回来了，黄文运赶忙问：“可探知矮墙后情形？”
袁继发道：“矮墙后无任何奇异之处，”
“无陷马坑倒刺？”
“未曾看见，只看见有单薄的兵卒，不过人手一支火铳。”
“可看见红衣大炮？”
“没看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见矮墙后有数处被油毡覆盖之物，”
“红夷火炮？”
“不像，占地不大，”
“那见到敌将没有，他说了什么？”
袁继发想了想道：“见到了，贾维公问：官兵也是命，要死多少人才敢退兵罢战，而后属下便被获准收敛伤亡。”
黄文运沉吟片刻道：“定是恐惧官兵全力进攻了，是啦，再犀利火器都需装填，都会发烫停歇。”
袁继发迟疑道：“黄大人，前首辅申时行申公之族孙申莆被俘，这是他托我带回的赎买信，说是只要申家能凑足一万两白银便能赎买回去。”
黄文运看着满桂道：“如此寡廉鲜耻之徒还敢写赎买信，要是申公在世，定会亲手打死这斯。”
袁继发尴尬道：“那这信？”
黄文运摆摆手道：“派人送去申家，生死全凭申家做主，只是此事，能瞒便瞒下去吧！”
申莆乃是满桂副将，也是位正四品武官，圣上爷可是位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主，还有那群无所事事的御史，这事要被他们知道肯定闹的不可开交，到时不但满桂会受牵连，弄不好连他这个提督都要殃及。
吃罢午饭到了晌午，雪后的天突然艳阳高照，天时地利，黄文运终于下达全军出击军令。
一时间，号炮连连，战鼓咚咚，牛角拉着悠长的声调一声声催促。
先行的是中军步卒，走出大阵便一分为二向两边山丘徐徐逼来，一千步，敌未曾开炮，五百步，敌无丝毫动静，一直到离山下壕沟百步，山上还无任何动静。
传令兵骑马四处传令前方立大盾，嘈杂整顿一番队形，前方三排步卒把人高方型大盾树立起来，大盾之后，步卒被护得严严实实。
贾宝玉站在西丘观战台看着大明步卒问道：“玉成，你见过两军交战没？”
邓玉成摇头道：“从未曾见过，只是最近翻看了些兵书。”
“大明步兵如何？”
“算威武雄壮吧！”
贾宝玉摇摇头道：“那是他们未遇劲敌，如此自保阵型，莫说经不住民团枪炮轰击，若是女真铁骑杀至，只要一人心生畏惧乱了阵型，便会一败涂地。”
邓玉成点点头道：“可汉人不善骑射，也没有太多战马。”
贾宝玉摇摇头道：“不会可以学，没有可以去抢啊，历朝历代王朝用长城防御外敌时，也束缚了自己的思维和文化，我辈内心便是要抹去束缚自身的长城，要征服四夷，要学蛮夷在长城之外生根发芽，须知，最好的防御，是华夏生生不息的征服占领之心。”
远处，黑压压的骑兵慢慢向矮墙冲击，而后便是加速，加速，最后变成万马奔腾汹涌澎湃。
满桂是知兵的，满桂的骑兵是见过战阵的，一时间，只感觉远处一团雪雾笼罩了天地。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突然山下响起尖锐的信号枪声，一团红色的火焰升上天空。
信号枪响，山下矮墙后炮兵立即揭开油毡，而后一声接一声如风哨子般的黑点向远方飞去。
满桂带着五百重骑冲击在阵矢，眼看着靠矮墙不远了，身后的亲卫立马打马跃过他护在前方，满桂是大将，他虽然还有当年之勇，但他的亲卫已经不允许他再冲锋陷阵了。
满桂抽出腰刀指着前方回望身后喊道：“杀啊，一颗首级奖励五两现银…”
话没说完，前方矮墙后此起彼伏响起风哨子般响声，而后便看见无数的黑点冲天而起向骑阵袭来，待黑点到了头顶，满桂仰头看见只不过是些竹筒般小玩意。
“冲啊，无需理会这些小炮…”
“轰隆，轰隆…”
满桂下意识回头望去，那是什么，为何排成密集骑阵的骑兵一圈圈倒下，为何这炮落地还能炸，为何这小炮能落地开花。
完了，完了，幸好战马加速到最快，幸好冲阵之势已成，幸好离敌阵只有上百步了。
满桂大怒吼道：“冲过去，冲，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