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卖铁

姜染不知道有没有有效的药物能彻底杜绝破伤风的可能，但也知道凭借现在的医疗技术确实比较难。

两人出了医馆后一言不发，气氛沉重。张漠一直想着背篓里的捕兽夹，他拐了弯进了一个胡同，姜染有些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进去。

这一遭下来，带着酒钱，医药费共花了50文，张漠的心都在滴血，反倒姜染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在意，他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胡同外的墙上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沉重的，坚硬的敲击声，姜染有些不明所以，该不会是什么匪徒吧？

直到看见哐哐砸大锤的女人们，她才反应过来这是铁铺，还没等她想明白，张漠已经从背篓里拿出还沾染着血的捕兽夹，走到打铁的女人身旁问道：“这个捕兽夹值多少银子？”

捕兽夹虽然不大，但是锈迹斑斑，姜染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越发担心张漠的身体。

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想着卖它筹银，姜染五味杂陈。

张漠不知道不了解破伤风的厉害，他只觉得近日缺银子，姜染也让他改观不少，他已经跟姜染绑在一起，除了帮她外别无选择。

他做不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深陷泥潭，况且蚊子再小也是肉，也能换些铜钱，早日凑到5两银子。

女子停下动作，随意用手掂了掂，声音粗哑：“不足半斤，可值60个铜钱。”

张漠点头：“好”，算是应了。

那人也没有废话，直接从罐子里抓了一把铜钱，数也不数，就递给了姜染。

姜染从前听说过卖油翁熟能生巧，今日倒是长了见识。

捕兽夹是张漠受伤还辛苦走了一路带来的东西，姜染不敢托大，老老实实数着铜钱，一分不少，又直接递给张漠，让他收好。

在张漠微愣的视线下，姜染老老实实放进了他的手心。

出了铁铺，姜染微干的唇蠕动：“你不要太替我忧心，我会努力还债的。”

多在意你自己一些，好不好？

姜染把没说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这人哪儿哪儿都好，可她姜染不值得啊！

张漠脚步不停，把钱袋放到衣襟内侧，冷哼一声，似是解释：“我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不受赌馆的牵连。”

姜染点头，张漠看着冷酷无情，实则心软极了，想必是为了震慑原身才表现的凶恶。

姜染觉得自己真相了，不然张漠也不会跑前忙后的来回折腾自己。

回家后，姜染直接做起了张漠的专属保姆，去哪儿都紧紧盯着，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不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第一个为她着想的人，她不想管牵连不牵连，总归落到实处的收益人是她。

等到晚上，姜染直接晚上连床也不上，搬了木凳就趴在床边，只要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她会马上将人送去医馆。

张漠不知道姜染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他翻身避开姜染的视线，索性闭上眼不去想，双手放在身侧，只等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