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乌龙
在雪豆的催促下,萧姮披着纯白的亵衣,外罩一件轻薄的披风就往房间走去,她狐疑地回头瞥了眼笑意盈盈的雪豆,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往房间的路上,要经过白沉烨所在的偏房,他还未歇息,灯光打在窗纸上,勾勒出独坐在窗边少年人的轮廓。
萧姮不由停下脚步,收回视线垂下头,心微微抽痛,今日练武场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沈流景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将白沉烨拼命隐藏的伤口剖开,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白沉烨察觉到窗外立着一道身影,他翻阅武功秘籍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去,一眼就看出那道娇俏的身影是萧姮。
萧姮披散着青丝,久久伫立在窗边,却不曾偏头看他。
白沉烨眸底波澜不惊,随后,他就将秘籍放在木桌上,直接吹熄了桌上的灯火。
摇曳的火光被人掐灭,萧姮才蓦地惊醒,晚风习习,夜凉如水,她最终还是拢了拢衣襟,抬起步子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推开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位清冷出尘的公子,他一身月牙白长袍,静静地端坐在雕花梨木桌边。
听见响动,他慢慢将头转过来,萧姮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秀眉下是一双淡漠的眸,鼻梁高挺,唇略显薄,本是平平无奇,可拼凑成的五官,却展现出惊人的美。傅棠的美,是美在浑然天成,不糅任何杂质,且不带丝毫攻击力。
不过,傅棠却不像他的名字,似一株热情奔放的海棠,而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清荷。
他注视萧姮几秒,就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又恢复原本清冷的姿态。
“你深夜来找我......喝茶么?”萧姮试探性地将脚踏过门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太妥当吧?
“公主不把门关上么?”傅棠的嗓音就像流淌过山涧的清泉声,听着十分悦耳。
“嗯?有什么话要关上门才好明说呢?”萧姮心底嘀咕,还是转身将门关上,扭过头来就看见傅棠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裳,首先解开的是丝滑的衣带,雪白的亵衣差点晃瞎萧姮的钛合金!
“等等!把衣服披上,咱们有话好好说!”萧姮赶紧伸手捂住眼睛,耳朵尖烧得通红。
“这难道不是公主安排的么?”傅棠不疾不徐地走到萧姮跟前,他要弯下腰才能对上那双如小鹿般躲闪的眸子,“雪豆吩咐我今夜要乖乖等候在公主的房间。难道是我会错意?”
他伸出修长冰凉的手指,指腹轻捻着萧姮的一缕青丝,眸色晦暗不明。
萧姮的大脑飞速闪过雪豆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她总算明白了!雪豆安排得好啊,都安排到她床上了!她不敢挪开捂住眼睛的手,实在是太丢人了吧。
“这只是误会一场,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萧姮作势就要与傅棠擦肩而过,却被他悲凉落寞的话定在原地:“公主,你果真是将我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吧?可是,我当初分明告诉过公主,我傅棠缺的不是钱,而是真心相待之人。想必,那夜公主在秋兰院说的情话,皆是虚情假意当不得真吧。”
“罢了,是我深情错付。”傅棠的眼眸中流转着泪光,委屈得就像被夫家抛弃的小媳妇儿,让当事人萧姮愧疚万分:“总归是我误了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你都可以取走!”
萧姮咬紧牙关,她豁出去了,原主把人家清白小倌哄骗进公主府,虽说现在嗝屁一走了之,可也把身子让给她,于情于理,她也有义务替原主收拾这个烂摊子。
萧姮有些尴尬,思忖片刻,就打定主意,“要不这样,我听说秋兰院的规矩,小倌一旦被人赎买,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所以,秋兰院,你是断断不能回去了,那就留在公主府吧。你过得并不如意,可能是没有权利,这样吧,我把公主府的账簿交给你管,你就当公主府的管家吧!”
这回换傅棠愕然。
“哼,手握经济大权,谁敢欺负你?”将财产交给陌生的人打理,不如就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傅棠。
“公主,你将府内账簿给人微言轻的小倌,恐怕不妥。”傅棠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