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就这
“曹操?”
殿中众人或轻咦或心述,眼睛瞪的大的吓人。
尤其是李世民,这会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这是要拿玄武门说事,声音宛若寒霜一般说道:“朕与其何似之有?”
“陛下,国事要紧,勿以微末而误耶。”杜如晦皱眉迟疑道。
“无妨,且听其一言。”李世民是铁了心要听这小家伙怎么说。
“曹孟德革东汉诸多恶政,抑制豪强,发展生产,实施屯田之制,督促开荒,推行法治,倡导廉洁,兴修水利,改革户籍,治军严整,爱惜将才,唯才是举,等等;优点颇多。”霍弘掰着手指头噘嘴说道。
“朕似其为何?”李世民凝声问道。
“好人妇!”霍弘红扑扑的小脸皱成了菊花。
平缓的三字落入众人耳中,无疑是天雷炸响,轰的人发根直立、头皮发麻,晕乎乎的像是要随时倒下一样。
“拉下去!五马分尸!”李世民淡笑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陛下,息怒!”长孙无忌第一个跳了出来,原因在于福利院中霍弘不清不楚的那句话,以及昨晚听到的有心人放出的流言。
“小儿失言罢了,万望陛下止怒。”
房玄龄、杜如晦迟缓一步各有说辞,入殿的禁卫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看向皇帝希望得到一丢丢的示意好有所行动。
“陛下,太上皇……召……霍侯觐见。”丽正殿门口来了年轻的太监,见这样的状况,颤颤巍巍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空气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静默状态。
“准!”李世民闭目挥手道:“退朝吧,玄龄、克明、辅机留下。”
霍弘调整了好几息时间,才抬起了不听话的脚向殿外轻轻挪动。
少顷,殿中只剩下了李二与宗朋还有被留下的三人。
“陛下,昨日晚间,臣方知民间有言,臣为勋贵,又为国戚,位高权重,权宠太盛,圣主私亲,乃亡国之兆。”长孙无忌解释了自己率先开口求情的原因。
“陛下登基时日无多,霍弘本就负民间厚望,又有奇功傍身,若此时斩去,世人必将疑之,既能赦免魏征等人,为何却容不下一介黄口小儿。
与辅机深受非议一般,暗中作祟的之人定会掀起波澜。届时,陛下将尽失民心矣!”杜如晦紧接着说道。
房玄龄微微皱眉道:“霍弘年幼无比,百姓不会思其早慧,只曰童言无忌。然吾等却知其智,所行所为皆有迹可循,不妨查明真相,再做定论。”
“秦皇虽暴任为千古一帝耶。”李世民微微侧首看向宗朋,后者很有眼力见的疾步出殿寻找根源。
李二舒缓心境暂时搁置了霍弘,与三个心腹重臣商议急需处理的国政要事。
约摸两盏茶过去,宗朋急步归来回禀道:“大家!奴询问工部司郎中刘仁轨与屯田司郎中马周得知,昨日韦氏郧公房旁系子弟于长安县学言语间羞辱于福利院孤儿。
回宫得知,今日长安青盐降至九十八文,书籍跌五十余文均价一册六百文。麋鹿商行外放狂言,青盐与书籍,不日将作价三两大钱。”
“就这?”杜如晦眼睛瞪到了眼眶的极限。
几人瞬间明白了霍弘言语所指的人妇——韦氏郧公房的韦妃韦珪与其堂妹昭荣韦尼子。
前者曾嫁李珉为妻,生一女,于武德四年再嫁李世民;后者本为王世充儿媳,后亦入为李二后宫佳丽群。
精明的千古一帝李世民与房玄龄等人,还想着霍弘在说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妻妾被纳入后宫之事。
搞了半天却是冲着京兆韦氏去的。
“刘、马二郎中本无心多言,奴斗胆告之霍侯恐有性命之危,才得知霍侯早已对韦氏心有不满,根源在于受爵封地二分,致使其深陷辅公祐谋逆乱局。”宗朋顿首满面自愧道。
李世民一个眼神示意,宗朋自觉的收礼站于一侧。
房玄龄老成道:“此子好生心性,以青盐与书籍胁迫于各大世家,狂言未必不可当真,书籍受限于纸价高昂,或不得真。盐价难料,观麋鹿商行历年来的作为,不掩二三大钱之心。”
长孙无忌淡笑道:“世家公认,纸价的不断走低有霍弘的原因,深俱而无为,狂言与否,犹未可知。”
“江南有市曰黑,惟一物为之宣纸,数量极其庞大,世家多有窥视,然暗探悉数一去不归,世家因此而偃旗息鼓。”李世民幽幽说道。
话里话外无法隐藏皇室也曾派人窥伺,暗探也是销声匿迹的结果。
长孙无忌三人沉默,形式十分明朗,无外乎两种原因,要么就是霍弘掌控着黑市,要么霍弘与黑市幕后之人相熟。
殿中几人包括李世民在内,认为第二个原因的正确性高达九成九。
首先是霍弘没有这样精锐的繁多人手,其次是其出世至今的轨迹皆在世人眼中,经得起追查。
至于这个所谓的黑市真正的主人,大家更倾向于隐世百家,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这样一切也都能够说得通。
“令霍弘久居宫中,由观音婢多加教诲。”李世民有着十足的掌控欲,但在无法知晓的前提下,自然是希望黑市的秘密永远保存。
它能令纸价持续降低,获利最大的无疑是皇室与寒门庶民。
“陛下圣明!”房玄龄三人肯定没有异议,没砍脑袋霍弘该抱着脚丫子欢庆了,而且还荣幸的收获了久居皇宫的待遇,多好。
“您老人家别催呀,我这儿正想着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
长孙接到旨就来太极殿拜见太上皇并带霍弘回去,入殿就见目标人物蹲在凳子上拿着枚棋子高举不落,对面的李渊抿茶敦促。
“观音婢来了!二郎打算怎么处置这小子?”李渊笑盈盈的问道。
没看见长孙的身影,只听见了李渊的声音,霍弘立马窜到了对面李渊的背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打量施完礼的长孙。
“命霍侯长居皇宫,让儿媳加以教诲。”
“我去!”霍弘脱口就是一句国粹,只因李渊随意抬手将自个从右手边提到了左手边,跟前就是贤惠有加的长孙。
“你小子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李渊信手一巴掌拍在了呆呆的小人儿的脑门上。
头顶的痛感让霍弘回过神,额地亲娘哎,我刚才在感慨你这夜夜笙歌的老家伙的一把子力气呢,不是遵旨的答复。
“娘娘,臣留在这儿,行吗?”霍弘怯怯问道。
“陛下有旨!”长孙淡淡说道。
李渊挥手断绝了最后的希望,“赶紧走吧,吵的朕心烦。”
“哦……”霍弘跟着长孙行礼,垂头丧气的磨蹭到了东宫。
“霍侯,你看什么呢?”正在读书的李承乾看见左顾右盼的身影,出声问道。
霍弘拍了拍胸口,看向屋中的三个小毛孩子,笑道,“这不是以后要住在皇宫了么,欣赏欣赏。”
“阿耶!”李承乾忽然放下书起身说道。
吓得霍弘三两步跑到了李泰身后,转头一看门口只有寂寥的风声游荡。
“哈哈哈哈……”胖墩墩的李泰是最先笑出声的,然后哥仨一起捧腹大笑。
霍弘:乌鸦群……嘎嘎嘎……不丢人!
“背会了吗?”门口传来长孙慈爱严厉的话语,李承乾兄弟三个立马捧书朗诵。
进门的长孙指了指屋中空置的一套桌椅,霍弘自觉的落在其中,接过太监递来的书籍,“嗟夫……”
感到令人感觉皮肤生冷的眼神,委屈巴巴拿反捧好的书籍,背诵起《论语》中的内容。
文章打头第一句就是“嗟夫”,你给的书不就是让我读的吗?凶巴巴的干嘛?
长孙美眸流转间瞅见书页上的字,自知理亏便转身离去,实在是对“嗟夫”这俩字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