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神灵已死
“仙尊，为什么今天会下灵雨？这里不是没有灵气吗？”鹿竹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周围丝丝缕缕的灵气了。
司星云手搭在鹿竹的脉上，感觉到她的状况确实是好多了，不愧是木之心的宿主。
“此地灵脉已开，不久就会变成灵气充溢之地，到时我们便可回去了。”
鹿竹目不转睛地盯着司星云的身体上下移动，“那你的情况……有好转吗？”
她之前看见他眼中的红芒，说完全好是肯定问不出来。
司星云眉头微蹙，这个表情令鹿竹心都提了起来。
“我在那里，遇见了一位……神灵。”
“神灵！？”鹿竹震惊地捂住嘴，却马上忍不住又揪住司星云的衣袖，想要他说更多。
“真的有神灵吗？他长什么样？好不好看？厉不厉害？”
望着鹿竹兴奋激动的模样，司星云挑眉，面无表情地抽出她手中的布料。
“不知道。”
“不知道！？”
司星云看向鹿竹，似笑非笑：“我们只是神魂之力在交流。”
鹿竹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呵呵两声，转移了话题。
司星云缓缓说出宗祠内空间发生的事情，他的脑海中却不由地浮现出那位神灵的脸。
腐朽晦暗的空间里，他的容颜俊美无铸，蕴含了神圣之力的完美身躯，仿佛这片时空里唯一亘古不变的存在。
……
司星云打量着这片宗祠之后的空间之地，并不算大，仅仅只有数丈之地，边缘黑暗如活物的雾气涌动，看不清具象。
这里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不知何年枯萎死亡的树木，枝丫掉落在地上，一踩便化作飞灰，浮浮沉沉后跌落在地。
仿若沉寂多年无人问津的矿洞，一有生灵进来，与之散发的腐朽之气格格不入。
继续往前，是一座高台。
说是高台，也并不算准确。
只是一块高出周围平地数米突兀而起的岩柱，他飞身上去，上面是一具干枯的皮包骨骼，还有……一个人。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个活人。
看着也不像尸体，只是像盘腿修行后静静地睡着了的身影。
因为这具身躯的皮肉饱满，甚至睫毛都纤毫毕现，隐露光泽。
仿佛下一秒那双眼睛就会睁开来，注视你。
这里并没有光源，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上了高台，司星云才明白过来。
以这具身躯为中心，在不断地散发出暗黄的微光。
他能感觉到来自其上的神圣之息，对自己无形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比灵力还要高阶的能量。
眼前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来了。”
他的意识中仿佛听到了一句话，但并未见盘坐的躯体开口。
“你是谁？”
“吾乃真神煌及。”
他并未听过这位真神的名讳，但对这位自称真神的身份却有些怀疑。
眼前这个真神，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孱弱？
似是感觉到他的警惕之心，意识中的声音苦笑了一声，“莫要怀疑，吾虽是真神，却已离陨落不远了，如今威能亿万不存之一。”
司星云面色动容，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令真神陨落？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煌及讲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仙界密辛。
众所周知，修行之人飞升之后，晋为真仙，却不知真仙之上，还有至高无上的真神。
真神之能万中无一，统管着四方仙界。
亘古岁月以来，真神因神念各异，渐渐分成两个阵营。
一派主张神爱世人，将庇佑万物生灵作为己任，尽心尽力维持着宇内秩序，被称为生主。
另一派则认为万物皆蝼蚁，它们蚕食着宇内的能量，没有任何作用，只会释放渣滓，令宙宇逐渐荒芜走向毁灭。
他们力主消灭这些蝼蚁，还宇内清气和能量，令宙宇重新焕发生机，被称为清浊。
随着岁月的流逝，两派摩擦渐多，越来越走向水火不容的局面。
直到万年前，两派神灵爆发了最大的战争。
神战之下的毁灭性余波，仙族几近灭绝，仙路就此断绝。
煌及也是在这次交战中，与一名叫做弗仑的真神两败俱伤，在三千年前双双坠入此间凡尘大陆。
弗仑还要和他继续大战，为了阻止弗仑对人间造成毁灭性打击，煌及用残余的神力和神魂为引，将弗仑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不得而出。
凡人神魂弱小，无法承受弗仑之力，但修士则能稍微承载，为了避免修士被弗仑蛊惑，生出变数，他用禁制隔绝灵气，并将这片陆地生生隔绝在数万里之遥凶猛海兽密布的偏远之处，并赋予一纪姓青年统领这片岛屿的能力，守护住这方寸之地。
可时日越久，他的神力便愈渐孱弱，不过幸好，弗仑也是垂死挣扎，再有一千年他就能彻底消磨掉弗仑，令其灰飞烟灭。
这个计划，在三百多年前，一个修士的闯入中毁于一旦。
寻常修士自是不能突破阵法，但煌及神力大减，若能够达到化虚期，弗仑帮助之下他勉强进入这里。
那人受到弗仑的蛊惑，后被其夺舍成功，逃离此地。
而煌及，却困顿在自己的死阵中，鞭长莫及。
“吾望你能够找到弗仑，并将至毁灭，可愿应吾？”
听完煌及的话，司星云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众仙已死，何来渡劫飞升之说……
煌及的做法令他凛然敬佩，高高在上的神，竟为苍生舍生至此。
弗仑乃清浊之神，对蝼蚁般的凡人极为厌恶，所以不管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宗门亲友，这件事他都要去做。
司星云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在下愿为上神完成心愿！”
“好！！！”
脑海中的声音既是欣慰也饱含苍凉，又仿若是放下了桎梏他多年的镣铐。
煌及的语气松快了很多，他道：“吾观汝乃纯元圣体，如今修习的功法实乃暴殄天物，吾有一门至高功法，名为《元初圣法》，亦是吾成神功法，汝可愿习？”
“多谢上神。”
眼前盘坐闭眼的煌及，眼睛突然睁开，精光爆射。
被这股慑人的气势所压制，司星云半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一根金光万丈的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