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睡觉?在这十四岁的年纪,我怎么睡得着觉!
宋澜衣看着百花圣人,有点咋舌,“百花圣人实力高强,这气人的本事也挺强的。倒是跟我这种老实人不一样。”
公孙玑嘴角一抽,欲言又止,但顾虑再三,想起宋澜衣帮助他的种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你高兴就好。
正面战场上,自从青狐王死去,基本上大局已定。
妖族的两位强者,最后落得个一遁一逃的结局,这让妖蛮的士气大减。
宋澜衣索性也不离开城墙,就战在城墙上,安心当个奶妈。
由于朔北边塞的这种特殊位置,导致定远城内的每个医师地位都极其超然。
宋澜衣起先还吟诵《神农本草经》,到最后干脆两手左右开弓,两只毛笔在纸面笔走游龙,字体略显稚嫩,但已有遒劲有力,锋芒毕露的风骨。
一战从天明战至天黑。
直至双方鸣金收兵,由于青狐王已死,各大妖帅麾下的妖蛮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各自为营,纷纷北上逃离。
倏地,有一妖帅逃窜至半路,突然一拍脑门。
“坏了!中央妖帐里,还有那个家伙!这下惨了,没把她带走!”
旁边有人面露不屑,“还管她作甚?不过一半妖半人的异种罢了,就算放到人境,那也是畜生一般的存在。”
他们在疾驰中低声交谈,不经意地往后一撇,顿时亡魂大冒。
不知道何时,明王身骑白色神马,手持长枪,正如影随形挂在他们的后头。
那些妖帅羞愤的同时,忍不住道,“明王小儿,你没听说过穷寇莫追的道理吗?”
公孙玑不知何时来到了明王身侧。
他踏空而行,脚踩一朵青云,捋须大笑,“你们也知道,自己是穷寇啊。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明王懒得废话,几枪扫去,身前几尺之处的妖蛮,尽皆化作他的枪下亡魂。
当他座下的白马化作一团清气散去的时候,他仰头看了看踩着青云的公孙玑,皱眉道,“这青云诗是哪来的?”
公孙玑怒极,“你难道就不能觉得是我作得吗?”
明王哼笑一声,随后突然笑道,“看来是宋澜衣作得了。你?你要是有这本事,怎么还未跨进三品境?”
公孙玑一时语塞,睁大了眼,涨红了脸,努力辩驳道,“这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强求呢?再说了,诗词是小道,经义才是大道!”
明王上下看了眼他,嗤笑道,“能杀妖蛮的道,便是大道。再说,你的经义上,也不算得有悟性。”
公孙玑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脚下的蚂蚁,愣是看了半天,随后,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哦~先前叫阵的,也是宋澜衣。这小宋姑娘,确实了不得。要不……去瞧瞧她?”
明王睨了公孙玑一眼,知晓这位老下属的德行,他手握马鞭,不禁回忆起当时初见宋澜衣时,那个身形瘦削的少女。
宋澜衣不过豆蔻,他当宋澜衣他爹都绰绰有余,当然不会升起某些畜生般的念头。
只是他心中难免有点好奇,宋澜衣……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他带着公孙玑回到定远城内。
此时大战刚结束,一部分军士还在打扫战场痕迹,整理同袍遗体,另一部分的军士则是迈着疲惫地步伐,从城墙上缓缓走下来。
公孙玑回望四周,并未在城墙上看到宋澜衣的影子,不禁抓住身旁的一名士卒,疑惑道,“小宋姑娘呢?”
士卒一脸懵,“啊?”
“先前叫阵的那个!”
“哦,在那边睡着呢。”士卒恍然大悟,往一个城墙根底下一指。
只见宋澜衣抱着一件袄子酣然入睡。
她的脸颊上还有细小的伤口和血痕,看起来极其柔弱。
但是公孙玑可不敢小觑她分毫。
这可是在战歌加持下,能拉开九石弓的猛人啊!
药师?
错!
壮士?
这才对!
明王沉吟片刻,“算了,先让她睡会吧。有张有弛,这才是修炼之道。”
此话倒也有道理。
公孙玑也点头称是,顺带让人把宋瀚海叫过来,让他把闺女带回去。
若是真让宋澜衣在城墙根下睡一天,那宋蛮子还不非得把他胡须拔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公孙玑就浑身一哆嗦。
而此刻,“有张有弛”的宋澜衣还在梦境空间中奋笔疾书。
她对着一本《药经》上的图鉴仔细临摹勾勒,口中还不断复述:
“茯苓草,茯苓草,茯苓草……”
“性温平,性温平,性温平……”
“可入药,可入药,可入药……”
药圣早就感受到来自神秘空间的吸引力,他故意在外逗留了一会,这才偷偷进入空间。
他想看看,宋澜衣在这段空余的时间内,究竟在干什么。
当他走到空间书屋门口,听到里面的朗朗读书声,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勤奋好学,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一霎,看到宋澜衣发丝散乱,眼眸中满是红血丝,脸颊上是锅灰一样的灰痕和血渍。
就算这样,她整个人还体现出一种极度亢奋的模样。
药圣……药圣被惊呆了。
他咽了口唾沫,试探道,“澜衣,要不……你先睡一会?”
啪!
宋澜衣猛地放下笔,看向药圣,一脸恨铁不成钢:“老师!惯女如杀女啊!”
“睡觉?我怎么睡得着觉?在这十四岁的年纪,我怎么能睡觉?!”
“老师,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九品境存在,而在大乾,七品境时,在黑夜中,便可视物如昼;五品境时,即可一目十行;三品境时,甚至可举一反三!”
“这说明什么?说明品阶越高,实力越强的人,学习能力越好,越能与底下的人拉开差距。如果我再不努力一点,我怎么才能在这个时代中,超过他们?”
药圣有种诡异的感觉。
他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现在与宋澜衣的位置颠倒了。
他抓了抓脑袋,“那也总得睡觉啊!谁能忍受不睡觉啊?”
宋澜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师,这种话切莫再提了。996是福报啊!怎么会说能不能忍受呢?”
药圣:???
什么鬼?
他干脆呆在一边,看宋澜衣像是复读机一样的背诵。
明明是机械僵硬的反复朗诵,愣是被她读出一种韵律之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