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下手地点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罗大铁骑着三轮车，又来到董老师家旁边的公交站。此刻行人和等公交车的人都比较少。他恢复了清洁工装束，以打扫卫生为掩护，再一次查看周边形势。

他想到了一个词：踩点。他不是坏人，本不该用这个词，但他看来，这个词很形象、很贴切，很适合当下的境况。

昨天他跟踪董老师时没穿清洁工服，整个过程都很拧巴，而今天感觉自如了许多。看来人只有在符合自己身份的状态下，才会放松自在。

他了解清洁工大致的工作时间，这一带虽不是他的清扫责任区，但无需担心碰到负责本区域的清洁工。

他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2个监控探头。探头安装在路旁的电线杆子上，他根据探头的位置和角度，能大致估计出监控范围。这段路本来不长，加上监控探头，很难找到盲区作为下手地点。

他坐在路边的三轮车上喝水，准备吃午饭。这时，他发现这片老旧社区有其它社区少有的特点，即路边的树长了几十年，枝繁叶密，将监控探头的“视线”挡住很多。如果在树下行动，监控很难拍到。

他又在附近观察了一阵儿，选定了一个最佳作案地点。从车站走出200米左右，离往拐往小区的地方还有约100米，即车站至拐弯处约2/3的地方，路边有棵很粗的槐树，树冠茂盛，树枝探出人行便道，伸到了马路上。

而且最低一层树枝离地面很近，个头高的人向上伸手可以摸到。有枝叶的遮挡，旁边的监控拍不到。

地点选定了，另一个问题来了。在此动手的话，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一路尾随，从学校门口跟踪目标，到这里再动手；二是守株待兔，在车站等候目标，等她下了公交车，跟到大树下动手。

罗大铁盘算着，如果从目标出校门开始跟踪，有很多不利因素：首先，如果不堵车，一路跟踪下来，前后有30-40分钟的时间，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

另外，跟踪过来的话，凶器不易携带。他用惯了铁锤，带铁锤上公交车，必须进行伪装，包装物一定小不了，拿起来十分笨重，容易引人注意。如果用刀，他手里没有现成的，需要专门买一把。

关键是他没有用刀杀人的经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一刀致命的本事。况且，用刀捅，血液喷溅出来，溅到自己身上。身上有血，更容易被人发现，也会成为铁证。

再者，跟踪目标下了车，动手时很仓促，仓促行事是大忌。还有一点，跟踪时在公交车上穿清洁工工服，容易被注意到，只能穿别的。

他第一次杀马老师，以及第二次杀关校长，穿的都是工服。冥冥之中，工服俨然成了他的护身符，是他的幸运之神。因此，如果不穿工服，他便少了动手的底气。

思来想去，罗大铁决定采用守株待兔的方式。

行动方案的所有环节都想好了，罗大铁仍不放心，打算测试一下，看看会遇到什么情况。做足准备，方可一击即中，并全身而退。

过了一天，罗大铁早早起床，先干完一天的活。下午4点半，他骑三轮车来到董老师下车的车站，等着她。

他计算时间，如果董老师四点下班，离校坐车，不堵车的话，大约4点半到达这里。

罗大铁在车站周围慢慢地清扫着。凭他的职业经验，这里已经打扫过了。但城市化进程太快，导致人的素质跟不上城市的发展速度，随手扔垃圾的随处可见。

因此，不管什么时段，看到有清洁工清扫马路，都不会感到奇怪。

同时，他留意着停靠在车站的公交车。看到有41路车进站时，他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下车的乘客。41路车停了好多次，都没看到董老师的身影。

时间过得好慢啊！他禁不住焦急起来。不会看漏了吧？不会！他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他对自己的眼神十分自信。

耐心点！再耐心点！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这时，一辆41路车又停在车站，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公交车上下来。

罗大铁暗暗握了下拳头，给自己打气。他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比上次跟踪到这里时间要晚，估计路上堵车了或者下班偏晚。

他回到三轮车旁边，将扫帚放进车上，骑上车慢慢跟在董老师身后，保持大约20米的距离。他想起上次跟着她一起乘车，见她在车上喜欢戴耳机听音乐，可惜下车以后不戴了。

一直跟着她进了小区，没有发生什么情况。罗大铁停在小区外面，今天的计划完成，该打道回府了。

路上，他不停地想，为了保险起见，今天这样的测试和观察还得多做几次，最好找出规律，以保动手的时候不出意外情况。

前两次对马老师和关校长下手之前，都做了大量的准备，因此，下手的时候才如此成功，如此顺利。到目前为止警察仍未破案，足见他的准备有多充分。想到这些，他不免微微得意起来。

转过一天下午，他又等在那儿。这次没有前一天顺利，等到晚上9点多，仍没见董老师踪影。

他一边等一边猜测着各种可能：她下车时被人挡住，他没看到；或者她有事，比如聚会、吃饭等等，回家时或者打车，或者有人开车送；又或者，跟那个有妇之夫鬼混去了，回来肯定会晚，而且鬼混完被奸夫送到家门口的可能性非常大。

此时，他特别想抽烟。这几天来这里踩点，他都忍住没抽烟，不想在这里留下烟灰烟头。

今天他忍不住了，从三轮车找出空饭盒，点上烟，同时将饭盒托在下巴底下，接着烟灰。一根烟抽完后，他的焦急有所缓解。

再等下去意义不大。今天等不到，明天再来吧。于是，他利落地收拾好工具，骑车回家。

接下来，罗大铁又“守株待兔”了两天，都“待”到了他的目标。基本可以确定，她加班不多，一般会正常下班。

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他的目标下班回家时，尚未天黑，且正值晚高峰，路上行人太多，很不方便下手。

即使勉强杀了她，被目击者看到的可能性非常大，被警察抓到是早晚的事。

罗大铁想来想去，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他打算放弃，为民除害不能搭上自己。唉！便宜她了！

罗大铁想换一个目标。差劲的老师肯定还有，只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的准备，实在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