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天
一个熟悉的身影搭上电梯，在宿舍门口按下指纹。旧日的房间是温馨的落脚处，家乡的潺潺水流仿佛隔日重现。崭新的一年里，生活的颜料浸染了梦想的原色。南宇真的房门被开启了，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之外，四周悄无声息地只有轻微的鼾声。
“宇真，这半个月过得好吗？”
“嗯？”
宇真稍微睁开迷糊的双眼，也不害怕。师哥就在身后的那一个隔间睡觉，疲惫的一天又度过了。
“翟师兄，我今天还在写程序呢。你坐车回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不打扰你们俩。”
他想起来什么事，立刻要走出这个房间，回到自己的那一个家。
“你饿吗？”
翟仇伸手一摸有些干瘪的肚子，腿脚不自觉地定住了。
“好饿。”
“这样就好办了。食堂里还有我特地为你留下来的美味，你不妨尝一尝。”
翟仇的心中充满疑惑的感觉，家乡的好菜比不上城里，给自己留一份的东西听上去就是极其特别的意味。
“来自林先生的世界，你尝一口，饭菜热过了。”
翟仇拿起筷子，细心地品味口中这道菜的咸淡。刚入口时，尝不出这是什么食材酿造的精华，从外观上观察它很像鸡蛋或豆腐。
“它叫什么名字？”
“软蛋羹。”
可是它的外形又跟平时尝到的鸡蛋羹有很大的差别。口感与众不同的一点是极其地软糯，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可以轻易入口。
“我第一次吃到这样菜时，还以为是补品。我可能是想听听你是如何评价它。”
“还有吗？”
他继续从冰箱里拿出另一道稀奇菜肴，放进微波炉的空余之处。
“还有几道菜都非常好吃。”
翟仇打算不睡觉了，为这几道来自未来的菜奋斗至天亮。
“我要写一份评价，转达林先生。”
食堂内亮起一盏小灯，像时常有人在这里挑灯夜战似的光明。
两层空旷的宿舍空间，也不过入住了六七个同学，有两位是他们不太熟悉的。趁着和天亮剩下半小时的碰面时间，最后一位来宾躲进温暖的被子，安详地睡着了。
走廊更是空旷，新生们根本不知情。还好距离下一次校庆是半年有余的时候，甄薏将要举行的选拔赛占了大好的先机。
“航空知识竞赛和技能选拔赛，甄薏投下了血本，我只好先夸她几句。”
“怎么，难道南油大的生源比上一年差了？”
他没有那个意思吧，说的太多就好比一次打赌，结果是不确定的也是缺乏意义的事。可以说，这一次在校内的选拔赛，绝对是鉴古知今的一次大挑战，如果做不好保密措施，实验室的秘密会在整个校园范围内进行传播。甄月正在控制产生这个事态的可能性，切断所有传播的途经。她们只能在校园官网上直播这条讯息。
“南油大令人振奋的新潮流，自制航空模型带进校园评选赛，晋级者可获得一至五万元不等奖金，直接获评年末奖学金。”
“我们那一届什么也没有，奖学金评选资格每个班级只有一名。这上面说明了每个班级的参赛人数不受评选资格限制。余地太大了，这样计算得奖者的概率应该有可能都在同一个班级。如果说他们的老师有实力，思想又放得开，得奖的概率会直线上升啊。甄薏摆明了做这一件事的目的，就是招揽进入实验室工作的新鲜血液。”
“大一新生也可以自主报名，成功率确实不会太高。师兄，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如果第一名是我，年底还能拿奖学金，获得入住实验室的资格。这其中还需要接受半个月的时间考验，完成甄月每天安排的测试题。这样的人生当然是一帆风顺的。”
他明白师兄口中的不确定，每个人的专长必须不同，同事的性别比例也要错落有致，实验室的规模才得以顺利扩大。为了成就更多的项目，他们精挑细选的过程必不可少。比赛期限为一个月，男女皆可。
“甄薏有意这样做的，谁能在比赛前半个月马上做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作品来，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不说跟师兄的勤奋努力相比，专业课知识竞赛也是密不可分的一份竞争。”
甄月点头认可他，反过头却会按照更多人的想法制定规则。
“明天再议论也可以，李先生等会儿来了。千万别透露风声，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地操办。”
那是熟悉的话题，一道测试题目的难易。迟恒觉得将来的一个月内都不用下楼走动，勉为其难地在宿舍里操控所有细节，结果也不会太难看。盛励回来了，他们的生活也会轻松些。
灵界的生活不太自主，彩周已经两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谈及原因，年夜饭的份量足以令人心动，不再加以控制难免落入肥胖的圈套。减肥的过程令她难掩痛苦之色，真是意想不到的难题。学会飞行的她相较于过去的自己，心情越过越好。
至于学费，彩周没有一次性缴清的财力。只能依靠自愿帮助林先生解决更多麻烦的条件，来换取两清的机会。以劳动所得换取精神食粮，可以不通过金钱抵债的方式。如此的灵活应变，让这里的求学日子快活许多。
“河秀一星期都不回来，他的法力已经融会贯通了。”
“那可未必呀，在陆地上根本用不到的技能会被剩余力量所屏蔽。”
屏蔽什么力量，她心中是一无所知的好奇。
“当你运用其中一种效果非凡的技能时，将会屏蔽其它你已经掌握了的剩余技能。意思非常简单，你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彩周用力推动手掌心的气道，立刻迸发出一朵微小的火苗，可以直接在平地上生火做饭。
“这是初级能量，要很快地修行到二阶成员。时间大概需要一年。”
由此可见，河秀修行的时间不止两年，大约超过了三年左右。
“他中断的两年时间里，能量被耗尽又重生。现在只剩下一年多的实力了。这样计算，你很快就会超越他，运用技能的速度也会尽量地加快。”
“我觉得自己会失去很多朋友，他们不会相信我所拥有的这几个技能。除非我利用它们得到稀有的事物，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
带上他们，在自由的天空翱翔。那时的她就像长了翅膀的鸟类，漫无目的地炫耀骄傲的本能。
天使的技能带她领略山河壮阔的土地，又在半空中放飞极为短暂的自我。
“彩周，我是河秀。”
她听见了来自前方的问候语。却没有亲眼看见他正在肆意飞翔的模样。
“河秀，人之初，性本善。我错怪你了，原谅我这毛燥的态度。”
“哈哈，叶小姐在我背上躺着。”
突然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在附近向自己靠过来的距离。
“嗨！”
河秀背后的女孩没来理会她。再尝试一次，那个女孩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向这边，面露惊异。
“欸，学姐飞慢点。河秀，怎么会是你啊。”
“向你道歉，感觉怎么样啊！”
不经过别人同意，又把熟睡中的叶小姐带上天空，在灵界的天上疾速飞行。
“飞慢点啊，我都快跟不上你们的速度啦。”
等河秀停下来，澜依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行径。到时候，她再把澜依带回家也行啊。反正在这一个星期里面，她学会了十几种保命求生的技能，还没在实地战斗中使用过一回。正经想法就是炫耀一次，通过努力得来的成绩。
看来甄薏和她的妹妹都不是能够轻易被识破的能人异士。甄薏既然认识了如歌，学会飞行也是理所当然的可能性，只不过有可能她们之前也隐瞒了一些状况。
“待会儿问问林先生，甄月是怎么学会飞行的技能。”
“吴小姐，甄月不会飞行技能啊。”
那她掌握的是其余的，不见得自己也会操控。再者，彩周本身是一团小火苗。万一遇见了操控水力的修行者，那自己是连逃跑都来不及了。
首先要确定甄氏两姐妹掌控的五行能量，她确信其中的一位可以消灭自己心中的毛燥情绪。
“我猜能够操控水之力的女人是甄薏。”
叶小姐怎么猜的到，通过推测的方式，怎么能够确定是甄薏的技能？
“她从不喝饮料，也很少会喝热水。深冬季节也要穿皮鞋出门，不是她又会是谁啊！”
彩周顿时醒悟了，从生活中的小细节打量身边的朋友，这是叶小姐不可多得的智慧和能力。那么就首先确信这一个推测是正确，接着再总结下一轮精彩的推论。
“我还猜出了甄月的能量，月亮代表了水系能量。看她平时挺沉默地，说起话来永远一丝不苟的精神，就让我联想到南宇真藏信的地点。这个让他尽快穿越回来的机会是由甄月创造。”
“那么甄月是土系。代表有生命力的修行者。”
“笨蛋，她是木系啦！”
哎！
大家要是觉得彩周挺笨的，叶小姐直说不就好了。
“你不是笨蛋，就是太容易被骗到了，哈哈。”
河秀打了个转弯，飞行的轨道瞬间就接近了她。
“早点放我下来，我就原谅你对我做过的蠢事。”
“好啊。”
河秀向下降落的速度，为后面的飞行者做引航。彩周也跟随下方的新路，准备寻找降落的地点。
“啊，彩周。又见到你了，要不要跟我回家吃饭？”
有些勉为其难的表情，却没有留在灵界的理由可以推脱。
“我想再住两天，住在云上的日子感觉也很好。”
可是云朵上面怎么可以住下人呢！
“我说的房子是一层保护气泡，其他人都不能进入到保护层。现在我就可以展示给你看啊，哈。”
比叶小姐的猜测真实，气泡的大小随意控制，根据今日的修行能量而形成。河秀也随意地划出一个圆形，澜依轻轻地用手触动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型气泡，不可思议地看着它放大又缩小。
“我的手戳不破，用气总能吹走了吧。”
不可以。
原来只有彩周本人才有控制气泡的能量。然后，他们迅速地收回来。叶小姐完全没看清楚这整个过程是怎样发生。
“好了，我们就回到办公室吧。”
彩周祈求上天，千万别让叶小姐来灵界修行。她很快会受伤，在陆地上面至少有河秀和自己会萌发保护她的念头。
“陈巍过几天出狱了，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陈哥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了吧，他还要回宿舍。”
彩周假装略过了这次的话题，她更想分享的故事是学习飞行的那一趟。
“要是他害怕某个室友会看不起自己，那我就把那位室友推荐给实验室。”
“他叫什么名字，什么专业和年级呢？”
河秀故意停顿了几秒钟，嗓音清亮地念出了那位室友的个人信息。
徐子齐，专业主攻飞行，今年读大四了。
“前段时间，人家在航空公司实习的那段，老帅啦！迷死了爱看热闹的女同学，个个喊着哭着要嫁给他。”
故事纯属虚构，工作经验绝对属实。
“那他会开飞机，变相飞行也是一个不错的技能啊。迷死了几位女同学，你数过了没有？”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至少有整个学校的女学生为他的成功撑腰。”
这个数字的范围也太大了，他应该说明也包括了为这种魅力而折服的异性教师。一位魅力超群的男同学，有总数千名的追随者。
“他有社交软件吗？”
“有，回来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和我们这一帮人同流合污。”
河秀的解释非常清楚，要害人害己的角色就是以前的他。
“什么时候让甄月看看，假如本人自愿加入本公司，何乐而不为呀！”
你说，对吗？
也许彩周并不喜欢河秀这样的男人，也会喜欢徐先生的。
“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对了，你之前的几天去了哪里？”
“自首。”
情理之中的一个结果，她不曾威胁过伤害朋友们的那个人。
“罪行不够严重，还受了点伤。警察问我那些伤是怎么造成的，我好紧张。差一点就供出了林先生。下次再也不敢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好聪明，当时你是怎么作答的呢？”
“他们给我用了一个测谎仪，我不断解释那个人是没必要告诉他们的，警察也没为难我。最后，我偷偷告诉他，弄伤我的人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他不存在于人口普查收集得到的档案内。”
他懂得事还挺多呀。
“不然，我现在让徐先生过来面试啊，一个有吃有住的地方。”
“不，不用这么着急。甄月会处理这些事情，她可能做得很不错的。”
河秀望向玻璃门，那里面坐着那位让他日思夜想的朋友。假如他计划的事情一举成功，肯定会挣到一笔钱。为了明天的生活，所有令他为难的问题都可以顺利地解开。
从这次反省以后开始，这些问题的前缀要加上一个适当的形容词。
“正面的，好事情。”
他的心里也是如此认可甄薏，哪怕有人让自己做不愿意的任务。只要是甄月或甄薏安排去做的，他们都有能力可以做到。
“我先告辞了。”
今晚，河秀住在哪里？
叶小姐从来没如此关心过一位素不相识的同学。在学校出入都成问题，哪儿还有住宿的好地方，肯定是回到那间出租屋里面。
“爱莫能助，就算我们会飞行。”
“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被绑架了吗？”
甄月仿佛听见了玻璃门外面，不安的声音。带一件外套，准备要去户外的迹象。
“李先生的测试过关了？”
“不，晚上才开始，我要去找姐姐，她只身去了关押陈巍的监狱。”
都半个月时间了，警察局再不释放陈巍，陈老师就会很着急。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找到甄薏，其他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
“陈老师也可怜了，我们不要为难这一家人，彩周。”
经过她无声的默许，澜依与甄月一同出发前往位于郊外的监狱。
“彩周都授权了，劝我一定要放出陈先生。”
甄月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路。她也无法为那个人声张正义，因为连实验室的安危都没办法保证。这种情况下，她们就像战士丢失了钢刀，敌人失去了面对光明的双眼。选择做一个无关天下事的路人，真的太难了。
甄月的眼睛在下小雨，澜依恰好做了一种比喻。可是说不出好话的人，只好打动了自己。
洗手间内，彩周看向反光的镜子。她刚才正好在洗手台下面，捡到一块熟悉的布料，那是表姐非常喜欢的衣服。
“因为我认识他，所以才选择了学会独自飞行。”
假如河秀不说明白那个人是谁，他与彩周的爱情故事将会是一个永恒的秘密。以前的故事，她们早就忘了。
只记得明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