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乡偶遇亲切问候
入夜。
整座城市仿佛死去一般，街道上空荡荡，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几个小时后，当晨曦第一缕阳光投向大地，这座城市将再度喧闹繁荣，生机勃勃。
昼生夜死。
奇妙的城市。
今夜，王耀也出门了。
并非为了狩猎，而是观察。
装束从猎人大衣换成了黑色斗篷，也没带他常用的组合刀，人类之间的战斗武器并非越大越好。
王耀站在楼顶，用单筒望远镜看着城市西边。
有人在战斗，火光照亮四周。
野兽和兽化者往往不会单独出现，为了应对，有的猎人将技艺反复锤炼，能同时对付多个猎物，也有的选择结伴而行，两个猎人能应对许多突发状况，但在寻找搭档方面需要多下功夫，同伴有时不见得就比野兽安全。
王耀也曾接到过几次邀请，他一一谢绝了。
两人以上规模的队伍在亚楠并不常见，现在他眼前就有这样一支多人队伍，虽然穿着猎人的服饰，但气质与这个世界大相径庭，如果说战斗方式还能用异乡文化搪塞过去，那他们使用的武器就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至少不会属于这个时代。
毕竟，即便是这个存在着“神”，科技树点歪了的世界，也绝不可能有人用沙漠之鹰来战斗！
身材魁梧的男人举着中型圆盾正面挡下兽化者的攻击，其余人发动攻击，其中一名女猎人站在远处使用猎人手枪，与另一位男性成员形成交叉火力，男性成员手持沙漠之鹰每一发子弹都能打出一片血花。
还有一名女性成员站在持盾男身后，她的枪别在腰间，手上拿着一根攀附着翠绿藤蔓的橡木手杖。
看来应该是类似法师的定位。
他们有穿越世界的手段，而且不止去过一个世界。
战斗以一边倒的形式迅速落幕。
像他们这样的人，王耀至少发现了十六个，有的组队有的独行，也许还有隐藏起来的，这只是其中一支，也是唯一一支长期在亚楠活动的队伍，其他的队伍在王耀观察的第三天就不见踪影。
虽然人不见了，但去向有迹可循，他们可以穿越世界，而且明显不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利益，他们为了利益而来，获取利益的最好方法就是加入大型组织，他们才是这个世界资源的掌控者。
尽管在这个世界中因为生存、理念、“兽灾”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组织，但真正能被称为大组织的也只有实际掌控亚楠的治愈教会、苏美鲁王国的后裔历史悠久的该隐赫斯特堡、放肆着人类无穷好奇心的拜尔金沃斯学院以及与邪教毫无区别的曼西斯学派。
这些组织中以治愈教会实力最强大，强大到只要治愈教会愿意他可以彻底消灭其他三个组织，事实上在游戏开始时该隐赫斯特堡就已经被消灭只剩被囚禁的女王，拜尔金沃斯被封锁，曼西斯学派更是直接跑到偏远的村庄躲避治愈教会。
即便猜到他们会加入大型组织，但他们会怎么选王耀也不清楚，组织规模和个人获利并非是正比，甚至成反比才是正常情况。
治愈教会家大业大，成员更是卧虎藏龙，想短时间在这种地方快速往上爬难度极大，这些人里看起来也没有像是从事科研工作的人，往上爬的难度更大，单凭武力......你再能打能有格曼能打吗？
反倒是像曼西斯学派这种过街老鼠一样的邪教，要是忽然有一群战斗力可靠的人加入，好处绝对少不了，虽然这个由与治愈教会创立者劳伦斯齐名的另类天才米克拉什建立的学派最后成功找到了提升人类位阶的方法，
并藉此让自身在噩梦世界中获得了较高的地位，但这个组织本身是真的一言难尽。
现在加入恰好能补助这一环，就此接触到核心机密也并非没有可能。
王耀一边思考剩下队伍可能的去向，一边观察着西边队伍的狩猎，莫名的焦虑在心头滋生，他知道这支队伍一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可是问题出在哪？
他回想着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情景，当时是在酒馆，他将装一个醉汉趴在桌面，为了够逼真他全程没有抬头只靠耳朵来收集信息。
低沉的男声：“你真的想在这里吃饭？”
活泼的女声：“试一下嘛，难得来一趟不试试以后可是会后悔的。”
略显轻浮的男声：“这种西方世界的饮食感觉从中世纪起就没有什么进步。”
很小的女声：“我觉得还是可以试一下的。”
略显轻浮的男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斗篷你怎么看？”
第三个男声：“随便。”
......
他们应该有五个人才对！
“斗篷去哪了？”
王耀看遍四周没有发现第五人的踪影。
下一刻，王耀猛然矮身，原本所在的位置移到银光穿来。
月光下，王耀看见了亚麻色的斗篷和斗篷下狂热的面容。
“斗篷在这啊。”
男人咧嘴笑道。
“晚上好，斗篷先生。”
王耀的语调平缓，仿佛方才间并没有刀剑相向，也不是敌人而是在夜间散步时偶然碰到的邻居，相互寒暄。
斗篷表情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果然空间里没一个是正常人。”
王耀没有接话，他不是空间的人，谁的也不是。
“你是来杀我的吗？”王耀说。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窥视我们了，做出这种鬼鬼祟祟的行径，被杀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该不是想说你这么做其实是因为想要队伍里小姐姐的联系方式才每天窥视我们的吧？”
“这个借口不错，下次就用这个好了。”王耀对斗篷的的说法表示赞同，“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动手？”
如果方才发动偷袭的是两人，自己就算躲开也要付出代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地站在他对面。
“这么小的老鼠，可喂不饱这么多人。”
“我大概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
气氛友好得像是老友聚合。
王耀掏出匕首，以迅雷之势扎向自己后背，斗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刀尖上褐色的长毛蜘蛛八足狂舞着挣扎，腹部有着眼睛一样的图案。
斗篷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稳住王耀好让黑眼蛛下手，这种来自巫毒部落的蜘蛛毒性极强，能让中毒者全身产生剧烈疼痛从而丧失战斗能力，他也仅有一只。
王耀躲开偷袭的瞬间，他就感觉到有东西落到自己身后，为了套出点有用的消息他没有马上动手，如果不是这小家伙已经快爬到后颈他还想多问两个问题。
这种有问必答的机会可不常有。
王耀一脸惋惜的看着刀尖上的蜘蛛，要是你爬慢点对我们俩都有好处。
将蜘蛛甩下，王耀很自然地补上一脚，昆虫这种东西生命力顽强还是小心点为好。
“既然你要杀我。”
他平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斗篷：
“那就是说你也做好了被我杀死准备了吧？”
斗篷没有回答，此刻已不需要言语。
月光下，金铁交鸣之声就此奏起！
两道身影交错，可王耀的脚步骤然一顿，转身，借着回旋的力量将体重加在刀锋之上，匕首在瞬间获得了不逊于斧头的威力。
斗篷接连后退，以狼狈的姿态将威力卸去，接着，他看到一个漆黑的枪口。
砰！
千钧一发之际斗篷侧身避开要害，可胸口仍被擦破，鲜血流淌，王耀再度进攻，踏步向前顺劈而下，斗篷挡下匕首，没有任何的卸力，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挡下的不是匕首而是铁锤。
这种瘦小的身体，这里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王耀抬腿一脚踹在对方毫无防备的肚子上，男人倒飞而出，拖地滑出数米才停止，内脏在翻涌，血和食物倒冲喉管，当他抬起头，漆黑的枪口正好抵在脑门，无处可避因为是他自己把头放上来的。
“我赢了。”
声音如同钢铁，坚硬而冰冷。
“哈......是我输了。”
男人笑了，狂热又狰狞，
“来吧，愿赌服输，这种狗屎一样的不杀人就活不下去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无论是谁都逃不过一天，我先在下面等——”
王耀扣下扳机——
砰！
斗篷死了，脸上带着嘲弄的了。
从始至终厮杀的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姓名，相互厮杀，直到只有一个人站着。
“‘空间’吗？”
听上去真是不是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