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见即可触
假如魔方真的存在，他为什么摸不到？
为什么自己之前有一瞬能看到，现在又看不到了？
这种情况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在哪里碰上过。
王耀联想到了《血源》中“灵视”的作用吗？
当玩家在游戏中第一次被杀死时会来到一个名为猎人梦境的地方，在这里玩家会得到游戏中的第一把武器，同时看到一具做工精良的人偶。
玩家拥有一点灵视后再回到猎人梦境会发现原本坐在一旁的人偶居然站了起来，像是活人一样，甚至能与人偶进行对话。
但当玩家灵视归零后再回到猎人梦境，人偶又像第一次见时那样一动不动。
玩家要是在打亨维克的女巫前把自身灵视全部耗光，女巫将不再召唤镰刀怪，而女巫本身的战斗力和路边的小怪差不多。
当时的王耀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将其归纳为游戏机制，现在结合《血源》的背景设定仔细一想，也许还存在另一种解释：
因为没有灵视，所以无法看到镰刀怪，即便召唤出来对也是无法对玩家造成伤害。
看见才会存在，存在才能产生影响。
这似乎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王耀身上的衣服一共缝了七个口袋，有内有外，里面装着各种可能派的上用场的道具，比如刚才充当简易口罩的纱布，又比如他现在拿出的这个袋子。
而这些都源于王耀为了对付这些“同乡人”所做的准备。
王耀的准备工作大致可以分为三步：
第一，假冒身份。定制仿制袖剑目的就出于此，假装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既是警告也是交涉的基础，只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用。
第二，更新装备。在不久前王耀为了更好的狩猎换了装备，现在又为了对付同类向“老鼠”买了新装备，还定做了相应的服饰，比如他穿着的这件，同时购入大量道具，导致他的房间里除了堆满了各式装备道具。
第三，制定逃跑路线。王耀的最大的优势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比他们早，对附近的地形也较为熟悉，他特意给自己规划了许多逃跑的路线，还有专门用来辅助逃跑的道具。
袋子里的东西就是辅助逃跑的道具。
可按照他的设想这东西其实用来干扰对手的，没想会用在自己身上。
袋子里是掺杂了少量灰色的白色粉末，商人乔尔把这玩意推销给他是还附带了一个故事，乔尔很喜欢给客人讲商品背后的故事，一来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讲故事，二来乔尔发现许多客人愿意为了故事给商品付更高的价格。
有人吃这套，自然也有不吃这套的人，王耀就是其中之一。
可王耀很喜欢听他讲故事，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兽灾”，乔尔去当个吟游诗人比现在有前途多了。
乔尔的店铺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来路不明的东西只要有人敢卖他就敢收，有时王耀觉得比起赚钱，乔尔更注重的是“交易”本身。
而且并非所有故事都是虚构，总有真的，毕竟有些东些如果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也不可能到他店里。
就比如王耀手中的这袋粉末。
这是从一个猎户手里收来的，猎户所在的村子并不富裕，村子里唯一的马匹是车夫的，车夫在赶车多年也后成了是商人，经常来往于亚楠，将收来的货物运到别处。
由于时常不在村里，又住在较为偏僻的地方，村里人也习惯大部分时间见不到车夫。
猎户和车夫经常一起喝酒，有天他去到车夫家找他，却发现车门家的门上落了一层薄灰，马在马厩里已经饿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既然马还在，那就说明车夫并没有去跑生意，很有可能还在家，但平日里车夫对自己的这匹马十分珍惜，驾车时都会尽量减慢速度怕马儿累着，不可能对马不管不顾。
猎户觉得车夫可能出问题了，于是破门而入，房屋内的景象让他心生恐惧——桌面、墙壁、柱子，所有的地方都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号和图案，黑色和红色，黑色的是墨水，红色的是......猎户让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去思考，他满屋子高喊着车夫的名字，最后在卧室找到了车夫的尸体。
他知道车夫疯了，也许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被邪教蛊惑了，无论原因为何，车夫都死了，为了维护车夫的名誉，他对外宣称车夫死于野兽之口。
在车夫的屋子里，猎户找到了唯一一件看起来有问题的东西——一个头骨，前额裂开的人类的头骨。
猎户依靠贩卖动物的毛皮为生，长期的捕猎生涯使得他对伤口有一定了解，他看得出头骨上的裂痕，并非由外向内而是由内向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破开头骨钻了出来。
事实证明这个头骨确实有问题，他在拿到这个头骨的第一晚就做了噩梦，醒来时他忘记了梦境的内容，唯有发自内心的震撼和恐惧。
但他没有选择毁掉，而是拿到亚楠出售，稀奇的东西总是会有富人和贵族喜欢，无论东西本身是否危险。
“乔尔，他这是要害你啊。”
小人嘴脸的王耀开始挑唆：
“要是我肯定忍不了！”
王耀拍案而起，义愤填膺。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现在就帮你找他算账，猎户而已居然欺负到你头上，我不答应！”
乔尔淡定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就一个，就算找到他也没办法弄来第二个。他们虽然贪婪，但并不愚蠢，这种危险的东西他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这么说，愚蠢的人是你咯？”
王耀打趣着说，凑近一看，乔尔的眼袋发黑，说道：
“你不会真的把这东西放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晚吧？”
“确实是很奇妙的梦境，虽然记不清内容。”
乔尔没有否认。
“说回正事吧。”
乔尔把头骨摆上柜台，“我知道你最近再买一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用得上它。”
“如果不用钱的话，我考虑......”
“不用。”
“欸？”
王耀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乔尔继续说，“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懂得运用那些世人认为只有危害的东西，不是吗？”
“你认为我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好像经常莫名其妙就被人高看一眼，认为他是落魄的贵族或是学者，义务教育这么强的吗？
“是不是并不重要。”
乔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重要的是你知道这是什么，你告诉我它是什么，我把它给你，我得到知识你获得商品，很公平不是吗？”
“很公平。”
王耀看着乔尔，“这是一个疯子的头骨。”
“你在耍我？”乔尔有点恼怒，要不是知道王耀的战斗力和身材完全是反着来，王耀现在已经被扔出去了，自己诚意十足，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敷衍。
“我没有耍你。”
王耀耸了耸肩膀，“重要的是他令他发疯的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
王耀用食指有规律地点着太阳穴，“是知识。”
“知识？”
乔尔皱起眉头，似乎难以理解。
“高更层的知识，这是恩典，但人类无法承受。”
王耀指着头骨开裂的地方，弓下腰，压低了声音，“你看，知识不是多到溢出来了吗？”
......
在游戏中它一般被称为——“狂人的知识”。
使用后可以增加玩家灵视。
当然也有可能是“古神祇的智慧”，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进程，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虽然它们之间
也就只有一点灵视的差距，前者加一点，后者加两点。
王耀将头骨磨成粉末，制作成亲测有效的“致幻”道具。
只是没想到这玩意第一次和第二次居然都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抛洒的粉末落到王耀肩头，笼罩了他和“斗篷”的尸体。
是时候，见证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