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灵猴
我对阿依图黛说星子走了,让我们带她去山南农场:“他和郝心儿在追陈安琪,反正都要回同益古镇,你们可以在农场会合”。
“好象山南农场是你家似的”。
小妹故意气我:“你又不是我姐姐,小心巴力那老头子把你撵出来”。
白英巴力不老,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星子知道你们是谁吗,他……,没动手吧?”。
“没有,没有”。
小妹对星子的鼻子赞不绝口:“他真是闻着味儿找到你的,就凭雨衣上的那滴血?”。
“嗯”。
阿依图黛点头:“在搜出残玉的那天晚上,我回到所里已经后半夜了,看见门口大树下蹲着个人”。
星子被淋的象个落汤鸡,阿依图黛借了董育禾的衣服,又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他就把遇见大宝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确实穿过袁军的雨衣,那次好象是在野外吃饭,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吐到了雨衣上”。
这话让旁边屋里的袁军听见了,出来问了几句,当时也没说什么,后来阿依图黛去锅炉房打水,发现他正在询问那三个打鸟人,过程中提到了一个人名,叫厉闻秋。
“好象玉就是通过她买的,在旅游公司工作”。
厉闻秋,我记下了这个名字,等到了同益古镇,问问农玛认不认识。
“郝心儿怎么会越变越小呢,她也没中过花毒?”。
“……不知道”。
“你们就是因为驭鬼珠才跟着袁军干的吧?”。
“因为心儿不长身体,开始以为是营养不良,袁军怀疑她除了天生畸形,还有其他遗传病,可我没听朱大夫说过”。
袁军问她朱大夫是谁,知道是朱永良后,便一口咬定是这人动了手脚。
“后来,他带我们跑了好几家医院,开了药,没想到心儿开始变小了”。
“什么药?”。
“一种药粉,心儿说有肉味儿”。
接连吃了几个疗程,郝心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产生了依赖性,几天不吃就浑身发痒,两只眼睛红的象是要喷火。
“袁军每个月都会按时送药来,心儿不喜欢他,可也离不开他”。
绝对是阴谋,他早看出这俩女孩儿异于常人,虽然暂时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但肯定是想通过郝心儿来控制阿依图黛。
苏欣晨在旁边听了半天,也琢磨了半天,突然问我:“我们身上的另一种基因会不会是雪山郎的?”。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沈家的祖训太奇怪了,为什么子孙后代不能上玉砚雪山呢?。
雪山上有欢喜花!
难道他们闻到花香也会变身?。
但保安看到的怪物却是只大鸟,这一点解释不通的话,没法自圆其说。
马力打来电话,问我视频看完了没有。
“完了”。
“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哦……,珍景也看了视频,她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有误,陈安琪从酒店拿走的并不是复元生原基液,至于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让那只白狐发生基因突变的,目前还不清楚,但肯定和陈安琪有关”。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跟踪她的同事在公共厕所里找到了头盔和衣服,据几个涉嫌销脏的小流氓交待,四天前,他们跟人交易的时候和另外一帮人发生了打斗,陈安琪当时还戴着头盔”。
“是不是一群穿白衣服的人?”。
“怪不得珍景让我联系你,你小子知道的真不少,没错,是群穿白衣服的”。
“陈安琪是被当场带走的吗?”。
“那倒没有,跑了,然后就找不着了,再次出现,就是撞我们的那一天”
苏欣晨分析的对,陈安琪被白衣卫盯上了,她稀里糊涂的跟人打了一架,又被追了一路,以为换了装就能混过去,没想到还是让人家关进了大货柜。
我想拜托马力帮我搞几盒复元生,他说他没空,也没路子,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那只大白狐已经袭击了好几家养殖厂,包括我在路上见到的那辆拉猪车。
养殖户们义愤填膺,贴出了二十万元的悬赏通告,不要活的,打死勿论。
“去找珍景吧,她可是原石的副主任”。
屁副主任,一天班没上过,坐完月子,搞不好原石就倒闭了。
阿依图黛洗了个澡,出来穿的还是那身脏衣服,女孩儿的码太小,她穿不下,小妹拉开我的行李包,挑了半天,相中了件运动服。
也只有这件勉强能套进去。
“还想吃什么?让小川请客”。
小妹花我的钱从来不心疼。
阿依图黛却要走,她不放心星子,也不放心郝心儿。
“也行,先给星子打电话”。
“我们没有”。
巡山的时候都用对讲机。
“那你怎么找他们?”。
“心儿会留下标记的”。
“那我们怎么找你?”。
小妹索性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她,反正到了同益古镇还能再见面,再说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也用不着,至于胖子,就当他死了吧。
苏欣晨拿过来,调成震动,让阿依图黛千万藏好,别让袁军发现了。
吃完晚饭,女孩儿们开始给家人报平安,既然警察知道她们是从新生孤儿院跑出来的,想必已经调查过各自的家庭。
陶爸爸是个知名的摄影师,又是个收藏家,可以说交友满天下,陶木春让他帮着买些复元生,等了十几分钟,电话打回来,已经联系好了,虽然不多,但能撑几个礼拜。
可陶木春还是不放心,又把苏欣晨家的地址发过去,务必亲手交到苏志远手里。
苏欣晨很是感动,眼眶红了好一会儿。
小妹吵着要吃雪糕,拉着我往楼下跑,我耷拉着脸跟着她,象头驴似的在超市里转来转去,刚出门又被人塞了张黄纸。
还是明天的真元法会。
“元祖真这么灵吗?”。
发黄纸的是个半大小子,挺精神:“大仙自然能测吉凶,断生死,她老人家还特地带来了灵猴,要是在往常,你想见都见不着呢”。
没等我再问,马力又打来电话,听声音已经气急败坏:“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少惹点事儿吧,我实在没空给你擦屁股”。
我一头雾水,今天除了救人,就是救人,这话说的很不负责。
“你赶紧过来一趟,开着你的车”。
他命令我十分钟内必须赶到派出所,一见面就劈头盖脸:“林小川,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要不是珍景三番五次的打保票,我,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
一个警察过来给破五菱拍照,后面跟着个清洁工,五十多岁一小老头,浑身酒气。
“是不是这辆?”。
“没错”。
老头指着我,自己直晃悠:“……就是她,就是她把孩子放在路边,长椅上的,没错,就是这女的……”。
警察直皱眉头,让人把他带走。
“他说的属实吗?”。
我松了口气,万一他要问阿依图黛,还真不好解释。
“对对,这孩子当时被老鼠堵在车库里,身边也没个大人,多危险啊”。
“我们是接到过一个报警电话,出去没找着人,可刚才郑大爷突然来自首,说他捡了个孩子,不过一个半小时前,又被人抢了”。
这个郑大爷的老伴儿有病,一直没能生养,今天也是喝了点酒,心里郁闷,见小女孩儿长的实在讨人喜欢,顺手抱回了家。
老两口心里高兴,正在厨房里忙活,突然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抱起小女孩儿就往门口跑。
郑大爷一把没捞住,感觉有什么东西扎手,竟然是满把的长羽毛。
十分鲜艳的羽毛,羽根上还沾着血,一看就是刚拔出来的。
“羽毛?”。
“你耳朵没毛病,我们本来也以为他喝醉了,出现了幻觉,可经过化验,证实是人血,并且提取到部分皮下组织,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把发现小女孩儿的时间地点一说,留下手机和身份证号,马力又和警察低声交谈了几句,走的时侯,手里拿着装羽毛的塑料袋。
“别让我再听见跟你有关的任何消息”。
他满脸疲惫的警告我。
回到酒店,女孩儿们都没睡,“呼啦”把我围住。
“会不会是沈家的孩子?”。
陶木春说出她的猜测:“这就是沈自舟掺和进来的理由,白衣卫用花香对付变异生物,万一附近有沈家人,那可大大的不妙”。
只要被他们发现,肯定会带回农场。
“沈家人为什么不报警?”。
小妹歪着头看我:“把人关起来是不对的呀”。
报警就等于自揭伤疤,沈自舟家大业大,如此惊天内幕,足以让沈氏集团从此一蹶不振。
谁敢吃妖怪公司生产的药?。
想到这儿,我心一动:“怪不得原石药业大张旗鼓的回收复元生,他们想用里面的圣女基因来抑制变异,谢宜男死了,余量海失踪了,陈安琪又变成了猴子,跑了个无影无踪,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苏欣晨觉得水真理的行为也很奇怪:“她救大白狐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要做生物实验,为什么不带回去,还让它引着白衣卫到处乱跑,这不更增加了沈家人被发现的危险吗?”。
是不合常理,一时却又琢磨不透。
洗完澡,刚爬上床,娟子打来电话,要和高文回老家祭祖,问饭店的钥匙是带走还是交给别人?。
“给孙春来吧,你们几天回来?”。
“一个礼拜左右”。
“也该让丈母娘见见女婿了,别让高文一进门就往厨房里扎,新姑爷,得端着”。
娟子嘻嘻笑,握着温吉古的爪子冲我招手:“来,叫叔叔,发红包……”。
我不禁叹了口气,当坏老板挨骂,当好老板受穷,咬牙跺脚的转了帐,蒙头就睡。
早上八九点钟,一行人整装出发,驶离市区,山势连绵不绝,天空清澈的象倒悬在头顶的湖水,万里无云。
车在一个路口堵住了,呜哩哇啦的喇叭声响成一片,浩浩荡荡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头。
“迎亲的吗?”。
小妹第一个跳下去:“我想看新娘子”。
我指着不远处的法幡,镶着金银边,两个比脸盆还大的字迎风招展:元祖。
队伍缓缓前行,一辆红车夹在中间,花团锦簇、法器悦耳,上面有个小姑娘白衣红冠,冥目打坐。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元祖了,果然是有模有样学得象。
其实所谓的法车就是一辆敞蓬吉普,后面是模仿吴氏族人打扮的会众,只不过空竹换成了腰鼓,额青改成了鬼面,头顶上的羽毛变成了假发,又蹦又跳的跟着车往前走。
来到近前,我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个男人,坐在元祖背后,肩头蹲着只小猴子,通体白色,只有脊背上有一道红毛,从眉心一直连到尾巴根。
它象是困的不行,又被喇叭吵的很不耐烦,眯着眼睛,身体随着车子的行进摇来晃去。
“这小猴子太可爱了”。
小妹挤到最前面,就为看的清楚。
“哎,姑娘,这是灵猴”。
有人提醒:“比你爸岁数都大”。
“再大也是只小猴子,总不能叫它老猴子吧?”。
灵猴突然睁开了眼,伸着鼻头在空中闻了闻,猛的跳起来,怪叫着扑向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