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权相胡惟庸
胡惟庸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可谓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虽然他没有赫赫战功,没有治世之才,但是却懂得钻营有术,令到他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真本领了。
其实他也是义军出身,他当年投靠义军之时,根本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做的只不过是是一名地方小吏,但因为他懂得利用上层的关系,表现自己,深得大谋士后来封为韩国公的文臣第一人李善长赏识推荐。
为了巴结李善长,得到这棵参天大树的庇荫,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善长的侄儿,结为姻亲,由此而开始了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政治生涯,官至统率百官的中书省左丞相这个最高职位。
这样的人,是不是很了不起?
当然很了不起!
像他这一种人,绝对聪明,审时度势,懂得利用一切有利因素往上爬。
他一早摸透了朱元璋的心理,朱元璋之所以采纳李善长的建议,封他为相,无非是利用他这种文人去抗衡那些开国元勋们,不让他们专权朝政,避免坐大元勋们的势力,控制不来甚至出现架空皇帝权力的局面,所以他特别卖力气去干对付元勋们的事,因而他深得朱元璋的宠信。
皇帝利用他,他同样也是利用皇帝,这等同于交易买卖一样,各取所需,既要互惠当然也要互利。
不过,无论官做到多大,也是别人的官,要仰仗别人的鼻息方能享受荣华富贵,一旦主人不喜欢,就要垮台,甚至要丢掉脑袋,更甚者牵连上整个家族。
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从相位下来,平安的话光荣告老还乡,危险的话被贬穷乡僻壤,病死无人问,太多的事例告诉他存在这样的风险,别的不说,就拿他的搭档被封为伯爵的右丞相忠勤伯汪广洋来说就是如此下场,被贬又起用,起用又被贬,大起大落,他绝不甘心这样如履薄冰地活着,因此他起了异心。
皇帝这张宝座实在令他垂涎三尺,他朝思暮想都想坐上皇帝的宝座。
他明知道朱元璋对贪官污吏深痛恶绝,惩办手段骇人听闻,人头落地已经算轻,重刑者可是生剥活剐人皮充草挂墙示众,已经有地方官吏受到这样残忍的刑罚,被活活剥皮而死,但是他依旧收受贿赂,为何?
他要积聚金钱,扩充实力,暗中准备起事。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也难行,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金钱万万不能!
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不同于群雄四起的年代,只要够胆量有勇气,举起反元的旗号,随便就可以拉起一支小队伍占山为王,没有足够的钱财,何来收买人。
他联群结党,和元勋们针锋相对,是想趁机赶走他们,削弱朝廷的力量,可恨的是他三番四次指使其他官员大臣在朱元璋面前中伤开国元勋们,尤其是刘基和徐达,这一对朱元璋的左膀右臂,一旦成功,带来的震动足可以改变朝局,但朱元璋就是不理睬,没有一次成功弹劾。
他很想派出刺客去刺杀掉这些眼中钉肉中刺,可那些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一旦失手,其后果不堪设想,同时又怕引起朱元璋的警觉,到时只怕事未成身先死,这样做不划算。
他只有暂时忍气吞声。
时机尚未成熟之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策略,所以他在等,等刘基徐达李文忠他们犯错,但是其他计划却都在按部就班密锣紧鼓地秘密展开。
今天早上他本来在家中听取手下汇报近况的,以作下一步的部署,可一道圣旨却把他叫进了宫里。
他不得不去,毕竟现在还是人家的臣子,还要听从人家的说话,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召见他的地方在御书房里。
今天当值的是夏新元,一见他来迎上去:“胡相,皇上说您来不用通传,请您自己进去。”
他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谢夏将军。”
夏新元说道:“胡相,请。”
他一进去,便立即跪拜:“臣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里,微笑说道:“胡爱卿,平身。”
“谢主隆恩。”
胡惟庸才刚直起身子,便见朱元璋满脸严肃喝道:“好你个胡惟庸,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所有的开国元勋公侯将帅都得罪光了,他们又把你告到朕这里来了,你说朕该如何治你的罪?”
胡惟庸脸色大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全身都在发抖,连声音都在发抖:“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虽然他知道朱元璋是故意摆出这副姿态,但还是受到惊吓,龙威毕竟是龙威,谁能受得了这可令天地变色的威势。
朱元璋站起来:“你说该怎么办?”
胡惟庸跪着不敢动:“皇上真是要治微臣的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说道:“你说呢?”
胡惟庸抬起头,一脸正气凛然:“臣不知罪,请皇上明示。”
朱元璋说道:“前天魏国公徐达来告你专权独断,有些政事不上报朕就擅自处理,似乎已经有点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昨天诚意伯护国军师刘伯温又来告你独断专横,联朋结党,扰乱朝政,仗着朕的信任恃宠生娇欺压群臣,不管哪一条罪名成立,你都要人头落地,抄家灭族,如今你知罪了吗?”
胡惟庸眼圈一红,落泪磕头,说道:“皇上,臣冤枉,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朱元璋把手一挥:“是吗?冤枉了你吗?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起来说话。”
胡惟庸站起来:“谢皇上恩典,臣自定远追随皇上至今,承蒙皇上恩宠有加,器重信任,臣才有今天的成就,臣无以为报,唯有呕心沥血一心一意地为皇上办事,为国家出一份绵薄之力,臣这一片赤胆忠心虽说不上可昭日月,但自问也可以说得上是问心无愧!”
他越说越激动。
朱元璋说道:“别激动,别激动,往下说。”
胡惟庸一抹眼泪,哽咽说道:“臣委实不知魏国公刘军师为何要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臣的不是,不过臣的确有罪,臣身为百官的表率,竟然不能搞好文臣武将的关系,不能团结王公侯伯共同为皇上尽忠效命,臣深感惭愧,唯有以死谢罪,敬请皇上立刻降罪微臣,只求皇上赦免微臣的家人。”
他说得慷慨激昂,他这是以进为退的做法,当然,他也知道朱元璋是在吓唬他而已,因此他敢这样做,否则根本不会给他自辩的机会。
他早就摸透朱元璋的心思,朱元璋今天训斥自己,一是做给那些弹劾自己的元勋们看,二是趁机敲打一下自己,要懂得分寸见好就收,别赶狗入穷巷。
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胡爱卿何必如此激动,朕没有责怪爱卿的意思,爱卿不必求死来证明你对朕的赤胆忠心。”
胡惟庸暗暗松了一口大气,躬身感激说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朱元璋说道:“朕知道爱卿受了许多委屈,也受了很多的气,成了一众大臣的磨心,实在是难为你了,身为百官之首的宰相,为了朝廷的利益,为了百官的处境,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自然少不了要和那些居功自傲位列公侯的元勋有顶撞有摩擦的了。”
他在安抚胡惟庸,同时也在吹捧胡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