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痴心人
赵飞羽叹一口气，没有回答，往前而行。
玉川紧随着：“你怪他是吧？”
赵飞羽说道：“我能怪他些什么？就算怪他，又能拿他怎么样？难道要杀了他不成吗？更何况他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惩罚，他所受的内伤，没有一年半载是痊愈不了的，我下手是不是重了一些？”
他像是在问玉川公主，又像是在问自己。
玉川公主说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不是你想留活口，你那一拳加多一分力，他就必死无疑。”
赵飞羽说道：“我没有想到他会被妒火烧昏了头要杀我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他只是错在了用最过激的行为来宣泄内心那一股熊熊燃烧的妒火而已，我虽然不怪他，但是他这一种行径我不会原谅。”
玉川公主感慨说道：“若然不是他及时转过脸来，你不杀他，我已经杀了他，他这样的行为很容易对别人造成莫大的伤害啊！”
赵飞羽眼里满是柔情：“只要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你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玉川公主恶狠狠说道：“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赵飞羽反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想推开我？”
玉川公主支吾着：“我……”
赵飞羽说道：“你心中所想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一样，你不想我受到伤害，奋不顾身要替我挡剑，我就能让你受到伤害吗？就不会奋不顾身替你挡剑吗？”
在遇上危险的情况下，人的反应最能说明一切，奋不顾身保你周全的只有爱你的人才做得到。
玉川公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哽咽了：“如果你避不开那一剑怎么办？”
赵飞羽直视着她：“那我这一身武功算是白练了。”
“哇”的一声，玉川公主哭了起来。
赵飞羽笑着：“我不是还没有死吗？”
玉川公主哭着：“你死了，我还能活着吗？我的心已经难受死了，不要再刺激我好吗？”
赵飞羽说道：“好好好，我会好好说话的，我的公主。”
玉川又哭又笑。
赵飞羽自责说道：“如果不是我心不在焉，凭他的武功造诣，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玉川公主说道：“都是我害你的。”
赵飞羽心头一暖：“公主……”
玉川公主不让他说下去：“不许再这样叫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叫得这样生分，我们还是情侣吗？”
赵飞羽想了一下，说道：“好，好好，玉川。”
他不得不改口，若然再不改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天知晓了。
玉川公主满意说道：“这才是。”
她这种反应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那样。
赵飞羽忍住笑。
玉川公主嗔道：“想笑就笑，别憋着，憋坏了我不要。”
赵飞羽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玉川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不由得害羞起来：“小坏蛋，净往坏的一面想。”
赵飞羽说道：“我可没使坏，是你往坏的一面想，如果我真的憋坏了，你真的不要了吗？”
玉川公主哼了一声。
赵飞羽说道：“看来还是不憋坏的好，免得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
玉川公主气恼地轻轻推了一下他：“讨厌。”
赵飞羽说道：“我有那么讨厌吗？”
玉川公主关切说道：“就是讨厌，讨厌鬼，别贫嘴贫舌，让我看看你的伤。”
赵飞羽收住笑声，松开捂着肩膀的手，说道：“我封住了伤口周边的穴道，没大事了，血都不流了，玉川，无论我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知道吗？”
玉川公主变得严肃起来：“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环境如何恶劣，你也要尽一切可能活下去，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背后有能人……”
赵飞羽抢着说道：“这句话说对了，我的背后就是一个比我还厉害的大能人。”
玉川公主气恼地轻轻捶了他一拳：“别打岔，回到中原，那里高手如云，打不赢人就别逞强，有那么快就跑那么快，知道吗？”
赵飞羽几乎想笑，但是却不敢笑，这可是个严肃的话题，容不得半点儿戏，装作很严肃说道：“这是个极好的提议，打不赢人就别逞强，有那么快就跑那么快，我答应你，当我打不赢别人的时候，绝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玉川公主“扑哧”一声笑起来。
赵飞羽说道：“你笑什么？”
玉川公主笑着：“打不赢人就别逞强，这一句还没有什么，有那么快就跑那么快，绝对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两句话用在别人身上一定也很适合，但用在你身上却多少有点强你所难了，是不是？哎呀，我现在的脑海里出现你逃跑时那种狼狈不堪的画面，挺有趣的。”
赵飞羽哈哈大笑，不想却触动了伤口，但是他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玉川公主却感觉到他这微小的变化，关切问道：“你的伤口疼吗？”
赵飞羽说道：“说不疼是骗人的，回去敷上金创药处理一下就好了。”
玉川公主拉着他就走：“跟我来。”
赵飞羽愕然：“玉川，你这是干什么？”
玉川公主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到我居住的山洞里敷药，我要亲自为你上药。”
赵飞羽说道：“这也不用抓住我吧？”
玉川公主说道：“我怕你飞走了。”
她紧紧地握着赵飞羽的左手，生怕赵飞羽的手会飞走似的，然后紧紧靠在赵飞羽的身体，相依相偎着往前走。
赵飞羽感觉到自己起了某种心理反应，而且这种反应越来越强烈，立即向自己发出警告：“赵飞羽，师父的教导你忘记了吗？你不能有这种邪念，绝对不能有这种邪念，否则你就不是人！”
他将这一股强烈的欲念邪火硬是压制了下去。
玉川公主把赵飞羽带回了她居住的山洞里。
那三个侍女正围在火堆聊天，当看到自己的公主带着一身血迹的赵飞羽进来时，惊愕得不知所措。
玉川公主用婆罗语吩咐所有的侍女：“你们把守好洞口，不许任何人来骚扰我们，你们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也不许进来，明白了吗？”
“是，公主。”所有侍女退了出去。
赵飞羽不知道她说些什么，但是从这情形已看出一些端倪，于是说道：“玉川，我该回自己居住的山洞，我的伤我自会处理。”
玉川公主沉声说道：“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她的语气充满了关怀，让人无法拒绝得了的关怀。
任何人都有感情战胜理智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刚刚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率性而为成熟不透的时候。
赵飞羽本想拒绝的，但当触及玉川眼神的时候，他真的拒绝不了，本来就硬不起的心肠更软了，只好乖乖地坐下来，乖乖地让玉川解开他的衣衫，露出右边受伤的肩膀。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不再流血，但是却已经血染透衣。
玉川公主潸然泪下，她心疼死了，哭了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混蛋，你这混蛋，谁叫你推开我的？我身上穿有天蚕软甲，我去挡何豪那一剑的话，他用的剑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普通的一把钢剑，根本伤不了我，如果这一剑刺偏一些，刺中颈脖，那你就非死不可，我……”
她说不下去了。
赵飞羽咧齿一笑：“我不是没事吗？人在江湖混，哪有不挨刀的，磕磕碰碰的小伤难免不了的了。”
玉川公主找出金创药，洒在赵飞羽受伤的位置，这副模样，活像一个妻子伺候丈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