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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木石前盟”是乾隆皇帝和富察皇后的生死之恋

作者:张凯庆

贾宝玉的前世是神瑛侍者,林黛玉的前世是绛珠仙子,所以,宝黛二人就有了“木石前盟”之说。林黛玉爱哭,动不动就泪流满面,原来她下界来是用眼泪来偿还神瑛侍者的雨露灌溉之恩的。绛珠仙子说:“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

林黛玉和贾宝玉的“木石前盟”,隐喻的是乾隆和富察皇后的生死之恋。

前面说过,富察皇后去世十年之际,乾隆想起富察皇后曾与他同登岱顶却染疾而逝,伤心不已,写了一首诗:“瞬息十春岩电影,年来忧乐忆从头。谁能石上三生认,且看烟中九点浮。”乾隆以三生石作为肝胆相照的依据,与富察皇后缘定三生,乾隆就是那三生石畔的旧精魂。

这首诗后面还有四句:“幻矣仙踪谢蓬海,悯哉民瘼指徐州。云巢若问前巡事,泪洒空庭不忍留。”

幻:空虚的,不真实的:如幻想,幻影,幻境,亦真亦幻,虚幻,梦幻等。

仙踪:仙人的踪迹。这里乾隆把富察皇后比作仙人。

蓬海:指蓬莱仙阁,位于山东蓬莱县城北丹崖山。素有仙境之称,广为流传的“八仙过海”的传说便源于此。蓬莱历史上曾是秦、汉等数代帝王巡游的地方,而且因有海市蜃楼之胜,给世人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一个令人向往的神仙世界,更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遂被历代文人墨客视为“人间仙境”。

悯:哀怜的意思:如怜悯,悯恤,悯惜等。

民瘼:瘼:疾,疾苦。人民的疾苦。

乾隆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在东巡徐州悯恤人民的疾苦期间,富察皇后化作仙人,幻影飞逝于蓬海仙阁,追随八仙而去。

云巢若问前巡事,泪洒空庭不忍留。

云巢:①高处的鸟窠。《文选·张协》:“仰倾云巢,俯殚地穴。”吕向注:“云巢,高巢也。”宋陆游《秋思》诗之六:“露浓乍警云巢鹤,风劲先凋玉井桐。”②.隐居修道之处。宋陆游《书怀》诗:“青城结云巢,拟住三千年。”宋杨万里《过土笕冈》诗:“衰年走尘鞅,何计返云巢。”元虞集《为汪华玉题所藏》诗:“云巢幽人爱江渚,抽思挥毫写横素。”乾隆诗中的“云巢”当指仙人修道之处。

富察皇后仙逝后,幻化成仙人去隐居修道了。那些隐居的仙人们听说了她与乾隆的挚爱真情,纷纷洒泪,不忍再留她,劝她回到乾隆身边。

小说里的绛珠仙子随神瑛侍者下界投胎还泪的神话故事,就是乾隆诗境的再现。

富察皇后死后,幻化成“绛珠仙子”,终日游离在离恨天、灌愁海之外。警幻仙子知她未偿甘露灌溉之恩,故不忍留她,允她随神瑛侍者一起下凡偿还泪债,正是:“云巢若问前巡事,泪洒空庭不忍留”啊!

富察皇后去世后,乾隆下令将富察皇后在德州病逝时所乘的御舟运到京城保存。因船大,城门洞狭窄,不能进城。乾隆帝想把城门楼拆掉。当时任礼部尚书的海望想出了一个运船进城的方法,即搭木架从城墙垛口通过。木架上设有木轨,木轨上满铺鲜菜叶,使之润滑。千余名人工推扶拉拽,将御舟顺利运进了城内,从而保住了城楼,节省了大量人力财力。这一史实隐写于《红楼梦》第五十七回中:

紫鹃逗宝玉说林妹妹家人要接她回杭州老家去,宝玉登时发起疯来,痴愣愣的和傻子一般。一时宝玉又一眼看见了十锦格子上陈设的一只金西洋自行船,便指着乱叫说:“那不是接他们来的船来了,湾在那里呢。”贾母忙命拿下来。袭人忙拿下来,宝玉伸手要,袭人递过,宝玉便掖在被中,笑道:“可去不成了!”一面说,一面死拉着紫鹃不放。

宝玉将那西洋自行船掖在被中,暗喻的正是乾隆保存富察皇后所乘御舟之举。此举虽然是乾隆极度悲哀之下的不明智举动,但确实也体现了他对富察皇后去世的痛惜和深厚感情。

富察皇后去世后的半个多世纪里,乾隆帝始终对富察皇后念念不忘,待之如生。西六宫之一的长春宫是富察皇后生前的寝宫。乾隆为了能使自己时常回到与爱妻在一起的回忆中,下令保留长春宫富察皇后居住时的原陈设,凡是她使用过的奁具、衣物等,全都保留,一切按原样摆放。并将富察皇后生前用的东珠顶冠和东珠朝珠供奉在长春宫,还将富察皇后的画像也供在那里。

每年的腊月二十五日和忌辰时,乾隆帝都亲临凭吊。这种陈设和做法保留了40多年,直到乾隆六十年(1795)才下令撤掉,允许其他后妃们居住。深爱的皇后已经离去,自己再也无法享受她的温存和体贴了,伤感的乾隆对此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他无法阻止富察皇后离去的脚步,就只能保留她活着时使用的一些物品,企望以物代人,使自己的哀思有寄托之处,企望让她的影子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乾隆一生中写了一百多首怀念富察皇后的诗作。乾隆皇帝献给孝贤皇后的上百首诗堪称最见真情的上乘佳作,他把这些袒露个人胸中隐秘的作品收入《御制诗》出版,让后世子孙和天下文人去评说,对皇帝而言,无疑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正像跛足道人的《好了歌》中唱的:“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乾隆身为帝王,可谓神仙了,但他几十年如一日地怀念着自己的娇妻,其用情之真、之深,之痴令人慨叹。这才真正是“多情公子空牵念”啊,难怪宝玉被称为“情痴”。如果孝贤皇后地下有知,也该感到满足和幸福吧。

那“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绛珠仙草”,难道不是乾隆皇帝对富察皇后几十年如一日的思念之情吗?作者让那棵“绛珠仙草”即富察皇后之魂化身林黛玉,重降人间,以泪水偿还乾隆对她的深情厚谊,这难道不是“木石前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