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幕下的两人
今晚的星星很亮，但应该远没有到刺眼的地步！
李嘉图的思绪被黑夜里闪耀的星光拉回车内。
“好耀眼的星光！是流星么？”
没有人回应他，他转过头发现陈墨涵正盯着他，单手握持方向盘。她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不会腻！
“你在看什么！”
“那那那，你又在看什么？你开车看路啊！”
李嘉图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顺带提醒她，虽然一条直道的马路上车不多，可是不看马路开车太危险了。
陈墨涵听见他的话，呼吸逐渐有点急促，鼻翼随着胸前起伏，脸部紧绷，从脖子处泛起的潮红直冲耳垂。
李嘉图目光跟着她脖子的潮红一点点蔓延至耳根，才发现她并没有像一般女生那样带耳钉，尽管耳垂上有打洞。
随着他的思绪回归，车内的气氛变得怪异，安静的车内只能听到陈墨涵的呼吸声，而且越来越急促。
“你还好吧？”
李嘉图试探性的问到，试图调节一下这怪异的氛围，然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陈墨涵重重的一脚刹车，嗤的一声，直接把车子靠向路边，哔哔～声从右后朝左前略过！
李嘉图看了眼后视镜，灯光交错消失，怒骂声在左边响起！
“怎么开车的！”
嘭，车子刚停稳，陈墨涵打开门锁一脚踢开车门，冲了下车。李嘉图慌了，心想什么情况！
陈墨涵并没有管前面骂街的声音，跟随着李嘉图的目光略过车头，来到副驾的门外。
副驾的车门被打开！李嘉图的脸转向她，眼睛却左右摇晃，找不到聚焦的点！
陈墨涵侧头看着他，他坐直了身体，像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怎么了？”
沉默！
他不敢看着陈墨涵，眼睛到处乱晃，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眼前女生的距离，很远！
他脑子抽了想到一句经典的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
终于他鼓起勇气瞳孔聚焦在她的脸上，看向她的双眼。
然而他发现陈墨涵侧着头，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他的背后，车门的边上，那跟黑色纤细的带子，带子下吊着一个卡扣！
“我艹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上车系安全带是常识吧！”
“我我我忘了！？！”
“耀眼的星光化成二百块的流星，直接砸你脸，这都不能砸醒你这颗文艺的心要注意安全是吧！”
“我在……”
“你在漫游星空？你在遨游生死？你在看老娘的脸！”
“老娘盯着你整整十秒钟，你都不能把你的灵魂从遥远的外太空带回到你易碎的躯壳中是吧！”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的容颜……想你的容颜，我把爱烧成了落叶，却换不回熟悉的那张脸……”(周董的《枫》)
李嘉图挤着眉毛和眼睛，突然唱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好听，陈墨涵却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了。
哈哈哈的陈墨涵笑个不停，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叉着腰，额头直接搭在李嘉图的肩上。
李嘉图耳边不停响着她的笑声，呵呵～他也被传染了，跟着大笑起来。两人笑得身躯一直颤抖。
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挤着眼泪，笑声越大伤口越痛。
两人笑了足足一分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李嘉图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头发却再次被狠狠的揪起。
“你知道最近死了多少人么？不是你嘴里准备吐槽的生老病死！是老蔡嘴里说过的机密”
“……”
陈墨涵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认真的说到。
“你已经是个签了保密协议的人了！你以后将有机会与队友出生入死！”
“可你连你的队友，想要你干什么都不知道！你的队友怎么把命交给你！”
“你以为只有你身边才会有人死么！我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死去！”
“你想喝酒我带你出来了！我想你系安全带！麻烦你好好的系上！”
她松开了他的头发，揉了揉他的鸡窝，右手拿起车门上吊着的卡扣，拉着带子绕过李嘉图身前，把卡扣插到了扣锁里。
没有管呆坐的李嘉图，径直走回了车内，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李嘉图却靠向她，越过她身前，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我我我没有想要杠你的意思！”
“很好！”
她转过身，看向李嘉图，伸手揉了揉他的鸡窝，再拍了拍帮他稍微理顺头发。
再次出发，李嘉图依旧是慢慢开始涣散发呆，忽然他产生了疑惑。
“我们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要不买几瓶酒，去死了人的地方拜拜？”
“你很想去么？”
“原本不想，突然觉得好像有必要去看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有他们的使命！”
“我以后可能也会有我的……前面路口右转进去是超市。”
“嗯！”
超市里两人推着车，闲逛着。并没有直奔酒水区，而是推着车子，从正门往前一直逛着，到底了就拐弯，没有目的的走着逛着。
陈墨涵陆续的挑了些东西扔进购物车里，薯片，百乐滋，口香糖，牛肉干，巧克力……
“我很喜欢逛超市！”
“我也是！就那么逛着，看见喜欢的就收进车里！”
“我一直还有个属于超市的小愿望。”
李嘉图看着前面有对小情侣，男的推车，女的坐在里面，看见什么喜欢就拿进车里。
李嘉图觉得这一刻男人的车里拥有了全世界！
自己喜欢的人在车里被自己推着，喜欢的人拿着她喜欢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车里，这不就是拥有了全世界么！
陈墨涵瞄了眼李嘉图，路过那对情侣的时候，听见了女人对男人说了句。
“看什么看！她有我可爱么？我能装车里！你看她，车子能装得下么！”
李嘉图在前面拉着购物车，看了看后面的陈墨涵，有点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可是她却对李嘉图开口了。
“我能把你放进车里！”
“别别别，我一个男的，被商场的阿姨看见了，会挨骂的！”
脑海里瞬间有了画面，自己蹲着坐在购物车，被陈墨涵推着……
陈墨涵没有在意，双手搭在车尾的推杆上，把重心压在上面，弯着身子，弯着腿，随着李嘉图在前面拉动，动跟着购物车滑动前行。
他们终于逛到了酒水区，逛了一整圈后，才挑了一打啤酒，李嘉图抱着酒准备放进车内，陈墨涵整理着车里的东西拿在手上，应该是给酒腾出空间。
于是李嘉图单手抱着酒，另一只手搭在购物车前，看她收拾着东西。
突然陈墨涵的大长腿一跨，一个起跳，一只手按着购物车的篮边，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她太高了！坐进购物车就跟在浴桶沐浴一般，双肩还能轻松卡在两边，两条大长腿支了出来，随意的晃荡着。
“如放下面具去也许面红，乘着晚风去追寻逍遥天空……”
她嘴里哼起了超市正在播的歌，是许延铿的《面具》(粤语版)，眼睛看着李嘉图，很温柔。
李嘉图把酒丢给了跟她，推着购物车带着她继续逛着。
尽管车里面装的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可是他实现了愿望的一半，更何况现在购物车里装的，是绝大部分女人都会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版国民妹妹。
“我要把车里填满！”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陈墨涵指着远处的零食区再次出发。
逛了超市整整3圈，塞满了车里，李嘉图才心满意足的去收银台。
……
停车场里李嘉图刚把东西放到大G后排，又遇到了那对情侣，男人羡慕道。
“诶，果然是有钱人，真会玩！”
他没有管两人，爬回到副驾，系上安全带，陈墨涵直接开车离去，直奔沿江南路。
这里已经重新被修复，看不出当日战况如何，平整的马路重新铺上了沥青，光秃秃的公园换上了绿植。
新的草已经长高，河堤也被修复，那个坑则被留了下来！灌了水做了个小湖，只是湖水并没有三米深。
大G停在文祥牺牲的旁边，两人下车。李嘉图拿了三罐啤酒，摆在了路牙子，掏出三根烟点上并拜了拜。
“他是保护笔记的时候牺牲的！只有25岁！其余是机密！”
陈墨涵坐在车头，单手撑着身体，头随意的抬着，望着星空淡淡的说着。
“我明白！”
“嗯”
静静的，也静静地等烟熄灭，两人动身上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途中很安静，李嘉图掏出百乐滋巧的克力棒，咀嚼了起来，陈墨涵对着他张了张嘴，他把棒子放进了她的嘴里。
“我想吃咸的！”
“吃甜的心情会好点！”
“你喜欢吃甜的？”
“嗯！这样我的心情会一直好点！”
“那不是药。”
“我没有病！你也不是我的药！”
“我知道，我天天盯着你，你的药也不是林佳烨，是古月！当然这只是你觉得。”
李嘉图脑海闪过古月的身影，他几天没上学了！连她考试也没有陪她去，失约了……
“到了”
这次没有粉饰的太平！残屋破瓦，一片狼藉。还有隐约可见的大门残骸，前面是那片触目的腥红。
四散开来溅射的痕迹，并没有被来来往往的脚印所掩埋。若有若无的力量维持着当时的状态，揭示着腥红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