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顼,携百官成团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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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宣德楼前,三千人静坐

近午时,冬阳灿烂。

宽约二百步、长约十余里的御街上洒满了阳光。

御街,皇家专用道路,百姓禁止通行。

其前方,便是大宋皇宫第一门楼,宣德楼。

御街两侧都挖有河沟,河沟内外,有荷花、杏树、桃树,而在最外侧则是御廊。

御廊之上,店铺林立,是百姓出行游赏的集聚之地。

而此刻,御廊上面挤满了人群,目的地正是宣德楼。

人群密密麻麻,接踵摩肩,有书生、士子、官员、星散的禁军士兵,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寇勇身穿官服,手里捧着他爷爷寇准的灵位,大步走在最前方,后面两人则是捧着血书。

后面荫封的公子哥儿们也都大多穿官服,然后捧着自己父辈甚至祖辈的灵位,还有的抱着孩子。

书生士子还有一些闲官们,皆穿戴白色儒袍,挺胸抬头,朝前走去。

张拱辰和蔡京也赫然出现在人群中。

张拱辰听从父命,乃是为了探听更多消息,而蔡京则是想看一看朝廷到底会如何处理此事。

禁军士兵不多。

有十几个身穿兵甲,身有残疾的老兵走在最后面,还有的则是身穿便装,装作百姓观望。

除了这些准备静坐的人外,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做生意的摊贩了。

卖茶水的、卖炊饼的、卖糖葫芦的、卖羊肉汤的,都牟足了力气吆喝。

在他们眼中,这可是难得的商机,

一时间,宣德楼前就像一个大集市般,热闹非凡。

不多时,阳光愈加耀眼,宣德楼下坐满了人。

熙熙攘攘,人山人海,至少有三千人,将整个城楼门下都填满了。

而城门下,一群禁军士兵们手拿兵器,面无表情地护卫着城楼。

皇城士兵们知晓这群人不敢冲进来,他们也接到命令,不得动武,故而只能这样耗着。

片刻后,宣德门大开。

韩琦、曾公亮、富弼、欧阳修、文彦博、韩绛、张方平等人都来了。

寇勇识得韩琦模样,数年前他还收过韩琦的压岁钱呢!

而韩琦等人,自然也识得这个自小就泼皮无赖的莱国公之孙。

寇勇迅速起身,举着血书高声道:“韩相,《兵政三百条》处处针对我等荫封子弟,朝廷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服!”

“不服!不服!我们不服!”周围的人也同时应和道。

韩琦冷着脸,厉声道:“国之大策,谁敢造次!”

“竟敢在宣德楼前静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此举形同造反,速速离去,不然本相将你们全都抓进监牢!”

听到此话,寇勇的二愣子脾性就涌上来了。

“你抓呀!我们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怕入狱?我们只是想要个说法!凭什么要裁撤我们的功名官职,我们触犯哪条大宋律法了?”

“是啊!我们触犯哪条大宋律法了?”

“我们的父辈为了大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朝廷就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的后代吗?”

“你们这群大臣,好多不也是靠着荫封上位吗?为什么不革去你们自己的职位?”

“作为朝廷重臣,你们不想着如何对待施行德政,却只知从我们这群人身上刮取钱财,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哼,你们才是朝廷最大的蛀虫,一群太监霸青楼,一点作用都没有!”

……

这群荫封子弟,素质不高且行事泼辣惯了,讲着讲着就骂了起来。

然后,还有人将自家父辈的灵位朝着他的脸上举去。

韩琦气得脸色发青,数次张口欲言。

但下面乱糟糟一片,他根本无法再解释。

富弼微微眯着眼,偶尔直起腰,瞥了瞥宣德楼上。

就在这时。

只听得后方一阵阵跺脚声传来,众人同时被吸引,看向后方。

只见一群身穿白色儒袍的书生士子们,正在原地踏步。

他们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大踏步走到最前方,将寇勇等人挤到了一边。

为首的一个青须中年,看向韩琦。

“韩相,我们既不是门荫之官,又不是禁军兵丁。门荫之官,靠祖辈门荫,无功而受禄;禁军兵丁,无仗而得军饷。我们不同,我们心怀报国之志,胸藏报国之策,朝廷无缘无辜减裁衙门,岂不是让我们报国无门,《兵政三百条》不是治国之器,而是要挖断我大宋的根基!”

“我们代表全天下的书生士子向朝廷情愿,此举践踏了大宋所有文人的尊严,让天下的读书人都寒了心,必须废除!”

一个个书生挺胸昂头,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大宋的栋梁,是大宋天下的管理者,没有他们,大宋朝廷根本无法运转。

听到这话,寇勇等荫封子弟和禁军士兵们有些不满,但又没法争辩。

在大宋,书生士子的身份就是高他们一等,并且他们即使辱骂官家,也不一定受到重罚。

韩琦等人听到此话,则是一脸不屑,他们都是士大夫出身,对方几斤几两,他们一清二楚。

这些人,耍嘴皮本领天下无双,但是当官做事一塌糊涂。

寇勇眼珠一转,担心朝廷会不会只向这些书生士子们妥协,而还会将屠刀举向他们这些荫封子弟,当即高喊道:“废除《兵政三百条》!废除《兵政三百条》!”

此话一出,应者云集。

“废除《兵政三百条》!废除《兵政三百条》!废除《兵政三百条》!”

三千余人,声音响彻云霄。

韩琦等人顿时有些急了。场面如此失控,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并且这群人完全不听解释。

文彦博低声朝着韩琦说道:“不能再这样闹下去了,这简直是我大宋朝最大的笑话,派遣禁军驱离吧!”

韩琦摇了摇头,道:“不行!”

今日若出现了武力事件,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万一再有人借助此事煽风点火,将此事添油加醋地传到各州县,那百姓很有可能造反。

站在书生士子中间的张拱辰,也是一脸无奈。

他虽是汴京第一公子,但却掌控不了这些书生士子,更何况里面好多人还是他叔叔爷爷辈的。

蔡京面色如常,环顾四周后,突然看向宣德楼城楼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