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猫脸老妇
米尔之梦。
苍白之地，白鳞之路。
苍茫的天空。
“这里不是现世。”
诺厄惊奇道。
白雾之中。
无数鳞片和脊骨组成一条蜿蜒盘旋的骨之路，架在万丈深渊之上。
深渊中，能隐隐看见浮荡的恶灵群。
它们迷惘于此地，时不时哀嚎，渴求人形的躯体。
而深渊的底层，则是白骨之海。
而道路的终点，穹顶之上，是一个华丽而又死寂的王宫。
那是茧中之偶的居所，苍白宫殿。
而在前方，是一个披着白色麻布衣、拄着拐杖的猫脸夫人。
诺厄记得眼前的怪物，猫妇族。
它们是茧中之偶的狂信者，它们相信，只要为茧中之偶献上足够多的苦痛灵魂，便能唤醒它们的主，赐予其血性。
届时，它们便能重临现世，与诸神再战。
然而，茧中之偶虚弱的原因并非执掌的灵魂不足，而是其他原因。
不过，现在眼前的景象，都有违诺厄的认知。
一，梦是个人精神的隐秘处。
而启迪之梦，更是隐秘中的隐秘，
即使热衷于窥探心灵的占心者途径，也难以做到。
除非能达到第五阶【窥梦者】，才有一定的可能窥探启迪之梦。
确切来说，即使成为五阶的【入梦师】，想要窥探他人的启迪之梦，也需要不少准备。
而不是像诺厄现在这样，一个简单的通感术，便能窥探他人的梦境。
诺厄想了想，不过这一怪象，倒是能解释。
那便是连接仪式。
诺厄原本就对这个越阶的仪式功能并不清楚，眼前之所以能做到这点，多半是因为连接仪式的效果。
诺厄既感到一丝兴奋，也感到一丝焦急。
焦急，则是因为《茧》中并未详细记载连接仪式的效果。
兴奋，则是因为在残缺神格的加持下，连接仪式比诺厄想象地要强。
而现在，第二个点让诺厄感到更加迷惑的，便是眼前的场景。
米尔此刻，正处于通往苍白宫殿的白鳞之路。
眼前的场景，不仅是米尔的启迪之萌，这也是诺厄成为人偶学徒时，启迪之梦所窥见的场景。
梦界浩大无穷，即使有傀儡师道路的指引，让梦界与神界相连，米尔和诺厄的启迪之梦，出现于同一个地方，也是概率极其低的事情。
“巧合？或者傀儡师道途特有的特性，有人锚定了出生点?”
诺厄想了想，目前，他还无法解释这一想象。
不过，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令诺厄有种回到家乡的熟悉感。
这地方他可老熟了。
这白雾令诺厄感到亲切感。
他已经好久没来到梦中的苍白之地了。
遥想当年，诺厄为了见见那宫殿里的景象，操纵软绵绵的傀儡线，小心地，一步又一步向前。
为此，诺厄在这白鳞之路，摔死了近二十次。
不过，幸好获得了领悟，得以能通过仪式见茧中之偶，也算有所收获。
现在，诺厄还记得，大概在四分之三的路程时，道路有一块断崖处，相当难以跨过。
“不过，米尔，你在这干什么？不去找你心中的人偶吗？”
诺厄眉头一皱。
此刻的米尔，正带着一个猫耳大巫师帽，瞳孔变成了猫咪的瞳孔，身穿着黑色的宫廷洋裙，跟着猫妇，踏足于此地。
不同类型的梦，样貌也不同。
诺厄在苍白之地的梦界，便是一个穿着颇有新意的白毛。
白鳞之路一开始，需要忍受的，便是地上那如的刀刃坚硬白色鳞片。
即使穿着熊皮制成的厚靴子，行走于此路，也会被白鳞刺破。
诺厄当时从一个铁匠那抢了一个铁靴子，才开始行走于白鳞之路。
“米尔？”
诺厄使用通感术呼唤道。
“没有回应？还是我的通感术无法与梦中的米尔沟通。”
“不对......”
现在的米尔很怪异。
按照常理，即使行走于白鳞之路，时不时会看下地面是否有异常的白色鳞片。
而此刻，诺厄的视角中，米尔就跟被操纵一样，目光始终盯着她前面的猫脸老妇。
“米尔？”
诺厄再次呼唤了声米尔。
没有任何反应。
砰！
一个凸出的白色鳞片，绊倒了米尔。
锋利的白磷扎进米尔的侧腹处，鲜血涌出。
然而，米尔的目光依旧盯着老妇，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这时，猫脸老妇转过身，说道：
“孩子，起来。”
老妇的猫脸并非那种猫猫头，而是如树皮般，肤色的表皮，给人一种不适感。
但是，米尔的身体并不强大，白鳞入骨，即使强行驱动身体，也很难站起。
这时，猫脸老妇顿时暴怒，脸犹如凶恶的罗刹，从她的白色衣兜内，一根白色的傀儡线伸出，扎进米尔的身躯。
“给我起来！祭品，你能献给吾伟大的苍白之主！茧中之偶！
快起来！”
“嗯。”
在傀儡线的控制下，米尔抬起了头，强行撑起受伤的身体，继续跟着猫脸老妇。
“就是这样，乖孩子。”
猫脸老妇笑道。
“不妙。”
诺厄摸了摸头发。
现在的米尔中招了，正在一个梦界怪物的操纵下，前往苍白宫殿。
如果米尔在梦界坠落而死，可能会在现世中恐高。
如果被断头，可能会在现世脖颈出现异样的疼痛。
总而言之，不同的死法，会在现世中造成不同的影响。
而诺厄目前能想到最惨的死法，那便是窥见茧中之偶而死。
真神的压迫感，当米尔窥见到茧中之偶的一刻时，便会死。
并且不出所料，还会造成现世死亡的影响。
若窥见了茧中之偶，现世的米尔，灵魂将消亡，再也不会醒来。
现在的米尔，正被眼前的猫脸老妇，引向死亡。
“得想办法让米尔摆脱控制。”
诺厄准备对米尔施展操偶术，看看能不能帮其摆脱控制。
如果实在不行.......
诺厄就只能再去见见茧中之偶，通过一些甜言蜜语，让茧中之偶把苍白宫殿的门焊死，不让受到操控的米尔进来了。
“操偶术！”
诺厄心中默念道，开始施展操偶术。
诺厄能感受到米尔梦中的肢体。
“果然，操偶术和通感术一样，都能对梦中的米尔使用。”
不同于现世。
诺厄留下一滴冷汗，即使全力发挥，对梦界中的米尔，所能施展的秘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