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土地的国王与王后
秃鹫状黄金项链,奈库贝特(Nekhbet)女神徽章,现陈列于开罗的埃及博物馆。
在将希克索斯人驱逐出尼罗河流域的过程中,有三位君王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们分别是率领军队一路挺进尼罗河三角洲,围攻希克索斯首都阿瓦利斯(Avaris),在战斗中阵亡的塞肯拉·泰奥(Séqénenrê Taâ);一直未能攻下阿瓦利斯的卡摩西(Kamôsis),以及取得了最终胜利的阿摩西斯(Amôsis)。三位国王中,塞肯拉和卡摩西是第17王朝的君王,而最后一位君王阿摩西斯则是第18王朝的建立者,拉开了埃及新王国(Nouveau Empire)的序幕。
埃及君主政体因塞肯拉、卡摩西和阿摩西斯统治下不同寻常的双重性而闻名。这种双重性中,一是显性元素——法老(男性),另一则是更为隐秘的存在,即王后(女性)。可以说,三位王族女性——特提舍丽(Tétishéri)、她的女儿安霍特普(Iâhhotep)以及她的孙女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Ahmès Néfertari),形成了一条与男性王朝继承血脉并行的女性继承血脉。
尽管在重新构建这六位王族成员(三位君主和三位王后)之间的实际关系上还存有一些疑问,但他们之间存在血缘家庭关系是毋庸置疑的。直至几年前,我们还认为特提舍丽是塞肯拉·泰奥的母亲,是卡摩西和阿摩西斯的祖母。她的女儿安霍特普在嫁给塞肯拉·泰奥后,生下了阿摩西斯和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阿美诺菲斯一世的母亲)。阿摩西斯与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既是兄妹,又是夫妻。不过,根据现存的资料,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即特提舍丽是塞肯拉·泰奥的妻子,卡摩西的母亲,而卡摩西是阿摩西斯的父亲,父子两个人都娶了名为安霍特普的王后。
毫无疑问,“王朝的祖母”特提舍丽的政治影响力因其长寿而得到了加强,因为她曾见证了从塞肯拉到阿摩西斯驱逐希克索斯人的整个过程。在尼罗河流域脱离亚洲的影响后,在底比斯孟图神(Mentou)崇拜的复兴仪式中,特提舍丽开始出现在她的孙子阿摩西斯的身旁。特提舍丽去世后,她的女儿安霍特普由于在其子阿摩西斯未成年时期摄政多年,已有了直接执政的经验,似乎承袭了她所有的政治影响力。轮到安霍特普的女儿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时,她不仅仅是王室大妃,还因“阿蒙的第二位先知代言人”“上下埃及的掌舵人”以及“整个两土地的女主人”这些头衔,而手握管理国家的实权。她的长寿使之成为其子阿美诺菲斯一世统治时期的一位重要人物,以至他们两个人都被尊奉为德尔埃尔—梅迪纳(Deir el-Medineh)村庄的守护神,村庄中住的是修建帝王谷王室陵墓的劳工。伴随着她的逝去,那条让特提舍丽在驱逐希克索斯人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让安霍特普能够在国家统一后,在王国政治重组中占据一席之地,以及让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通过重建国家宗教信仰来巩固这些成果的女性血脉也断绝了。不久之后,埃及又将迎来一位女王,她会成为其祖先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哈特谢普苏特。
第18王朝的开端
在“凯旋”底比斯后,卡摩西骤然离世,阿摩西斯继位。令人惊讶的是,对于希克索斯人的最后一次进攻,竟然是在阿摩西斯25年执政生涯中最后三分之一的时间里才发动的。从逻辑上来讲,战争本应一鼓作气,在对方士气低落之时彻底消灭敌人,而非仅仅是削弱他们。然而由于新君的年龄尚小,他在登上王位时可能年仅5岁,阻碍了这一战略的实施。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年幼国王的母亲安霍特普统治着尼罗河流域,直至其子成年。从专家在她的棺椁中发现陪葬的武器,并且在她的木乃伊中找到了金蝇(一种荣誉勋章)可以看出,安霍特普在摄政期间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在卡纳克神庙留下的铭文中,国王赞美了母亲的功绩,称“(她)主持宗教仪式,并打理照料埃及”,并补充道,“她知道如何组建军队,用以镇压叛军的抵抗,平定整个上埃及”。
第18王朝的法老年表
从阿摩西斯在阿拜多斯为其祖母建造的宏伟墓葬建筑群中同样可以看出,在他的统治时期王族女性的政治影响力。这片墓葬建筑群由一座小型金字塔、两座神庙、一座地下陵墓和一块纪念碑组成,沿一条直线横贯1.4千米的沙漠。根据我们所能读到的文献所述,王室夫妇经过了长期争论后才建造出这片陵墓。由于年纪所限,在阿摩西斯统治的最初几年里,埃及一片祥和,国王致力于巩固尼罗河流域的管理与政治。由于卡摩西重新夺回了上埃及和下努比亚,因此,简单地由底比斯王子们担任官吏的行政架构(最终改成以行省为单位)必须有所扩大和调整。不过,没人能够料到,这种模式会在数年间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令国王成功地控制了整个帝国——从努比亚直至腓尼基海岸。
关于埃及对希克索斯人发动的最后一次进攻(将希克索斯人驱逐出境,标志着埃及帝国在迦南的土地上初露端倪)的信息,并非来源于王室文献,而是来自两位职业军官陵墓中的自传体铭文,其中记载了他们所参与的行动。两个人为伊巴拉(Abana)之子阿赫摩斯(Ahmès)和阿赫摩斯·彭—涅克赫别特(Ahmès Pen-Nekhbet),均葬于埃尔卡布(El-Kâb)。前者曾在阿赫摩斯、阿美诺菲斯一世以及图特摩斯一世(Thoutmôsis Ⅰer)麾下效力,并继承了曾与塞肯拉并肩作战的父亲的海军总领头衔。而阿赫摩斯·彭-涅克赫别特在阿摩西斯的领导下战斗,直至图特摩斯三世的统治时期。多亏了他们的铭文,我们才知道在驱逐希克索斯人的最终战役中,第一步是征服孟菲斯(Memphis),然后在随后的几个月内,征服赫利奥波里斯(Héliopolis)和特迦鲁(Tjarou)(西里Silé)。当时,伊巴拉之子阿赫摩斯尝试了一种全新的策略,即士兵在陆上行军,而指挥官在船上跟随。这一策略令埃及人成功围攻并掠夺了阿瓦利斯。希克索斯人随后逃离埃及,在迦南海岸边的城市沙鲁亨(Sharouhen)避难,法老在阿赫摩斯·彭-涅克赫别特及其他人的陪同下乘胜追击。这座城市被围了三年才最终陷落。
古埃及的军功勋章
按照惯例,部分在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会赏赐给士兵,作为奖励。有时,士兵们会被允许领走战俘(无论男女),作为他们的奴隶。除此之外,在这一时代末期,赏赐土地也成为一种常见的奖励手段。一些功勋突出的士兵还会得到一枚勋章,作为额外嘉奖。
只有那些在战场上最英勇、在战斗中因坚毅勇猛脱颖而出的士兵,才能获得丰厚的奖励。法老会亲自在“圣灵之窗”的观礼台上,授予勇敢的士兵们一枚象征荣耀的勋章。“奖赏黄金”便是荣耀勋章中的一种,它是一条由多层金串珠组成的项链。而另一种重要的军功勋章则是金苍蝇勋章(如下图所示,出自德拉阿布—纳迦的安霍特普王后墓,现藏于开罗的埃及博物馆),用以表彰那些像苍蝇一样无情攻击敌人的士兵。
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
在上方的浮雕中,描绘的是第18王朝早期女性王室血脉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陪伴在该王朝首位法老阿美诺菲斯一世身边的场景。(开罗 埃及博物馆)
在新一轮的追捕下,希克索斯人继续向南逃窜,以躲避埃及军队的围捕和驱赶。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埃及军队忙于将他们彻底击溃,一路追至腓尼基人的土地,即当时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北部边境。
几个世纪过去了,法老在这片地区的政治与军事影响力依旧没有消散。
阿美诺菲斯一世
在王位上统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后,阿摩西斯与世长辞,由他与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结合后所生的小儿子阿美诺菲斯一世继承王位。这位指定继任者在登基前5年,还被称为阿赫莫塞—安赫(Ahmosé-Ânkh)王子,可见这位埃及君主在加冕时很有可能还是个未成年人。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与阿美诺菲斯一世共同执政了数年的可能性。
随着希克索斯人问题的解决,法老的军队似乎已经放弃了迦南的土地,因为我们并没有发现有关阿美诺菲斯一世对亚洲发起军事远征的可靠信息。另一方面,我们在努比亚所掌握的证据中发现,埃尔卡布的两位阿赫摩斯都曾参与其中。很显然,他们的军事实力使他们有幸成为埃及君主的随从,亲身参与抵抗库什(Koush)王国的战役。库什,是一片在名为杜雷(Tourê)的总督领导下的领土。事实上,在伊巴拉之子阿赫摩斯的自传中讲述了国王将敌人杀死,并追赶他们直至内陆高地的一口竖井,他还骄傲地宣称自己因为行军速度极快,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国王从库什送回尼罗河流域,因而获得了金子作为奖赏。
在卡摩西征服的基础上,阿美诺菲斯一世在其统治的第八、九年期间,将埃及的疆域范围扩大到了努比亚第四瀑布。毫无疑问,这次的国家领土扩张对埃及经济来说是一笔不可忽视的横财,因为新收获领土以贵金属及其他当地特产缴纳的新贡品,挽救了埃及的财政。
依托20年的繁荣统治,阿美诺菲斯一世得以展开密集施工,这一点从建筑遗址以及一些重新投入使用的采石场和矿山铭文中可见一斑。这项工程中涉及最远的是西奈半岛(Sinaï)上的迈加拉—哈迪姆(Serabit el-Khadim)绿松石矿,被用来扩建哈索尔(Hathor)神庙。在中埃及,法老重新开启了哈特努布[Hatnoub,在米尼亚(Minieh)地区]和布斯拉[Bosra,亚西乌特(Assiout)附近]的矿山。在上埃及,他对杰贝勒—西尔西拉(Gebel Silsileh)的砂岩采石场颇感兴趣,我们在卡纳克神庙中的大部分建筑中都发现了这种石块。一位名叫伊内尼(Inéni)的宫廷建筑师,正如他自己在墓墙上告诉我们的那样,负责监督国王在底比斯地区的所有工程。阿美诺菲斯一世在卡纳克神庙完成了无数工程,然而几年后,为了获取更多空间,图特摩斯三世和阿美诺菲斯三世毁掉了他的杰作,以期扩建他们自己的陵墓。那些拆卸下来的珍贵石料被再度利用,用来填补塔门,如今,其中一部分石料成功在卡纳克露天博物馆中进行了复原。
同样还是伊内尼,他用一种诗意的方式,让我们从他的墓中了解到他曾在阿美诺菲斯一世时期担任王室的建筑师。要是如第20王朝的阿伯特(Abott)莎草纸上所写的那样,阿美诺菲斯一世的陵墓“完好无损”,那就意味着他的陵墓和阿摩西斯的陵墓一样,至今尚未被发现。不过,在19世纪末,专家曾在德尔埃尔—巴哈里神庙隐藏之所中发现了一批木乃伊,其中可能就有这两位法老(尚未确定木乃伊身份)。
在阿美诺菲斯一世统治末期,第18王朝政府的特征已初现雏形了。首先,王室家族依旧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形成王权核心。这有效地避免了因王位继承而带来的潜在内部争斗,但也面临着一种风险——考虑到那个时代婴儿的死亡率很高,国王去世后没有男性后嗣继承的情况很容易发生。我们还能看到,当时在获取新资源的动力驱使下,以牺牲“倒霉的努比亚人”为代价,埃及向南扩张的意愿强烈,这种对征服的渴望迅速蔓延至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除此之外,埃及行政机构中的高级职位主要由新王室血统起源地[如埃德福(Edfou),埃尔卡布和底比斯]的知名家族成员来担任。最后,在第12王朝末,本为底比斯这一地方神祇的阿蒙神,成了整个埃及普遍信奉的神祇。
德尔埃尔—梅迪纳:一座专为工人保留的城市
当新王国时期的法老们决定在尼罗河西岸的底比斯附近修建他们的陵墓时,他们便需要大量工匠。来自德尔埃尔—梅迪纳的能工巧匠便组成了“真理之地”(王室陵墓)的仆人群体。
德尔埃尔—梅迪纳遗址是提供埃及村庄日常生活重要信息的来源。在遗址中发现了数不胜数的莎草纸和陶片残片,用来画草图的石灰石板(如下图的舞者,展出于都灵的埃及博物馆)。工人们被分成两个小组,每组由一位官员负责。上图所展示的拉莫斯雕像就是在这座村庄中发掘出的,现存于卢浮宫。工人们每次会在王室陵墓中劳作10天,在此期间,他们都睡在陵墓附近的小屋中。由于第三中间期时都城北迁,这个村庄便被废弃了。
[1]德尔埃尔-梅迪纳的城市规划 一条主干道将城市一分为二。所有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都建在石板和土坯之上。
[2]围墙 为了划定村庄的边界,保护房屋,人们在村庄周围竖起了一堵土坯围墙,墙内壁被漆成白色,高达1米。
[3]白色小路 围墙的外面是一条直通山脉的小路,把村庄和国王谷连接起来。
[4]哈索尔的祭庙 在托勒密四世(PtoléméeⅣ)统治时期,修建了一座带围墙的石庙,献给女神哈索尔。
古埃及的自然资源:矿产
早在前几个王朝时期,埃及人就已经在开采国土上的矿产资源了。除了在埃及领土上能发现的资源外,他们还开发了努比亚赫西奈半岛上的矿产。采石场和露天矿场为埃及提供了满足其需求的必要原材料。
从矿场中开采出的资源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黄金是最令人垂涎的贵金属,因为它被用来为最富有的人打造珠宝首饰和墓葬中的家具,还可以用来制作献给神明的雕像。它主要来自科普托特(Copots)和努比亚地区。绿松石也被用于制作珠宝,它最重要的矿藏位于西奈地区。图拉(Tourah)采石场出产的石灰岩则用于建筑。雪花石膏是一种易于雕刻的石材,特别适合用于制作陶器,主要产自哈特努布的采石场。西奈地区盛产的铜,常用于制作武器和锋利的器物。可惜的是,由于银矿和锡矿的匮乏,埃及不得不依靠外贸来获得这些资源,因此对于埃及来说,它们才是真正的贵金属。
图特摩斯一世
埃及政府以王室家族为核心,在维持王权上可能会遭遇的困难,很快就得到了验证:阿美诺菲斯一世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任何后裔。王室大妃梅里塔蒙从未被称为“国王之母”,相反,我们发现这一头衔与图特摩斯一世的母亲希奈特夫人(dame Séniséneb)有关,尽管事实上她从未被称为“国王之妻”。我们至今仍不知新统治者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妻子阿赫摩斯(Ahmès)的身份。他的妻子可能是一位王室成员,因此,第18王朝创始人的血脉并没有很快消失。不过,前王后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很可能在选择新任君主上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哈尔法旱谷(Ouadi Halfa)(努比亚)的一块石碑证实了这一点,石碑上描画了新王室夫妇的加冕典礼,以及在典礼上前王后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站立在两个人身旁的情景。这位王太后拥有巨大的政治威望,无疑在将权力交给图特摩斯一世时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不过这位新君在年仅12岁时,就证明了自己是王位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图特摩斯一世新君加冕仅7个月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南派出军队,再次将努比亚收复于埃及的统治之下。这场战役组织得当:库什王国的总督奉命清空并恢复小运河的航道,方便船只避开第一瀑布。同样地,还是伊巴拉之子阿赫摩斯和阿赫摩斯·彭—涅克赫别特的自传告诉我们,这场战役一直打到了第四瀑布。战争的成果非常惊人。埃及人获得了绝对的胜利,图特摩斯一世亲手用箭射杀了叛军的国王。他带着那个胆敢反抗他的可怜虫的尸体回到埃及,并把他的头颅倒吊在船头之上。
在努比亚大获全胜的鼓舞下,图特摩斯一世决定组织一场远征,越过埃及北部边界,率军直抵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关于这次远征,我们唯一的信息来源于两位埃尔卡布的阿赫摩斯的自传,以及后来图特摩斯三世的自述,他声称,他的祖父几年前曾在米坦尼(Mitanni)纳哈林(Naharina)地区雕刻了一块石碑,而他在这块石碑附近也留下了一块。米坦尼王国对巴勒斯坦地区的影响,可能削弱了埃及在这些土地上的统治,或许这便是法老进攻该地区的原因。这是一次短暂的远征,在此期间,埃及人向米坦尼王国的附庸国发动的更多是小规模的战役,而非大规模的战争。
图特摩斯二世
图特摩斯一世之后,他的两个后嗣结成了夫妻,共同登上权力宝座:图特摩斯二世和哈特谢普苏特。前者是法老的妃子姆特诺弗雷特(Noutnofret)所生,而后者是正妻阿赫摩斯所生,在她的祖母阿赫摩斯—奈菲尔塔利去世后,继承了“阿蒙神之妻”的头衔。哈特谢普苏特比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年长几岁,由于她所担任的宗教职能,所以在那条自第17王朝源起于特提舍丽的王室重要女性血脉中,她排名第二。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政治上,哈特谢普苏特都比即将成为埃及新国王的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更具影响力。
图特摩斯二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加冕为王,但在他的统治中,第一个未解之谜就是他的在位时间可能非常短。我们今天只能确定追溯到他在位第一年的纪念碑铭文,不过由于没有更多的辅助材料佐证,所以我们遵循传统,认为他在位时间为十几年。如果图特摩斯二世的确只在位一年(如果有新的考古发现能够证明这一点),那么无论在建筑上,还是在军事上,他都没有时间完成什么了不起的功绩。在子嗣繁衍方面,他与哈特谢普苏特和妃子伊西斯(Isis)都成功地诞下了后嗣。前者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尼斐鲁拉(Néférourê),而后者生了一个儿子,即未来的图特摩斯三世。
就外交政策而言,图特摩斯二世仅在菲莱岛(île de Philae)的一块碑上留下了唯一一条附注。附注内容是关于一次由国王组织但并未参与指挥的远征,目的是征服第二瀑布以南的努比亚人。在图特摩斯一世曾打败的库什国王继承人的挑唆下,一位下努比亚首领带领努比亚人越过边境,屠杀埃及人,并偷走他们的家畜。法老的雷霆反击顷刻而至,杀死了叛军中几乎所有的男性,仅有一位王子幸免于难。势不可当的阿赫摩斯·彭-涅克赫别特参与了这场战役,并大获全胜。从埃及轻松获胜可以看出,这只是一场规模较小的战役。
虽然图特摩斯二世的名字出现在众多建筑之上,但实际上它们只是后来补刻在他的妻子哈特谢普苏特的名字之上:一种将她从历史长河之中抹去的方法。这是图特摩斯二世对接替他登上王位者施行除忆诅咒(damnatio memoriae)的一个表现。尽管他的统治时间短暂,但他在卡纳克、努比亚和象岛(île d'Éléphantine)的各种纪念碑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伊美内米尼特(Imenemipet)石棺
阿美诺菲斯的祭司,死后被法老奉若神明,在德尔埃尔—梅迪纳举行对他的崇拜仪式。
在这个净化仪式现场,法老接受阿努比斯(Anubis)神和玛阿特(Maât)神的“洗礼”。(巴黎 卢浮宫博物馆)
图特摩斯二世与圣船
图为哈特谢普苏特红色礼拜堂的浮雕。浮雕上描绘了图特摩斯二世划着圣船,运送一座供奉着阿蒙神雕像的神殿的场景。与埃及众神一样,只有在举行宗教仪式时,这种神圣的形象才会展现在信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