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娘
第三十回雪娘
一笑生媚，娘最擅长这点，雪娘却不喜欢。
“阿云，我不想丽妃娘娘又去讨好父王，我觉得她笑得好假。我只想做个真实的自己。”雪娘经常那么对自己说。
“你可以和父王说，你哭，父王一定会心软的。”曹云记得自己当时就是那么劝，“那你就不会去北燕。”
“我为什么要说？”雪娘当时很坚决，“他算什么，明明是打不过北燕，竟然用自己女儿去换他性命，我不会哭，就像我娘一样，不会哭，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好人。”
“那也是我们的父王呀，姐姐。”曹云说道，“做孩子的不能这样说父亲的。”
“我说了又如何？我不爱读书不爱女红，没有你乖。长得也没那些姐姐妹妹好看。”雪娘说道，“他们不喜欢我，把我丢到那天寒地冻的地方。”
雪娘心里一直是自卑的，因为娘说的，曹云会讨人喜欢。
“姐姐……你长得很漂亮，只是没有好的妆容，我花钱……我要让父王看见你最美的一面。”曹云的确那么做了，请了齐都最好的化妆师，但是雪娘却不肯装扮。
曹云可不想浪费，她把姐姐带到了竹苑：“姐姐，我只是想看看……”
母亲化妆的水平很厉害，曹云换上了漂亮的裙褂，而雪娘终于肯打扮了，两人打扮得就如双生一般，连母亲都认不出来。
“其实长得美丑又有和关系，娘的手里就那么几下就美如天仙了。”曹云也向母亲学了点，只不过时常拿它来扮丑，毕竟面具戴着不舒服，不过化妆也费时间，时间一长还是面具方便，雪娘却喜欢上了化妆，但是她也不愿意去父王那边哭泣。
“其实不打扮挺好。小姑娘家清清爽爽就不难看，雪娘啊，浓妆艳抹虽能骗得了人一时却不是一世。”丽妃说道，她虽每日精心化妆，却也有厌倦的时候。
雪娘听了后倒是心中释然了，依旧不打扮了。既然去了北燕……曹云就再也没怎么见到雪娘姐姐。只是听说北燕君是娶妻，但并非是一夫一妻的那种，姐姐一定是受苦了，由于北境靠近北燕，虽不能经常见面，却是可以打打擦边球。自己驻防北境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雪娘。
雪娘很憔悴，她果然不能适应北燕的生活。
“一女伺候两位夫君在我们那边是不对的，可在这里偏偏就是必须的，我也是王女，可是他们没有把我当做王女，特别是北燕君他为人残暴，脾气又差……我本不是服软的人，可是也……”
姐姐身上有伤……这男人欺负姐姐……曹云当然是生气的。
“回去……现在就跟我回去……”曹云拉住了姐姐。
“不行……我走后，他会打骂托布的，托布很可怜的。”雪娘说道，原来北燕君的弟弟名叫托布，和曹云年龄相仿。他也算是姐姐的另一个夫婿吧。
“托布很善良的，我要帮他……”
曹云并不知道雪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一切都不重要，自己的出现可以让北燕君有所收敛。托布就是现在的北燕君，当年他哥哥死后，他终于成了国主。
一声长啸划破了寂静，一支人马出现在营地。
带队的是韩琦，只不过如今他也只是个平民。
“我看你们没有投店，觉得出事了，所以找了过来。”韩琦正与面条说话呢，他带着十来个人。
“韩老板，谢谢你，其实我们没事，就是遇上几个毛贼，耽误了行程。”面条在做解释。韩将军准备离开，倒是老太爷一把抓住韩将军，非要和他一起把酒言欢。
“来了就是客……”老太爷说道，“韩老板真是好人，这也怪，怪我儿子非要预定我们行程，其实我是不想听他摆布，想自己出去随便走走，我带了那么多人，实在像个财主，这才招贼。”
“那倒是，老太爷是老人家，如果和老夫人在一起，穿上粗鄙的麻衣，也就是个平常人家，其余的人都打散了，就没那么显眼了。只不过麻布衣太粗粝，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韩将军说道，他也看见往这里走来的曹云。
“您还带着其他女眷呀。”韩琦故作惊讶，“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一定能顺顺利利到齐都，要不我们一起去齐都，我正要回齐都的总号，人再多些，小毛贼也不敢下手。”
“韩老板……这主意挺好。”老太爷说道。
曹云却两眼翻白瞪着韩琦。这要装作不认识才是。
“公公，婆婆，娘亲……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曹云说道，她转身回车上去了，那车是她与面条的地盘。
只不过车里不仅仅有面条，这韩琦已经跑了过来。
“夫人，北燕君在周围，我担心他会对你们动手，所以……”韩琦说道。
“他难道想劫持老太爷？去威胁萧坚换银钱？”曹云说道，“他身为国君怎么可以这样。”
“不，我听说他有更大的计划……”韩琦说道，“就是还不清楚。”
“又来了，草木皆兵。”曹云说道，“老太爷只不过去齐都玩，我不想天天对着萧坚，想回南王陵去。”
“那我也正好顺路回齐都，然后去齐都买卖些货物再去北境。”韩琦说道，“你……算了……”他走时回头对面条说道：“照顾好你家小姐……我……先回去了。我的人营地在边上，有事可以互相照顾。”
“莫名其妙，韩将军怎么了……小姐，我总觉得他不怎么正常……”面条说道，“不会他有什么心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将军根本没什么问题，北燕君为何出现在此，这里可不是北燕的地盘，我们已经给了他粮食，他还要什么？还不回去。”曹云说道。
“小媛……”面条朝车外叫了一声，小媛跑了过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小媛跑了过来。
曹云说道：“你去对我娘说，今夜小心点，别睡得太死。”
天蒙蒙亮，大家开始整理营地了。吃完饭，大家都要赶路了。
队伍更长了些，这韩老板也有三辆装物资的车，跟着众人。
“里面都是些什么？”左虎问道。
“做买卖，不就是些布匹绣品，铁器什么，到北境之后，这些东西都很好卖。”韩琦回答道，“这些货还太少了，我那管家还会带上几百人，百余车，那才是真正的货，我这些只是样品。”
“你们做生意看来还真有门道。”左虎说道。
“那自然的。”李燕儿说道，“韩大哥可是精明人，燕儿当年最佩服的就是他了。”
“燕儿……”韩琦打量着面前这个脂粉味的男子，原来没有留意他，后来觉得他是太监。“你……燕儿妹妹？不知如今是否应叫李公公？”
燕儿听了就骂：“韩琦你这个混蛋，当初妹妹叫得顺口，还要和我攀亲戚……我真是瞎了眼。”
左虎笑了出来：“韩老板，人家是当爹的人了。我和老爷去盗墓，本来就是冲着女人去的，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你们齐国的南王妃竟然是个西贝货。”
“左虎……当心烂舌头。”李燕儿说道，“韩大哥，南王妃是在下妹妹，在下李砚，文房四宝砚台的砚，左兄爱开玩笑，一定昨晚酒还未醒，胡说八道。”
韩琦一笑：“昔日王妃也是好人，可惜了，王妃墓是空的，不知她……”
“莫要打听了，就算妹妹在世上，我家也不敢乱说，韩将军世上有缘人多，将军也应该早日成家。”
“我就喜欢主子身边的几个丫头了……馄饨不错，细心有体贴，也不知如今跟谁跑了。烧饼说她嫁人了，还生了一娃。”韩琦说道，当年曹云身边几个丫头就属馄饨最有女人味。不过如今看来南王妃李燕儿才是最可惜的。昔日南王出来总带着她，她那明艳的容颜很是显眼，自己明知她是王妃，却还经不住要找她说话。
李燕儿笑道：“烧饼也不错，我知道她一直喜欢你，所以就跟着你到现在，如今南王算已经死了，这北境一切都要靠大哥您了。你也知道王爷的心愿是什么……莫起干戈，给百姓太平，你想想天下太平了，南王和王妃就必定平安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不必尚未白头就埋黄土好吗？”
韩琦笑了：“李公子说得有理，是在下言语不当，这容颜本就是父母给的，岂能因公子长相笑话公子。”
“是兄弟何必在意这些。”左虎说道，“到前面镇子投店，我请你们喝酒。左虎也是糊涂人，竟然以为李公子为人不怎么……”
“知道你这厮看不起我。”李燕儿说道，“我当初不就想先找个落脚点吗？我想反抗也打不过你。是你主子强抢民女才对……”这话韩琦听不懂，只有左虎懂。此人把自己妻子卖给了自己的主子，原来他是害怕自己，可他为啥不说实话，兴许主君萧坚就不会强人所难。
“李燕儿……”曹云从车里探出脑袋，“帮我去打点水。”
面条拿出一个水罐。
“能不能不要加儿字，我叫李砚……”李燕儿说道，他接过了罐子，“水怎么不叫丫头弄，我可不是下人。”
“面条说累了……”曹云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不想打水就叫你跟班的那个小子去打。”
“跟班？”李燕儿回头一看，一个小个子骑马跟在他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小子，再一看，那小个子不就是自己老婆馄饨吗？哎呦，她怎么来了。
“公子，我家主母不放心，叫我跟过来。”馄饨说道，她看了看车窗里的曹云，连忙说道：“夫人，我这就去打水，你不要辇我。”
“我是那么小气之人吗？”曹云说道，“我是怕你遇人不淑。”
“哎……还是想想你自己……”李燕儿说道，“你莫要挑拨我们关系。”
左虎就在那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