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二轮考核
元妙城内有许多有趣的地方，陶白尘一上午都在转悠，难得静下心来。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叫卖炊饼的老妇，有卖冰糖葫芦的老汉，有在门前嬉戏的孩童。
凡人很轻松，修仙很累。
陶白尘心中这么想着，但很快他看见了一个乞丐，蓬头垢面，蹲在街道的角落，衣衫褴褛，手颤抖着，向路过的行人要饭。
行人匆匆，有忽视的，有漠视的，也有人同情，丢出一个包子。乞丐脸上的皮都是皱的，里面夹着一层层泥垢，使劲点头，向施舍的人感谢。
陶白尘转身，看见卖冰糖葫芦的老汉喝了一碗水，然后驮着背将冰糖葫芦推走了，他要到下一个地方去卖；卖炊饼的老妇嗓子干了，便继续做炊饼，时不时擦一把汗。
“凡人也不一定轻松……”
陶白尘摇了摇头，心中触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无论凡人还是修仙者。
时间很快便到了中午，陶白尘回到弟子们集合的地方，集合前特意买了一个面具。面具是一个哭脸，左眼眼角有一滴眼泪。
“陶白尘！”
很远就听见程咬银歇斯底里的喊声，继而是一柄大板斧砍了下来。
哭脸面具转身，空手接白刃，周围的弟子吓得连忙后退，腾出位置。
“你以为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你了？”程咬银咬牙，脸色本来就很黑，现在像煤炭一样。
陶白尘带着面具，哭脸表情让他看上去很委屈：“程兄，往事如烟，为何不揭过，彼此相安无事呢？”
“往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你给我说是往事？上次老子坑你一次，过了半年你都没忘记。”程咬银不听解释，大板斧再次抡了下来。
陶白尘没有说话，躲开了板斧，这时背后一凉，一柄玉剑背刺过来，剑锋有冰晶。他转身，以掌拍开。
“这位姑娘好生狠辣，搞背后突袭。”
“哼！”
苏婉清柳眉一蹙，细腻手腕翻转，剑刃跟着横劈过来。
“我也来！”程咬银舞动着两门大板斧，虎虎生风，寒光闪烁，让附近的弟子纷纷倒退。
刀剑无眼，尤其是程师兄这种，舞起来太可怕了，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击。
苏婉清以剑挡下程咬银的板斧，嗔道：“你到底在帮谁？”
程咬银挠了挠头，一脸尴尬：“搞错了，再来！”说完便飞身而起，朝陶白尘劈去。
三人打得有来有回，枪、剑、板斧不停碰撞，虽然不致命但招招狠辣。
最后有弟子硬着头皮上前提醒，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哼，这次算你运气好，等到了学院再收拾你！”程咬银收起板斧，翻了个白眼，随师弟前往法阵那边。
苏婉清俏脸依旧冷峻，她真的是个冰雪美人，没有笑容，永远是那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此刻收剑：“下次再嘴贫，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陶白尘点头称是，不过那个哭脸面具倒是别具一格。
白鹿学院暂时租占的法阵是元妙城最大的法阵，方圆十丈，地面上刻下了无数道纹与阵法，且围了十个石柱，石柱上有兽图，最顶端是一个圆形缺口，里面是盛放灵石进行传送的。
“这次不同以往，不是漠国境内的传送，更不是国界之间的传送，而是跨域的传送。从西荒域到东原域，中间还隔着中玄域，算是最遥远的距离了。”
陶白尘自语后惊叹，这得花多少灵石，将以几何倍关系增长，是一个天文数字。
白鹿学院的弟子和新招收的人都在这里了，一共一百多人。程咬银站在最前面，锦囊袋拿出，哗哗哗数不尽的光华涌出，像是江河一样奔流不绝，全部进入四周的石柱内。
这些全是灵石！
“咱这次跨域传送，大概得花多少灵石？”陶白尘凑近程咬银，忍不住询问。
“呃……从西荒域到东原域一共得三千万颗吧！”
程咬银皱眉思索了片刻，不太确定回道：“这是保守，可能更多。不过我们现在不是去东原域，还不用花那么多。”
陶白尘：“……”
法阵上道纹交错纵横，是以高人耗费大心血铭刻出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足够的灵石提供灵气，横渡天下不是问题。前提是横渡点也要有一个传送阵，两个空间节点可以互相联通。
数量惊人的灵石被丢入石柱的一瞬间，众人立身的这片阵台爆发出一股璀璨的光芒，磅礴的能量波动传出，神光直冲天。
空间节点被打通，众人只觉脚下一阵吸力传来。下一刻脑袋恍惚。
耀眼的光芒敛去，众人适应了好片刻才睁开眼。
这是一片极其广袤的平原，远方有大大小小的山丘，脚下是绿油油的青草和花朵，仿佛一片草海。
“好多人！”大家站在一块平整的青石阵台上，一名被招新的弟子忍不住惊叹。
平原上有上万座阵台，此刻其他阵台上也站着很多人，一个个带着茫然打量四周。
“哞！”
一声象吼响遍这片平原，那是一头通体似白玉莹莹发光的大象，体长能有十米，身宽两米，站在一个阵台昂首，很是神气。
它两颗眼睛有铃铛那么大，闪动着人性的目光，俯视着它周围的人类。
“这是玉象，为上古灵兽后代之一，一身皮肤洁白无瑕，坚韧似寒铁，其恐怖的力气非人力可比！”有弟子惊呼。
“不止，还有其他生灵，很多，各族都有！”另有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一只金翅大鸟从天空飞过，在一座小山头上盘旋。它长着青色尖锐的喙，两只眼睛犀利迫人。它与传说中的金翅大鹏极为相似。
“吼！”
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站在山顶上，它的身躯太庞大了，比先前那只玉象还大了一倍，锋利修长的獠牙闪着寒光。它一跃而起，跳到另一座山头上，震的大地隆隆作响。
“黑豹！”陶白尘瞳孔一缩，这可是真正的后代初生种，天生敏锐，没有依靠祖先的血脉，全凭己身进化，整个种族都很强悍。
“这是哪里，师兄我们不是要去白鹿学院吗？”有弟子脸色微白，看着这么大的阵仗，感到心慌。
这里可不止有人族，其他种族的生物也多如海，且一个个看上去都强大无比，让人心惊。
“来之前已经说过了，还有第二轮考核。考核通过成为白鹿学院正式弟子，考核失败就等着做白鹿学院的杂役吧。”
程咬银抱腰饶有兴趣道：“在这里汇聚的可都是各族出类拔萃的天才，每一个都很强大，一不小心被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有提前放弃的可以说，直接给你们安排杂役，不然到时候丢了性命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二轮考核就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都一惊，太突然了，连学院都还没进。果然，顶尖势力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要层层筛选，掏出最惊艳人的天才。
每一隅都有人被同伴捧起，当作最耀眼的晨星，各隅的天才碰面后会出现更出色的，最后将各域的天才汇在一起，组织成一个举世大派！
也唯有如此苛刻的筛选才能让顶尖学院的新鲜血液保质，焕发不朽生机。
陶白尘有些震惊，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生灵，他沉默了。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修士，皆为一隅天才，从万万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强大与可怕之处。
眼下这片平原上汇聚的可不止他们漠国的天才少年，而是整个修仙世界，五域大大小小各地的，人数太多了。
“怎样才算通过第二轮考核？”苏婉清亭亭玉立，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冰冰。
程咬银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在卷宗上签名时你们的灵根上都被打上了一道白色印记，此印记名通关印记。考核正式开始后你们可以夺取其他人的印记，以此为自己的印记添彩。
“印记由低到高依次为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
程咬银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如果没记错，本次招新，学院内定金印弟子两百名，紫印弟子五百名，蓝印弟子一千名，绿印弟子三千名，白印弟子五千。”
“不是还有杂役么？”有人问。
程咬银点点头：“没错，白印弟子就是杂役弟子。”
“啊？”
众人一愣，大感不妙，这么说考核开始后他们就算藏起来，最终也只是杂役。
“那要是没了印记呢？”另有人问。
程咬银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吗，没印记就回家啊，学院不收。”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印记夺取是拥有者主动相让的，到时候别被热血冲昏了头脑，死活不交出印记，敌人强行杀了你也可以夺取。还有，学院不设规定，这里死多少人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看最后成果。”
“有没有要放弃的？有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送回去，放心，这里还不是东原域。”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没有？没有的话你们赶紧离开此地。距离考核开始还有一天，在此期间出手的人会直接被学院淘汰，算是安全期吧。”
程咬银嘴角带着笑，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些新人，尤其是看见陶白尘时眉头忍不住挑了两下：“此地名为原，是一片遗址秘境，大到无边，甚至比你们来的那个漠国还大，里面有数不尽的好处。”
“诸位，担心一天后会被人截杀的话，就赶快逃吧！”
看着程咬银那猥琐的目光，陶白尘心头一跳，头也不回地跳下阵台，一人离开了。
“瞅，有人行动了，居然一个人，走，跟上去看看！”
其他阵台上，有几个人目光闪动，跟了下去。
陶白尘戴着哭脸面具，没有御剑，选择地奔，速度很快，走向平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