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占庭王子
贵族男人停止了翻白眼，双手抱头不停喘息，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只觉得止不住地恐惧。
他注意到了脚边有个女仆背对着自己，便伸手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一张正在腐朽的、眼角满是鲜血的少女面容，看向了自己。
贵族男人吓得将少女推了出去，竟是尸首分离，头颅滚了数圈才缓缓停下。
男人吓得瘫倒在地，双脚蹭着地面连连后退。
当他看见坐于诡异恐怖的，高台王座上的洛林之后，反而没有害怕，就像是抓住了救星那样，立刻下跪，挪着膝盖到了台阶下方。
“天父！我的救主！我虔诚地祈求救赎，恳求您拯救我于水火！”
洛林心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扮演神秘，营造恐怖的气氛啊……’
洛林不是自利的小人，相反他从小便渴望正义的存在，渴望这个世界，在他因为没有父亲，而被同龄人欺负的时候，就有人能主持公道。
只有被冤枉的、被霸凌的、被孤立的、弱小的、无助的、等孤独者，才会知道这个世界，正义是多么美好，而又无法被贯彻的存在。
‘邪教又怎么样？我是教主，一切都由我掌控。正义，我要在这个世界让正义像恐惧一样蔓延！’
“我，恐怖之主，虚空掌控者，诡异的代言人，正义之心伟大的教主。在神秘之中回应你的呼唤。但是，代价是什么？”
洛林模仿着地狱咆哮的口音，这纯粹是他的个人爱好。
“伟大的教主，恐怖之主大人，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只要能让我摆脱这个屈辱的囚笼，我想要自由！尊严！还有复仇！”
这下洛林反而有点不会了，一上来就梭哈，就没有继续讨价还价的必要了。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神秘的氛围，和恐怖的气息，悄悄地问着克拉辛。
“喂~克拉辛，我现在可以为他举行入教仪式吗？”
“尊敬的教主，入教仪式需要您在现实中亲自进行，等教会壮大之后，您也可以任命主教，主教同样可以举行入教仪式。”
“那他愿意付出一切，我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保证的东西，比如契约？”
“您可以和任何自愿者签订契约，他们都将受到神秘本源的约束。如果需要您告知我即可。”
洛林点了点头，本来还担心自己将一切都祭出都没用的男人，此刻终于放心了。
“正义之心决定怜悯你的祈求，与你签订契约，若你今后能够证明你的价值，我将考虑为你举行正式的入教仪式。”
“赞美我主！赞美我主！”男人跪拜于地面，久久不起。
克拉辛虚幻的触手挥动，男人只感觉翻江倒海，狂吐胃液而不止，他灵魂的一部分，以呕吐物的形式从口中被吐出。
一张破旧不堪，布满胃液、洒满组织碎片的皮质纸片出现，呈卷状飞往洛林面前，自动打开以供阅览。
“这契约就不能稍微卫生一点……然后呢，克拉辛。”
“您于最后签字即可。”
“签啥都行？”
“契约签订本身会消耗灵能，灵能不可仿造，所以随便签什么都可以。”
‘有意思，我正好不希望真名出现在这些神秘事物身上。’
洛林提起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笔，在契约下方的空白处，写上了“朕知道了”四个大字。
契约签订后，洛林对男子说道：“诉说你的痛楚。”
“我乃拜占庭帝国的落魄王子巴列，如今被十字军软禁于君士坦丁堡，他们霸占了我的领土，掳掠了我的民众，虽没有直接杀死我，却整日虐待我和调戏我的王妃。”
“他们在拜占庭的基础之上，重新建立了拉丁帝国，我也彻底从傀儡变成了废物。我知道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
“帝国的法师牺牲之前，曾将一本古老的手稿交于我，说是祖辈珍藏的神秘笔记。我想圣主教既然禁止神秘的一切，那么神秘本身便是可以对付他们的办法！”
“我依照手稿，每天夜里都虔诚地进行祈求仪式，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伟大的救主，您出现了！”
“我希望教主可以帮助我重建帝国，光复拜占庭！杀光那些在我强盛时拥护我，落魄时唾弃我的，虚伪的，恶心的，奸诈的圣主教徒！赞美我主！”
‘嗯~换个思路想，他把一切都献给了我，我替他收复帝国，岂不是就是给我自己收复？血赚啊。’
不过洛林又转念一想，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像这样反抗一个成型的统治帝国，虽然自己的力量无比强大，但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未知。
‘不如先把饼画下来，反正说话又不用交税，上班的时候老板就是这么干的，饼能塞满你的嘴，钱是一分都没有。看来，我终于要成为我最可恨的人了。’
“你已得到我的许诺，你的一切也都将属于我，你的灵魂终将得到救赎。”
“现在我赐予你使命，隐忍、蛰伏于篱下，暗中发展势力，等待救主的到来。并以你的身份，收集任何神秘之物，带来诡异梦境献祭予我。”
“您的吩咐就是我的使命，赞美我主！”
将巴列王子送出梦境后，洛林好奇地问克拉辛。
“这世上还有其他克苏鲁的信徒吗？”
“除您以外，不再存在。”
“那我是唯一的教主……这样的仪式每天都需要进行吗？感觉和上朝一样。”
“并不是的，伟大的教主。您只要愿意，随时可以通过入梦的方式来到这里。而祈求者只有进行克苏鲁的仪式，才有资格等待您的许可。”
“好的，我知道了，那没事了？退朝？”洛林试探着问着克拉辛，自己这个忠实的梦境守护者。
“您有事随时可以呼唤我的名字，赞美我主。”
“今夜起，世界上多了一颗正义之心。如果哪天不再有人需要救赎，才是正义之心教会真正的成功。”
克拉辛单膝下跪，低头行礼。
“赞美教主，赞美正义。”
克拉辛闪烁的身形渐渐隐去，仿佛先前就没有存在过，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消失之时亦静谧诡异。
见四周没人之后，洛林终于不用装模作样，他把教袍的帽子掀开，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王座之上。
“呼~~~终于可以休息了，邪教就是麻烦，就不能白天办公吗？晚上做梦都要卷，你就是卷王吧，克苏鲁。”
“睡觉，睡觉。”
想着终于可以睡觉的洛林闭上了眼睛。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过去了，洛林还坐在王座之上闭着眼睛，不过额头却是一紧。
无能狂怒，朝天吼道：“我怎么回去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