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上苍诅咒的男人
“平静！我要平静下来。”李锦荣心中默念着。尽力的想要让自己的情绪平复而稳定下来。
伤肝易怒，再加上如今这如此戏剧化的处境。李锦荣真的是很难平静下来的。不是说才肝癌中期吗？怎么就这么容易转移了呢？
望着眼前一脸歉意和愧疚的魏教授，李锦荣其实很想将责任推到医院的头上。可这没法推啊。如果是腹部的癌细胞转移还能说是医院手术过程之中的失误导致了术后感染。可明显不是啊。
“魏教授。那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李锦荣开口问着。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希冀和期待。满满的求生欲。他是真不想死啊。
沉默！一阵无比凝重的沉默。寂静无声的环境里。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如果是在酒店。如果是一顿烛光晚餐。如果还在地球，这必然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可现在嘛。
李锦荣再次开口道：“魏教授。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我听说有什么伽马刀对治疗脑癌很有效果……”
久病成医，这休养的一个月时间里，李锦荣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除了最开始那几天没法动之外。后面随着他能下床之后。每天都会抽空看看股票。可更多的时间都在看医学的资料。
如今这信口拈来的医学术语。不过是这个月以来微不足道的学习成果而已。
“伽马刀的确是治疗脑癌的手段之一。但你这情况不太适合。你目前的脑瘤并不大。如果用伽马刀治疗的话，难免会损伤到正常的脑细胞神经。”魏教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着。
这一刻，李锦荣的心态再次面临崩溃，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不大，不大还不好吗？这意思是，非得要大一些才能做是吗？那还有救吗？
“魏教授，既然不大，开颅也是可以的。手术费不是问题。我有钱。”李锦荣不死心再次追问起来。
“唉……”一声叹息，饱含着一名医者的无奈和辛酸。魏教授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怜悯，迎面走了过来，拍了拍李锦荣的肩膀：“小李。算了吧。你脑癌的位置在松果体之下。这种手术……全世界都没有成功的先例。我只能说……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要不你去试试偏方和中医吧。”
……
浑浑噩噩的李锦荣，最终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能咋办呢？还能赖着不出院吗？别人倒是愿意收。可再住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中医和偏方。那不就是绝症的最终归宿吗？
贴吧里、论坛上，各种渠道的信息收集里面。李锦荣看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西医已经没有办法了。要不去试试中医吧。
……
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拖在手上，李锦荣走出了震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的大门。阳光些微有些刺眼。李锦荣的皮肤白皙了很多。做完了手术。经过这一个月的条例。黄疸的症状已经没有了。皮肤白得吓人。
行李箱里面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除了洗漱的用品。一大半都是装的药物。昂贵的靶向药物。
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号码，是大学的死党孙志华。冀州人士，来自于燕赵大地保州府的北方汉子。据他自己说，他是民国武圣、虎头少保，人称武神的孙禄唐，孙老前辈的第五代子孙。只不过到他这里已经算是旁系了。
前世今生，李锦荣和孙志华的关系都不错。大学同班，睡觉同室，真正是一起同过窗、一起飘过窗的实在兄弟。
唯一区别的是，在地球上，两人都留在了京城。夜夜笙歌的场所里。总少不了孙总壮硕而又肥胖的身影。而如今的这方世界里，李锦荣没有成为币圈的大佬。而是早早的回了楚南。
“孙子！干嘛？”接通电话，李锦荣没好气的说着。
电话那端，并没有传来孙志华的反讽，反而是有些激动：“李总，逗音上那个火了的人是你吗？你是不是得癌症了。”
“你怎么知道？”李锦荣脱口而出，心中有些震惊。自己得病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孙志华怎么知道的。
这一句话，瞬间就让孙志华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孙志华说道：“你自己看看逗音吧。搜索被上苍诅咒的男人就行。你在魔都哪里？我今晚赶过来。”
不用…了字还没有说完。那边就已经挂下了电话。有时候，兄弟就是这么的简单。可以一起玩，可有事的时候，总会在第一时间就站在你面前。骂骂咧咧的说你不够义气。却又能义无反顾的为你心甘情愿的付出。
多年兄弟，李锦荣自然知道劝不了。打开微信，给孙志华发了一句话：“我刚出院，应该会住在华尔道夫！”
都这样了。还省什么。哪怕就是没病。李锦荣也不是那种节约的人。男人嘛，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借钱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然后，李锦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竟然没有逗音这个APP。下载一个。打开软件，直接搜索关键词——被上苍诅咒的男人。
顿时就跳出来了不少的视频。而且，这个话题还很火。因为后面还带着一个热字。
翻开第一个视频。里面赫然是熟悉的画面。自己的背影，消瘦的身躯走在病区里面。配上沉重的音乐。感觉很悲凉。
下面还有字幕介绍，被上苍诅咒的男人，幼年丧父、青年丧母。如今却身患肝癌。做手术都是自己签字，可刚做完手术。癌细胞已经转移扩散到大脑。老天为什么要如此？难道就不能给他留一丝希望吗？
发布者是一个字母的账号。整个账号里只有这一个作品。这让李锦荣猜不出来到底是谁暗中偷拍了自己发布出来的。
心中隐约有些猜测。肯定是护理部那几个小姑娘。自己也只有她们才聊过一些事情，比如家庭情况。也只有她们才熟悉自己的病情。
这要是换成以前。李锦荣绝对会挖地三尺都要把这人找出来。这不侵犯自己的隐私吗？李锦荣就是这样。性格固执，甚至有些偏执。这或许跟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可如今，李锦荣却是有些释然。
翻开评论，数万条的评论挂在上面。点赞最高的，足足有12万的点赞。
“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挂其父母、伤其体魄、要其生命、备其棺材、行火化之所为，所以水陆追悼……”
在省略号之后，又加上了几个合什祈祷的表情，最后写到：兄弟，挺住啊。要敢于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