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战机现
程咬金一愣，说道：“大总管，你说要将士们适应适应天气，我也能理解，这都来了半个月了，将士们已经适应了，此时还不出兵，要等到什么时候？”
“颉利得知大唐出兵的消息，屯兵于定襄城，一直严加防备，突厥虽然不善守城，但是要想攻破定襄城，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李靖说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总管难不成要一直等到东突厥自己来投降不成？”程咬金嘲讽道。
“知节！”
张公瑾呵斥住程咬金，拱手道：“大总管，知节他是一个粗人，并不是有意冒犯大总管的，还请大总管恕罪。”
李靖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是小气之人。”
“哼！”
程咬金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程将军，你觉得即便付出极大的代价攻下定襄城，东突厥就能一战可灭么？”李靖说道。
程咬金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李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突厥见我们一直不攻，定会以为我们畏惧寒冷不敢进攻，即便上面要求严加防范，士兵也会疏忽，我需要一场更大的雪，到时候突厥定会以为我们不会在此时进攻，本总管到时亲自带兵，夜袭定襄城，到时候突厥必定大乱，届时大雪深厚，战马无法全速奔跑，一战可灭！”
“嘶~”程咬金和张公瑾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没想到李靖的心竟然这么大，想要一战灭掉东突厥。
不过仔细想想李靖说的，程咬金和张公瑾不得不承认，李靖的计策成功的可能非常大。
大唐一直不进攻，会给突厥一种错觉，大唐派兵来，只是为了防守。
加上天降大雪，有大雪阻碍，必然松懈。
到时候偷袭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毕竟定襄城城墙并不高，防备松懈下，很容易攻进去。
游牧民族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全都是骑兵，机动性非常强。
就算打赢了，人家想跑，也追不上。
而有大雪阻路，即便马能跑起来，速度也快不了。
“大总管深谋远虑，末将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大将军恕罪。”程咬金拱手道。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事实上出兵的时候，不管是李世民还是程咬金这些领兵的将领都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一举灭掉东突厥。
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削弱东突厥的实力，这样短时间内东突厥对大唐就没了威胁，等以后再找找机会，将其剿灭。
但是按照李靖的办法，现在有了很大的可能灭掉东突厥。
这可是灭国之功，即便李靖是主将要占大头，程咬金身为副总管，功劳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要是能一战灭掉东突厥，他们参与的人，必定能青史留名。
到了程咬金他们这一步，其实功劳大小，他们已经不是非常看重了。
毕竟已经是国公了，功劳再大也就增加一些食邑罢了。
所以他们更看重的，其实是名。
作为开国功臣，青史留名是必然的，这一点程咬金自然明白。
但是事实留名也是有区别的。
有的人只会在别人的传里被提及，有的人几个人合在一起被列为一传，而有的人却是单独一传。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人人都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虚名却看不开放不下。
甚至有人为了名声，连命都可以放弃。
这在后世很多人看来有些不可理喻，却是古人大多数人所追求的。
“无妨，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唐，何来得罪一说？”李靖淡然一笑，亲自扶起了程咬金。
事实上，这些李靖早就可以解释了，但是他并没有。
如果早早的就将他的打算说出，效果就没有这么大了。
李靖虽然在武德年间就投靠了大唐，身经百战，但是他在这之前，并没有单独领过兵。
这次李世民任命他为主帅，自然很多人不服。
这些不服不会直接表露出来，但是在执行他的命令上，肯定不会那么彻底。
其他几路军不说，中军他一定要完全掌握住，前提是他得让程咬金、张公瑾这些将领对他心服口服。
李靖想要的大雪比预料中的要来的更晚一些。
老天好像跟他作对一样，那头大雪过后，虽然偶尔有雪，但都是一些小雪。
一直到贞观三年结束，李靖想要的大雪都没有到来。
反而士卒们因为过年，有些人心思动。
长安
作为大唐国都，过年的时候自然十分热闹。
街上人头涌动，张灯结彩，异常繁华，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皇宫
李世民就没有寻常百姓那么开心了。
李靖一直按兵不动，朝中弹劾他的奏章，已经堆满了他的桌案。
有的说李靖拥兵自重，有的说李靖畏敌不敢与之交战，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很多人因为李世民没有杀戮功臣，觉得他胸怀宽广，事实上李世民的疑心也非常重。
弹劾李靖的奏章这么多，李世民不可能没有怀疑。
但是李世民的优点就是非常冷静，他知道临时换将的危害。
李世民处理了几个叫的最凶的言官，所有弹劾李靖的奏章全部留中不发。
按照惯例，年底的时候，皇帝都会赏赐大臣勋贵。
李世民特意赏赐代国公府远胜众臣，以此来表示对李靖的信任。
李世民最高明的地方，是他没有派任何人前去前线询问，好似非常信任李靖一样。
李靖自然听到一些风声，要是其他将领，多少会担心被猜忌，要么上书请罪，要么立马动兵。
但是李靖并没有，只是每日到各营慰问士卒。
李靖通过一系列手段，稳住了军心。
而李靖等待的时机，也终于到了。
正月初三，这天中午，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都没有停歇。
李靖召集众将，商议出兵之事。
“我意召集军中所有战马，挑选精锐，今夜带领骑兵，奔袭定襄城。”李靖看着众将说道。
“大总管，今日出兵太过急促，没有丝毫准备，其他将士，根本跟不上啊。”程咬金说道。
李靖果决道：“我意已决，此时有大雪遮掩，突厥士兵很难发现行踪，一旦等到雪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即便是晚上，远远的都能看见。东突厥定然想不到我军会孤军深入，只要偷袭之下，攻破城门，东突厥看到受不住城池，定会弃城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