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皆大欢喜
晚上,虚虚一脸愁容地抽着烟,我想他肯定需要我的帮助。我的心中浮泛出一股快慰之感。
“可有解决的办法?”我走到他身边说。
“什么解决办法?”他吐出一团白茫茫的烟,把脸扭到一旁,显然对我很不耐烦。
“蒋芷伊认识那人,可以让她帮忙。”我能感觉到室友们集中在我身上的目光。如果私下跟他讲这事,他会更能接受,但是那样的话,室友们就看不到我大肚的一面,不利于树立我美好的形象。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走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同意我帮忙的。而一旦他拒绝,他会更加讨厌我。讨厌我在他面前逞强,讨厌我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事,也讨厌我逼着他拒绝这一机会。
我知道他会同意的。
熄灯后,我一边看着电子书,一边等着虚虚发来消息。可是一直到我早上醒来,我的手机里一直都没有他发的消息。他们今天就要“决战”了,一个人对一群人的决战。他有这样的勇气?何时来的勇气?被爱情激发的吗?看来,我有点盲目的自信了。我暗暗观察着他,他只是沉默不语默。他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有点不甘心了。我处心积虑的谋划,难道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有点愤恨地想着。
我决定跟踪他。下午4点多的时候,虚虚走出宿舍后,我悄悄跟在他后面。蒋芷伊告诉过我,他们约架的时间是5点,难道真要去挨打?我在内心嘲笑着他的愚蠢。他走进来了校园里的小卖部,我躲在几棵石楠后面偷偷注视着小卖部。他走出小卖部时,拆了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火,然后吐出一大口烟雾,那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跟在他后面,一起朝风景区走去。
走进风景区,他拐进一条岔道。我曾来此探过险,中间有个空旷的小场地,里面有几个长形石椅,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树下有不少“地雷”,有相对新鲜的,也有经历过些风霜而支离破碎的。这是一个幽深的所在,除了图谋不轨的情侣和急需“卸货”的人,其他人几乎不会涉足。所以,这里即适合打架,也适合谈判。
虚虚走进去后,我也跟了上来。蒋芷伊和两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已经到了。我站在了虚虚身边,和对面的三个人对视。虚虚疑惑地看了看我。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两分钟。”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哦,没事。”对面的一个男生说,他还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看来他不是虚虚的情敌,另一个才是。
虚虚再次看了看我,他心中一定充满了疑问。我却很享受这个过程,这是比报复更快乐的事,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呢?
“大家都是同学,相识都是缘,之前是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我看你俩就和解吧。”蒋芷伊不慌不乱地说。我对她还是不免生出倾慕之心。其实哪有什么误会,事实明摆着虚虚要挖人家墙角,只是这样说双方都能勉强接受而已。
“在和解之前,我还是要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打李晓晓的主意,否则我还是会对你不客气的。”表情一直严肃的男生说。
我看了一眼虚虚,他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表情,我想他已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个,放心吧,我朋友一开始也不知道那个谁……”
“李晓晓!”蒋芷伊嗔怪地看着我。
“对对,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后来才知道的,但是李晓晓太优秀了,所以一时情不由己,现在他已幡然醒悟,君子不夺人所爱嘛。”我又接着说。
“那就好。”那男生说。
这时,一对情侣手拉手走了进来,看到我们几个人后,便怔在原地,疑惑地扫视了我们一眼,便走开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男生捂着肚子从另一个方向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看到我们时,也是怔在原地,疑惑地扫视了我们一眼,也走开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今日还挺热闹!
我看了看我们: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妈的,那三个鳖孙怕不是误解了吧!
“既然和解了,那我们回学校吧!”蒋芷伊说。
“好。”我和对面最先说话的男生几乎同时应了一声。没人想继续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回宿舍的路上,虚虚问我:“你提前安排好的?”
“是的。”
“为何不跟我说一声?”
“你没给我机会说。”我略微一笑。
“你不怕我不同意和解?”
“赌一把而已!”
“赌输了呢?”
“拉架呗!”我风轻云淡地说。
我瞥了他一眼,没发现他对我有感激之情,脸上依旧忿忿的。我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懊恼。妈的,你让老子吃了那么久的苦,那段时间老子犹如被关在一个玻璃的牢笼里,与外界好似隔绝,我有多孤寂、多痛苦,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而他却每天春风拂面,快乐地跟室友们嬉笑。这种反差曾使我咬牙切齿!我放下脸面请蒋芷伊帮忙,使他免受皮肉之苦,他却毫不领情,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如让他给人打一顿呢,最好打成死狗模样!
“你就不怕人家打你吗?”我故意嘲弄他。
“我猜他们不会打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赌一把。”他嘴角抽出一个短暂的笑容,估计是看出我仍然不解,就继续说:“他不是什么流氓、痞子,只要我站着不动就行了。”
站着不动,被别人打的话也不动吗?我本来以为是英勇的单刀赴会,原来只是懦弱地等着挨打而已!那如果他直接跪下来求饶,效果会不会更好?我真为他没被人打一顿而深感可惜。
我们俩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向宿舍方向走去。小道上寂寂无人,只有风在无声地掠过树梢,心事随风起。远处传来几只麻雀的“啾啾”声,还有夹杂着两人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宿舍楼下的篮球场上,一群人在打球,坐在长椅上的学生们微笑着讲着什么。这世界还是那么的祥和,好像一切不安的事都未曾发生过。
在宿舍楼梯口处,他扭头说了声:“谢谢!”尔后大步走上楼梯,显然是不想我跟他一起走进宿舍。距离是埋下秘密的伏笔。
谢谢,只这简单的两个字,我对他的厌恶就减少了一半。
我的作为发生了作用,即帮助了他,也使他心里不那么好受,也许那是对我的愧疚。
虚虚回到宿舍后,人蔫蔫的躺在床上,或者站在窗台上默默地抽烟。其他人对他充满疑问,但是谁也没有问。
今晚该给这场闹剧一个大结局了。我先是跟管子他们聊着班里最近发生的事,等气氛活跃起来后,我大声说:“我们好久没去喝酒了,要不一起去喝酒?”
“就我们吗?”管子问。
“我们宿舍不就这八个人?”我说。
“没有妹子?”管子说。
“哪来妹子?要不你去找?”我说。
“让管子化妆成女的,同意的举手!”马老二话音刚落,我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虚虚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虚虚,你同意不?”管子故意问,这时他倒颇有牺牲精神。
“同意。”虚虚有气无力地说。
管子死磨硬泡地找来了两个姿色尚可的女孩。一个是我们班的,另一个是那女生的朋友。虚虚是被管子和马老二硬拉着去的。
我们坐在包厢里,东拉西扯,好不快意。虚虚在酒精和两个妹子的作用下,也精神起来。大家开心地聊天,使出浑身解数逗两个女生开心,好一派祥和的景象!回去的路上,在酒精的麻醉下,我和虚虚相互搂着肩膀走着,我们又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问虚虚,为何心里有喜欢的高中同学,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挖墙角。他说那个女孩又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就找其他女孩了,做人嘛要潇洒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是下午差点在树林里被人打死!
是啊,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句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总不能一辈子凭吊自己的初恋!我和蔡雨梦已经分手五个多月了,我还是没有放下她,我的初恋!如果不在这棵树上吊死,我的下一棵树是谁?我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林芮,一会儿是她甜腻腻的笑容,一会儿是她挥舞着衣撑时可怕的样子。难道她将是我的葬身之地?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阿姨起床给我们开了门。上楼梯的时候,酒精依旧使我们的大脑亢奋着,我们大叫大笑着。
但这很不幸地招来了那个体育老师,他确认了下是哪个宿舍的人后,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这次聚餐后,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我跟虚虚的关系虽未恢复如初,但是我们讲话时,也不觉得尴尬了。
除此以外,这次聚餐的成果还有管子找到了女朋友,就是那晚外班的女生,她听说了管子向我们班里大部分女孩表白的事,认为管子是个爷们,也欣赏他的勇气。果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是还是没人爱上马老二。没有人会喜欢臭萝卜、臭白菜呀!
最重要的是,我们又被罚写检讨书。这次是聚众喝酒!虽然管子一直埋怨,说两次检讨都是因我而起,但是这次大家写得很开心。那时我认为,有这样一群朋友,此生足矣。
但是,人的想法会受限于当时的认知能力,而显得浅薄无力,一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