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毒蛇
几名跟在肯尼身后的人经过巴特身旁时，似乎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些。巴特看了眼天空，觉得跟在肯尼身后的家伙一定是得了什么疾病，希望不是什么传染病。
有些紧张的走进酒馆，来到大厅角落的桌前。巴特低头看着肯尼，这里的味道太恶心了，发酵的酒味混合着呕吐物，以及汗臭味，还有浓烈的烟草味。昨晚这里太热闹了，快到傍晚的味道依旧没有散去。
“抱歉，肯尼先生。”巴特发现了肯尼的不适，毕竟没人喜欢这里的环境。身为负责人，巴特还是有必要表示一下歉意。“昨晚的客人太多了，现在味道还没有散去。”
“这很好。”没等巴特的表情发生一些变化，肯尼接着说道“影响我们行动的最后一个贵族离开了，我们可以开始计划了。”
“贵族？”压下对肯尼奇怪癖好的好奇，巴特注意到了关键点。“那些传闻是真的？”
肯尼点了点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巴特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灰尘太大了，或者是那些工人太吵闹了，谁也不知道那些贵族们的想法。”肯尼平静的说道，在黑岩山脉的时候，自己的主人怡莱哲出行时偶尔也会禁止附近的领民看到自己。
看着肯尼平静的样子，巴特知道自己太惊讶了，快速调整一下表情，巴特问道“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肯尼看了眼巴特庄重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前期的工作和你没什么关系，接下来你只需要带着人在附近转圈。”
转圈？巴特不太了解对方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肯尼。
“接下来我们和黑街的那些商人要开战了，不要随便到其他街区去，这间酒馆也注意别被人袭击。”肯尼解释道。
开战！巴特有些紧张和兴奋，他需要这样的机会，“请放心，我会约束手下的人的。”
肯尼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巴特，点了点头。
肯尼站起身，从满是破洞的桌子前走开。“巴特，做好准备，我很看好你。”
走出门外的肯尼只留下了一句激励的话。巴特弯腰，对已经离开的上级低头致谢。
等到门外已经没有声音后，巴特急忙敲响加里的房门。
这个落魄的骑士依旧有着一些贵族恶习，专门向巴特申请了单独房间。等他满脸疲惫的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巴特。
“有什么情况吗？队长。”虽然被人打搅了睡眠，加里还是表现了基本的尊重。
“洗把脸吧。”巴特看着还没睡醒的加里说道，“肯尼先生刚才来过了。”
听到肯尼来过的消息，原本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稍等，队长。”转身回到房间，将水袋的水倒在头上，让自己彻底清醒后，加里重新来到门口。
“走吧，去我那里。”巴特眼睛看了眼楼梯，示意对方前往二楼，自己的房间。
走到二楼，将房门重新关上，巴特示意对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床上，右手拧开一袋水袋。
巴特的房间除了多了副桌椅外，最特别的就是挂着的十几个水袋。巴特知道自己每天饮用圣水的事情只要稍微注意就能被人察觉，所以也没打算隐瞒其他人。
“肯尼先生说了什么。”加里询问道，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很尊重自己的领导。
“他说马上就要和其他的商人们开战了，叫我们小心些，不要去其他街区，保护好这个酒馆。”巴特没说其他的，他可不会随意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知识的不足，加里似乎也服侍过一位大贵族，巴特想道。
“开战。”皱着眉头，加里开始思索。
“肯尼先生说前期工作与我们无关，接下来只要在街区附近转转就好了。”看着加里思索了一会，巴特接着说道，毕竟自己的经验肯定比不过对面这位的。
“那我建议还是听肯尼先生的吩咐吧。”加里提议道。
难道我们还能违抗肯尼先生的命令吗？有些不满对方的回答，巴特说道：“你不是说那些商人们有着掌握邪术的人吗？肯尼先生应该有抵抗的方法吧。”
“那些雇佣兵吗？”加里询问道。
“对，我没见其他人说过这些。”巴特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有意识的调查那些强大的‘雇佣兵’。可是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加里心里松了口气，开始辩解道：“队长，当时我说的不清楚，其实这里的雇佣兵可不是军队的那些。”
“那是什么。”巴特没好气的问道，他发现面前的家伙似乎也不好对付。
“什么人都可以担任，有时那些大商人们会出一笔黄金雇佣某位贵族的护卫们，或是一些不怕死的流民，甚至是海军或是城卫部队的人。”加里解释道。
“军队也能雇佣吗？”巴特有些无法相信，但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急忙补救道“其他人会雇佣那些海军吗。”
“不会。”加里摇了摇头，有些无法确定的说道“或者是雇佣的少了些。”
巴特有些听不懂加里的语言了，他的表情稍微发生了变化。
加里察觉到了自己上司的变化，心里抱怨对方难缠。“队长，红发酒馆后面的贵族与那些贵族中间人们的后面的贵族们并不友好，他们才是真正敌对的双方。”
贵族？巴特想到双方的差别，红发酒馆的商人的业务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安顿城，海港的搬运工与漂洋过海的工匠都会来这里寻求雇主，那些中间人们则专门为贵族们提供服务，商店的客人很少，那里只招待‘贵宾’。
这有什么差别？巴特的年纪才十四岁，就算是在乡下他也不算成人，是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深沉的点了点头，仿佛知道了什么。
见到巴特一副明白的表情，加里接着说道：“港口与海军的官员们也时常卷进这个漩涡，相比之下那些骷髅商人才是港口欢迎的人，只要他们不喝醉了酒在街上随意开枪。”
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巴特觉得加里没发现自己听不懂对方的分析接着问道：“我询问过肯尼先生了，他说是因为这里的某位贵族离开了，所以他决定开始行动了……”
沉默了几秒，巴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次的斗争会超过以前的几次吗？”
黑街很繁荣，对商人来说就是流淌着黄金的河流，只不过要占据一个好位子需要把前面的人赶走，每隔几年这里就会发生些流血事件。
加里也沉默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因为开拓行动的影响，黑街的商人数量变多了很多，他们混迹在黑街里，大家都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可是这里太小了，城市扩建可没规划这里。”
加里最后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巴特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会，表示他的笑话很不错。
“让手下的人集中起来，别到处乱走了。”巴特发出了一项命令，现在他很兴奋，他等整个机会很久了。
“好的，队长。”加里点点头，起身去通知还在睡觉的手下们。
等到加里走出门外，巴特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他很激动，耳朵甚至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
将水袋的水全部喝下，巴特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最近自己越来越容易兴奋了，看着左手变长的指甲，巴特觉得圣水快抑制不住自己了。
夜晚，在黑街的某个角落里，肯尼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隐藏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他花费了三个铜币租下的，这里原本是一个十六人的家庭的储物室，虽然这里狭小的伸不开腿，但却有着一个极好的窗户。
透过堆积的石块缝隙，可以看到一间热闹的酒馆，这里是黑街的一角，某位珠宝商人的产业。
“大人。”面色阴冷的手下将一个温暖的火炉递给蜷缩着靠在墙边的肯尼。
将火炉抱在怀里，肯尼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他很冷。肯尼闭上了眼睛，现在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在满是灰雾的世界里，肯尼正操控着自己的宠物前进，在一阵阵的摩擦声中，宠物穿过了一个个狭小的通道。
在破损的木墙中穿行了一会后，宠物停下了行动，丝丝的声响在这间单人住所内出现。
那个声音很可怕，在黑岩地区意味着致命的危险，很遗憾，在床上睡着的家伙似乎喝了些酒，肯尼感觉到他身体正在冒着热汗。
顺着柱子，宠物滑到床边，‘亲吻’了对方，然后离开了房间。
酒馆附近有着许多路人，这里靠近黑街的主要通道，当宠物钻进附近一个醉倒的酒鬼的裤脚后，肯尼睁开了眼睛。
“让周围的人撤退吧。”肯尼冰冷的说道。
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离开这个小房间。几分钟后，靠在墙上醉醺醺的酒鬼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他对爬上自己裤子的毒蛇没有什么反应。
肯尼闭着眼睛，确认自己的宠物已经离开这附近后，也站起身，将火炉放下，离开这个狭小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一家正在享用他们的晚餐，肯尼靠在墙上，借助几块依靠墙壁的木板，从下方的隐秘处牵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当天空重新亮起，已经沉寂的酒馆变的喧闹，嘈杂的话语中包含了恐惧与疯狂，一位骷髅商人的得力手下死在了酒馆的二楼。
躺在木床上的尸体很庞大，健硕的肌肉已经化为紫色的脓水，将皮肤撑起，几位水手拿着刀，移动到尸体周围，仔细检查了一番。
一位水手看了眼尸体的脖子，对门外捂着鼻子的几名雇主说道：“大人，他似乎是被毒蛇咬死的。”
门外，几名穿着华丽的商人强忍着恶心的身体，询问道：“毒蛇？这里里港口有段距离，这么会有毒蛇呢？被咬的还是帕格？”
“大人，这个伤口不是海蛇咬的。”水手仔细观察着伤口，判断道。
商人们走进房间，看了眼伤口，伤口上有四个血洞，和海蛇的两排牙齿有着明显区别。
“该死！”一位年老的商人恼怒的说道。
“我们需要尽快联系海上的人。”面色苍白的年轻商人有些焦急的提议道。这具尸体太恶心了，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几位商人将目光转向最前方，用眼神询问他们中最年长的人的意见。
只有一支眼的老麦克对着开始腐烂的尸体吐了口唾沫。气愤的回应道：“帕格是宝石海盗的人，先去通知他们吧，让我们的人都小心些，在黑街没有意外。”
几个商人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是与海盗有关联的商人，但与他们的接触还是有一些距离，毕竟没人喜欢那些散发着恶臭行事疯狂的海盗，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也不喜欢，所以就需要一些中间人来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没有哪个正规城市欢迎海盗。年轻的商人询问道：“那些宝石海盗会敲诈我们一笔的，这笔费用谁出？”
“当然是他的朋友来付。”一旁的商人急忙说道，那些海盗的胃口可不小。就算是分摊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不不。”一名手指上带满戒指的商人摇着沉重的手臂拒绝道。“这不是金币的问题，黑街你见过有谁是被毒蛇咬死的吗？又不是捕鱼的渔民。这个明显就是一场暗杀。是对我们的袭击。”
“袭击？你在说什么啊？在这里死掉一个海盗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我们得罪了很多人吗？”一名商人马上反驳道。
“你不会不打算出钱吧，这几年你通过哪些宝石海盗赚了多少金币，还他们一些又有什么呢，不就一箱黄金嘛？”
听到带着些嘲讽的附和声，几名商人开始大笑，这也是在表达他们的立场，没人愿意多花钱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被围攻的商人看向老麦克，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老麦克一直盯着床上的尸体，似乎没有注意周围同行们的争吵，见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些，他挥了挥手，一旁的随从，水手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