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绝望
亚伯罕戴上手套，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这一次没有刺鼻的臭味。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亚伯罕确认屋内没人后，就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为了不被发现，亚伯罕没有开灯，而是掏出个小手电，按开开关，开始查看房内的情况。
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甚至没有一把椅子。床是一张单人折叠床，上面铺的床单脏兮兮的，桌子放在床的旁边，看起来也十分破旧。
亚伯罕拉开桌面下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和几张纸。亚伯罕拿起笔记本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不认识的文字，那文字跟仓库中刻在立方体上的符号十分相似，但斯考特并没有告诉过亚伯罕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至于旁边的几张纸，上面画了几幅图案，其中一幅看起来像是一把匕首，并且在这图案的旁边还有一些文字注释，可能是某种图纸。
从这些文件中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亚伯罕将它们放回原位。他继续观察屋内的情况，整个房间都贴满瓷砖，连天花板都没有放过。
亚伯罕用手摸了一下墙壁，发现瓷砖非常干净，就像特意被擦洗过，但在亚伯罕的记忆里，这个房间好像从未有人进来过，住在同层的人也没有提起过这里。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夹在实验报告中的纸片，亚伯罕甚至也无法想起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他又渐渐忘记了这个房间，直到刚才在食堂，他才回想起来。
或许斯考特给在研究所的人都施加了心理暗示？还是说，是他捕获的某些大气生物的能力吗？
望着一尘不染的墙壁，一个想法突然在亚伯罕脑海中生成。他迅速退出房间，翻身跳出走廊的窗户，骑着飞翔灵飞向警察局。
亚伯罕从警局偷来一些鲁米诺试剂，他将鲁米诺喷到房间内，关上手电。只见床边的地面上，有许许多多圆点状的荧光，它们形成了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对面墙角。
亚伯罕沿着痕迹走到墙角处，打开手电，发现在两面墙交界处的一块瓷砖上，有16个不明显的正方形凸起，看起来像是键盘。亚伯罕用手指随机按了其中的几个，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这需要密码？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斯考特会设什么密码……等等！
亚伯罕伸出手指，依次划过最外圈的12个凸起，画出个正方形。他面前的墙壁像仓库中那道墙一般轰然倒塌。
等浮起的灰尘消散后，亚伯罕瞳孔骤缩，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好几十具人类尸体，不，那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这些尸体被倒吊在天花板上，它们脸上的五官只剩下嘴，有的还在一张一合。它们的两条腿都合并成一整条，看起来像是一条条人鱼。
亚伯罕向后退去，他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在退到床边时，他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坐到床上的一瞬间，他感到床的质感有些奇怪，接着又艰难地站起来，一把扯下床单，床单下铺的不是褥子，而是叠在一起的衣服。
在那堆衣服中，亚伯罕看到一条沾染了大片血迹的粉色小裙子。
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出房间，跑进厕所，对着其中一个马桶吐了出来。
恶心的感觉直至胃中的食物被吐干净也未完全消失，亚伯罕跪坐在马桶前，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崭新的香烟，手指滑了好几下才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但他仅仅是将烟叼在嘴上，并没有吸入，此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是诺亚的话，会怎么做呢？
“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唤回了亚伯罕的神志，他将只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扔进马桶，几步跑到窗前，跳了出去，骑着飞翔灵飞向声音的来源处，那是食堂的方向。
不到十秒，亚伯罕来到食堂上空，看到人们正慌张地从食堂跑出，他向下飞去，撞破了食堂的窗户，冲了进去。
食堂内，好几只白色的人鱼正在地上蠕动，其中一只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它正张着血红色的嘴巴，从身下的那人脸上啃下一整块皮来。
砰砰——
伴随着两声枪响，那条人鱼的头被打开了花。亚伯罕的左手虎口被手枪的后坐力振得有些发麻。这把手枪是他刚刚从警察局一并偷来的。
被人鱼啃掉半张脸皮的人停止了挣扎，愣了几秒后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他努力站起身，向门外跑去。突然，几只在地上蠕动的人鱼腾空跃起，一跳一跳地弾向人群。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剩下的人鱼也都被亚伯罕解决。然而又有几人的头发开始脱落，皮肤逐渐变得惨白，裤子也随着两条腿的合并而褪了下来，他们变成了新的人鱼。
就像是有某种极强的传染病毒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异化成了人鱼。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亚伯罕的子弹已全部用完，但人鱼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在增多。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伯罕扔掉手枪，一脚踢翻了一条正在弹跳的人鱼，然后立刻压到他身上，拧断了他的脖子。
怎么办？
一群人鱼将亚伯罕围住。
怎么办？
一条人鱼咬住亚伯罕的肩膀，啃下一块肉来。
对了！斯考特！是他引起的，他一定有办法停下！
亚伯罕踹开一条人鱼，脚踩着另一条人鱼，借力从空出的缺口冲出人鱼的包围，接着翻身骑上飞翔灵，冲出食堂，飞向仓库。
进入仓库后，他意识到没有带沙漏，但他没有返回宿舍，他掏出他的魔杖在空中画了个长方形，但墙毫无反应。接着他将飞翔灵加速至极限，撞了上去。
墙的幻影被他撞破，亚伯罕看见立方体正浮在空中，旋转着并发出荧光，斯考特正站在立方体的下方。
亚伯罕从飞翔灵上跳下，径直走到博士面前，一把扯起他的领子，向他吼道：
“斯考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停下！！！”
斯考特没有说话，而是张开嘴笑了，他的嘴里连牙齿在内是一片血红。亚伯罕睁大了眼睛，“你！你竟然！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主！”斯考特用力将亚伯罕推开，亚伯罕被推得踉跄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你疯、咳咳”话没说完，亚伯罕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咳了出来。
血？怎么回事？亚伯罕瞪着斯考特：“你对我做了什么？”
斯考特笑了笑，说道：“只是给你们都喝了点神血而已。”
神血？难道是……亚伯罕脑中，那鱼汤和每天的罐装牛奶，同包裹座头鲸尸体的白色液体连接起来。不对啊，我分明从未……
一瞬间，亚伯罕宛如晴天霹雳，“加湿器！”
听到亚伯罕的话，斯考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才意识到吗！！！你已经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