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智人
不明原因的消亡在先遣队中蔓延，处在队伍末尾的队员相继消失在虚无中。即便这样，先遣队的探索也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充满绝望的漫长旅途中，传来一条象征希望的信息。
“队长！§♬♩♬♬小队发现了疑似播种者的存在！”
信使兴奋地向队长报告，其他听到这一消息的人也都纷纷聚拢过来。队长示意祂继续说下去。
“就在尾宿区！是居住在一根树枝表面的生命，在那里的分队长正在试图与他们接触！”
“好，告知全体先遣队员，尾宿区汇合！”
“遵命！”
诺亚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排静止的生物就像延时摄影一样连成线，向生命树的上方延伸，诺亚试着用手去接触其中一个，但手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那个生物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你需要与他们的时间同步。】
什么？同步？什么意……难道是要这样？
诺亚向上方游去，他眼中那一排生物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了起来，但极为缓慢，诺亚试着加速，在他的速度与生物的时间同步后，诺亚眼前不再是一排生物，而合并为同一只，在正常地运动，就像诺亚一样。
这一次，诺亚再度接触那只生物，他顺利地触碰到他，但诺亚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膜。
“造物团长说，我们与他们不在同一个维度，我们无法真正去到他们的世界，我们的接触，仅仅是在那个世界的投影。”
信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诺亚身边，对他说起造物团的研究成果。
“不过即便只是投影，也是可以交流的，造物团正在分析他们的交流方式，这应该用不了多久。”
造物团中的两个团员融合，变型成可以与播种者沟通的翻译器，造物团长将翻译器放到星球的表面，一些生物见到这台他们从未见过的机器，好奇地聚集过来。
队长站到翻译器前，将他想说的话，输入翻译器中。
“你们好，我们是啃噬者，请问你们是播种者吗？”
过了一会儿，翻译器发出了变换莫测的光芒，照到那些生物身上。那群生物中的其中一个在光芒消失后，走上前来，靠近翻译器。
他的皮肤极其光滑，像极了金属，就在这光滑的皮肤上，突然泛起涟漪，光线被这涟漪弯折，反射出奇异的光彩，就像翻译器刚刚发出的那样。
“我无法理解‘肯石这’与‘伯仲这’的概念，或许你是想问我们的名字？我们为我们这个物种取了‘智人’这个名字。顺便说一下，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美好的种族，我们很高兴能在茫茫宇宙中见到能够与我们交流的智慧生命，我能否问一下，你们来自哪里？”
“我们没有来处，我们一直在生命树之间流浪。”
那位智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队长的话，很显然，他不知道生命树是什么。
“能否向我们解释下‘生命树’的含义？”
队长难掩见到智人的兴奋，将啃噬者们的情况极为详细地告诉智人，智人们也向啃噬者展示了他们的文明。
诺亚跟着那个领头的智人穿过一片由金属构成的森林，来到他们的城市。
智人们的科技十分发达，他们就像诺亚之前看过的科幻小说中，未来的人类一样。整个城市的建筑结构十分古怪，似乎完全不遵循物理规律。
诺亚因为现在的特殊状态，让他不受引力的影响，自由地在城市中穿梭，欣赏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领头人带领包括诺亚在内的先遣队员进入城市后，他们发现啃噬者因为处在另一维度，所以能够为智人提供一些便利，同时智人先进的科技可以帮助啃噬者寻找消亡的真相，于是两个隔着一个维度的种族就这样建立联系，一起生活下去。
很久以后的某天，队长漂浮在城市外的森林中，在那里，最初的领头人躺在一个圆坑内。他周围的智人正在将泥土洒向他的身体。
“他究竟怎么了？”队长向其中一位智人提问。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向队长解释道：“智人的身体并不完美，无法永生，所以我们需要通过不断繁衍来使整个种族存续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会逐渐损耗，直至达到使用极限而去世。”
“去世？”
“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意思是他离开了我们，但其实他依然留在这个世界，他的残骸会回归地球本身，并且在未来组成其他的生命。”
队长不再问话，默默地看着领头人被黑色的泥土淹没。
【时间流逝、损耗、去世。】
【向上游、损失、消亡。】
【你似乎理解了消亡的原因，也意识到，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无法繁衍的啃噬者，该如何对抗消亡呢？】
队长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祂找到了几位目前正在逐渐消亡的队员，让体征正常的信使带着他们沿着生命树向下游。
“这恐怕没用。”造物团长浇了盆冷水。
“为什么？”队长不相信地问道。
“即便你所谓的‘时间倒流’的想法能让祂们的身体恢复，但如果再让他们上来，祂们的身体还是会有损失，祂们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可是，不试试怎么……”
没等队长说完，信使就回来了，他的身后只剩下两个人，而且祂们的身体，比之前更小了。
队长见到几人的样子，十分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祂们……都消亡了。”
“怎么会这样……”队长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造物团长看着那两个矮小的队员，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队长说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消亡的真正原因。”
诺亚看着再一次陷入绝望的先遣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继续跟着他们在这个星球探索，不断拜访一位又一位科学家，让他们用先进的机器检查祂们的身体，不断实验，寻找希望。
这天一名先遣队员漂浮在实验室，任由科学家用他们的新机器检测他的身体。一道蓝光出现在机器的显示界面上，顿时实验室内发出了炫丽的光，那是被智人的皮肤反射出来的。
队员有些疑惑，立刻用翻译器向他们问话：“怎么了？”
一位智人兴奋道：“我们发现，你们的身体与我们身体中的一种物质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