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胜了坏情绪:让每一种情绪都有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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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是敌是友

大部分时候,情绪能适应当下的情景。如果没有情绪,我们的适应能力会严重受到影响。不过,情绪妨碍思维能力、歪曲认知、扰乱心绪等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无缘无故的恐惧会让我们无法思考;讨厌一个人,就将他全盘否定;喜欢某个东西便冲动消费,事后追悔莫及……情绪的平衡是脆弱的,有很多因素可以打破这种平衡。有时我们被强烈的情绪所淹没,产生紧张感,理智消失了,我们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在极端情况下,情绪还会引发精神障碍,比如,过度的悲伤会引发抑郁,狂喜会引发躁狂行为。当平衡被打破,珍贵的情绪就很容易变成我们的敌人。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一看情绪是如何从朋友变成敌人的。

恐惧

每个人都感受过恐惧,如在人少的地方走夜路或者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时,在一场虚惊之后,恐惧便被引发。我们都很熟悉恐惧的身体表现:心跳加速、呼吸短促、皮肤发白、双唇颤抖、肌肉收紧。我们体内的每一个变化都会让身体做好逃跑的准备,这些反应也是由基因编程的。如果我们无法逃跑,或者恐惧感太强烈,则会出现另一类反应:四肢无力、括约肌松弛,甚至出现胃痛、木僵等反应。

勒杜(2005)认为,我们之所以遇到危险会逃跑,是因为觉得待在原地不动可能更糟糕,其实我们错了。研究人员发现,我们的大脑不需要对事件进行有意识的判断就能对恐惧做出反应,因为识别刺激、对其引发的情绪进行评估,这两项工作在大脑内部是被分开处理的,大脑在识别物体之前便能评估风险。所以,如果我们一见到熊就跑,是因为我们在认出熊之前就已经感到害怕。恐惧甚至可以完全发生在意识之外:我们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逃跑。不妨回想一下,你有没有如下经历:突然有想离开某个地方或某个人的冲动,这种冲动来势汹汹,突然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恐惧是一种初级情绪,它在我们出生时就已经像程序一样被设定好,我们在婴儿时期就能感到恐惧。有些刺激会自动触发恐惧,比如突然的噪声或爬行物体的出现。但是,我们对恐惧的大部分反应是后天习得的,即我们学会了怕火、怕高、怕尖锐的东西。体验能调节我们对恐惧的心理表征[5],并使感受更丰富,所以我们在长大以后可以感知不同类型的恐惧。比如我们会在上台前怯场、感到焦虑、被吓呆,或又害怕又兴奋;再比如当我们乘坐旋转木马或者参加比较危险的体育活动时,也会感到恐惧。

无法调节恐惧常常会导致一些精神疾病或情绪障碍,慢性焦虑便是其中之一,具体表现为一个人会过度、不断地担心一些琐碎的事。恐惧症(怕狗、怕黑、怕蜘蛛等)是一个人因对不构成真正威胁的情况或物体感到过度恐惧而习得的反应。有些恐惧来自个体过去不美好的经历,有些可能来自信念,比如迷信(怕黑色的猫、怕走在梯子下面),也有些恐惧的产生源于个体的内心产生了会被良心谴责的冲动或想法,他的大脑为了避开这些冲动而无意识地启用了防御机制。我有一位女性来访者患有刀具恐惧症,她住的地方不能有刀,经过沟通,我发现她与丈夫失和,她曾想过伤害丈夫,并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坏了。患有刀具恐惧症恰恰保护了她免受牢狱之灾。惊恐发作常伴有强烈的焦虑感,这种发作既不可被预测,又与触发焦虑的情况无关。发作期一般较短,患者有窒息感,且他们常常误以为自己是心脏病发作。创伤后应激障碍则发生在枪袭或交通事故等创伤性事件之后,当经历过不幸之事的患者再遇到与该事件类似的刺激时,会迅速产生强烈的焦虑情绪,尽管该刺激与相关事件的威胁程度截然不同。比如遭遇过交通事故的人再听到刹车声会害怕,抢劫案或强奸案的受害人看到与作案人头发颜色相同的人会恐慌。

愤怒与攻击性

在人类所有的情绪里,愤怒是最令人头疼的情绪之一。当愤怒破坏了人际关系,或者当我们愤怒的程度远远超过事件本身时,我们会觉得尴尬、后悔。对有些人来说,如何处理愤怒是一个大问题,攻击性会带来高强度的能量负荷,我们的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肌肉系统等都可以感受到这种负荷:胸口仿佛有股气在翻腾、满面通红、血液循环加速、鼻翼扩张、肌肉紧绷、下巴收紧……这些感觉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与恐惧和逃跑一样,攻击性和攻击行为也是人类从一出生便有的“程序”,只要出现对生存构成威胁的事物,我们的暴力情绪就会被点燃。“暴力本能”一词就是用来表示这种被从生物链底端继承而来的遗传现象。我们所感受到的攻击性或多或少包含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此外,我们所在的社会为了抵制暴力带来的不良影响,制定了各种各样的规则,教育指导我们克制愤怒,鼓励我们通过更理性的方式,如心理途径,来表达情绪。但是,为了防止心理功能在夜晚被关闭,这个由基因设定好的程序会于快速眼动睡眠期被重新激活。所以,每当暴力被唤醒,我们的生物本能和教养之间就会产生冲突。生物本能驱使我们直接采取攻击行为,而教养则提醒我们克制自己的言行,寻找特定的方式压抑愤怒和攻击性。我们的适应能力、心身平衡程度都取决于我们自己找到了哪种方式[6]

我们的思维方式受到环境的影响,不仅会谴责攻击行为,也会谴责攻击性。谴责引发内疚,使我们将攻击转向自身,导致情绪低落;或进一步压抑攻击性,导致内部紧张增强,长此以往,情绪会对我们的身体产生不利影响。其实,攻击性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情绪。事实上,为了调整对环境的反应模式,为了做出明智的决定、恰当的判断,我们必须考虑生存的必要性,恐惧感和攻击性情绪不正是起了这方面的作用吗?此外,攻击性情绪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支持我们用合理的方式表达自我。若想要在人际关系中感觉舒服,有一点很重要:既顾及他人的感受、尊重他人的需求,又能保持自我。愤怒是在告诉我们,自己有些很重要的利益被侵犯了,如果我们还想和对方维持良好的关系,不产生冲突,那么应该选择用合理的方式表达自我,清晰地告诉对方自己的边界在哪里。

暴力本能会频繁地爆发,而且爆发的程度比事件本身要深得多。但它同样有它的作用,它虽然不适合当下的情景,但反映了一个人过去的经历。情绪是一种我们无法控制、自发的生理反应,它不会说谎。情绪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过往事件所引发的情绪未被处理,而我们的身体会记录所有的情绪。当下事件之所以引发了情绪,无非因为它揭开了旧伤疤,我们的身体努力地想压抑这些情绪,但它们需要被看见[7]。当下的暴力情绪不管有多么强烈,和现实情况多么不协调,都诉说了我们努力忽视,但非常重要的那部分过往。

有些人身上充满攻击性,整个人正被愤怒和怨恨一点一点地吞噬,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发脾气,令周围人乃至自己都非常绝望。这样的人往往有“自恋暴怒”[8]倾向,他们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所以他们一直在和创伤作斗争,他本人可能意识得到,也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有时,这种痛苦过于强烈,令当事人无法承受,发泄怒火可以保护他们,使他们不去感受痛苦,为了不被绝望的浪潮冲走,他们只能选择暴怒。

难以调节攻击性情绪会引发一系列问题,其中,最常见的问题就是见诸行动。面对来势汹汹的本能,一个人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会产生暴力行为:出手就是一拳、砰地关上门、砸掉东西、毁掉自己的工作成果、找人打架等。见诸行动通过快速释放紧张情绪,阻止了心理表征的产生(心理表征可以为情绪在心理和语言上找到出口)。难以调节攻击性情绪引发的另一个比较常见的问题是抑郁。愤怒情绪如果遭到指责、压制,就会反复出现,并且愤怒者会将攻击方向转向自身:指责自己、贬低自己、攻击自己。压抑攻击性情绪不利于个体维持体内动态平衡,由于无法通过心理途径释放情绪,个体的内部紧张将不断累积,长此以往,将引发功能障碍或身体疾病。

爱与依恋

毫无疑问,爱是一种积极的感觉,当我们体验到爱,会感到幸福、安全、快乐并充满希望。爱是一种社会性情感,由基因编程,但它必须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才能成长和成熟。人生之初,婴儿被母亲的面部表情吸引,依恋关系由此慢慢形成,并为个体爱的能力奠定基础。当母亲和婴儿之间的互动以积极体验为主时,婴儿就会内化一位慈爱的母亲,认为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并逐渐对情感连接形成心理表征。这些心理表征让他在情感上慢慢独立,使他能够把好感、以自我为中心的需求转变为一种以关心他人为主的、爱的感觉。这些被内化的体验使得孩子培养起以利他之爱为基础的、与其他人建立关系的能力。

如果一个人在婴儿期建立依恋关系时充满痛苦,他就难以形成成熟的情感连接。无法内化一个稳定、慈爱的形象,也就无法实现情感上的独立。即使他已经成年,仍然需要依靠他人调节内在紧张,这会推动其寄希望于伴侣,渴望伴侣给他确定感,由伴侣控制他,安慰他,他无法在情感上独立。依恋障碍削弱了这个人以利他为基础的爱的能力,因为在这种好感里占主导地位的,依然是他对其他人的需要。情感依赖中的爱往往是痛苦的根源,对于正处于情感依赖中的人而言,只要另一方做得稍微不到位,他就会患得患失。占有欲、病态的嫉妒、不安全感及随之而来的无法忍受的孤独感等一系列情绪的产生,都只因个体的爱还不成熟。

喜悦与悲伤

喜悦和悲伤是个体从出生起便有的情绪。喜悦反映了身体的平衡状态和较高的活动水平,喜悦的面部特征为放松或微笑,其对应的肢体语言常丰富而轻松。通过磁共振,我们可以观察到这种情绪激活了个体的前额叶皮质,被试出现活跃的创造性思维,大量的心理表征在不间断地活动,但他本人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这些心理表征的活动对推动疗愈性思维的工作而言很有意义,下文我会详细阐述这一点。若一个人的前额叶皮质失活,便会产生悲伤情绪。悲伤时,个体的思维节奏会放慢,只有极少量的心理表征处于活动状态,但他本人却常对其投以大量的注意力,他的想象力被冻结了。前额叶皮质失活的躯体变化主要为咽喉有紧绷感、流泪、语气沉重、一般活动明显减少。喜悦给人幸福感,悲伤令人痛苦,有时还会带来躯体上的不适感。

与恐惧和攻击性情绪一样,体验能够塑造喜悦和悲伤,并使个体的感受更加丰富。欢腾是在群体中感受到的快乐,是一种情绪传染;狂喜是带着欣赏的喜悦;欣快则象征热情。爱人已离去,回忆往事,当我们想到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他,会觉得伤感。过度沉浸在悲伤中会使一个人变得冷漠,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这就是抑郁,抑郁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变为精神病性抑郁。过度的快乐同样是病态的,容易引发躁狂症。精力过盛也将给一个人的健康甚至生命带来风险,比如他会过度消费、欠下巨额债务、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或从事危险活动。当事人如果身处这些极端情况,除了喜悦或悲伤,还将产生其他情绪,比如攻击性情绪、内疚,临床症状将更加错综复杂。快乐反映身体内部的平衡状态,强烈而持久的悲伤则会影响个体的免疫系统,使人体更容易感染微生物和细菌。当绝望出现,当事人便感觉仿佛走进了死胡同,绝望有时还会令个体罹患致命性疾病。

希望与绝望

希望的反面是绝望。希望和绝望都是复杂的情绪,都会对个体身体内部的动态平衡产生巨大影响。希望能让人处在有利于健康的状态,而绝望则会导致人的机体免疫力下降。一般来说,当希望消散时,绝望便乘虚而入。要想完全理解什么是希望,我们首先要区分什么是真正的希望,什么是过度乐观。过度乐观是基于错觉产生的情绪,即无条件地相信一切都很好、都会继续好下去,无视现实,无视当前情况的严重性。而真正的希望是一种感觉,指尽管前路充满坎坷,但一个人仍然坚定地相信未来会更好。这不是自欺欺人,相反,这是个体审时度势,知道未来会遇到挫折与障碍,但依旧选择保持乐观的表现。

希望是习得的,会受到认知和情感等方面因素的影响。过去的经历多少会影响人对希望的看法。如果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大部分是糟糕的,那么他很难相信自己会有光明的未来,而那些数次身处逆境又数次经历苦尽甘来的人则更有可能迎来幸福生活。一个从未经历重大考验的人可能因为缺乏经验而难以相信未来,面对困境,他为了保持希望,只能更多地基于自己的认知做判断,这使他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潜意识也会对希望产生影响,比如某人之所以不允许自己对美好生活抱有希望,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仍对过去发生的某件事情感到内疚。

肿瘤学家杰尔姆·格罗普曼(Jerome Groopman)曾多次见证希望在帮助患者从重大疾病中康复的重要性。他写了一本书,叫作《希望的力量:希望在康复中的作用》[9],阐述希望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他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人在患有重大疾病时,身体会结合认知与情感,影响他心中希望的强烈程度。神经科学表明,身体会给大脑发送信息,使人产生感觉。因此,从病变器官发出的神经冲动易引发绝望,但如果这个器官发出了表明其有康复迹象的信号,患者有可能重拾希望。同时,了解治疗将带来的积极效果也有助于患者重燃希望、减少恐惧,并更有勇气忍受痛苦,挨过艰难的治疗期。多项研究发现,希望能让患者大脑释放内啡肽,减少疼痛感,从而使其维持好心情,这些都会刺激免疫系统工作,加快患者的康复速度;相反,绝望会导致抑郁,增加疼痛感,阻碍患者的免疫系统正常运转,影响治疗效果。

羞耻感

你有没有过那种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冲动?你是否曾想避开别人的目光,感觉自己身上哪怕最微小的不足也会被看见和嘲笑?羞耻感是一种令人痛苦的感觉,人们常常会把它与内疚混淆,但二者之间的区别比较明显。内疚反映的是个体认知与个体的道德准则间的冲突,而羞耻感则与自尊和自信方面的冲突有关。当羞耻感来临时,个体会觉得尴尬,有一种强烈的不舒服感,感觉自己在被人观察、被人评论,羞耻感的主要生理表现为皮肤变红。

羞耻感与压力引起的生理反应密切相关,它告诉我们某项社交活动对我们的身体产生了扰动。羞耻感是一种生理机能的亢进状态,特征是出汗、避免与人产生眼神接触、身体意识敏锐、感知能力增强、运动协调性差、认知功能效率低下,容易对他人的感觉和反应产生错误的解读,羞耻感反映了一个人正处于体内平衡失调的状态[10]

羞耻感是一种痛苦的情绪,它是由基因编程的,但是这种情绪要等到孩子开始学习走路时,即在孩子12 ~ 18个月大时才会出现。在这个阶段,孩子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运动能力大大增强,独立这种特质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尽管他还没有完全具备独立的能力。他振奋不已,伟大的理想悄悄滋生。羞耻感的作用就是帮助他意识到自己仍存在局限性,需要根据社会环境调整自己的行为,这打破了他的全能幻想。羞耻感让他震惊、痛苦,使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孩子常常会通过大发脾气保护自己。然而,适当的羞耻感能帮助孩子对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进行实际的评估,发展出健康的自尊心。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羞耻感在人际交往中扮演微妙的角色。当一个人的理想自我和现实自我之间存在很大差距时,羞耻感就会被触发,使其对自己的无能或无力感到痛苦。在合适的情况下出现羞耻感,会让一个人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或想法的不合理性,帮助他重新调整自己的期望值。羞耻感调节失败会导致自恋障碍,其主要特征为低自尊,当事人会感觉自己没有价值、不值得被爱,但现实未必如此,因为羞耻感和一个人真正的才能往往不成正比。羞耻感,尤其是强烈的羞耻感,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情绪,所以它常常是防御机制的目标。在这些防御机制里,有一项便是当事人会基于一种不切实际的全能感创造一个无所不能的自己的心理表征。我们不会轻易地意识到这种心理表征,它也会阻碍心智化运作过程,而只有心智化运作才真正有助于消除羞耻感。

内疚

内疚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它反映了爱和攻击性之间的冲突。当个体感觉自己对所爱的人说了伤人的话或做了伤人的事时,内疚就产生了。内疚是一种进化程度比较高的情绪,等到孩子意识到自己对他人的依赖与爱,希望保护他人,产生希望他人能免受自己攻击的冲动时,也就是在孩子2~2.5岁大时,内疚才出现。

能适当内疚是一个人情感成熟的标志,也是一个人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所必需的能力。在健康的人际关系中,爱以及对补偿的渴望会占据主导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内疚不会对心智化运作造成强烈、持续的影响。相反,内疚可以促进个体内在的成长,因为它顾及了人与人之间固有的、细微的差别。

有时过度内疚会让人受不了,根本没什么可自责的,自己却莫名地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内疚。同时,当事人要压抑强烈的攻击冲动,容易产生焦虑和痛苦的情绪。还有一些人,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却不断地内疚、自责,而且对他人不带有一点攻击性,比如有些创伤性事件的受害者深信自己应该对事故或犯罪行为负责。在《EMDR[11]:一场治疗的革命》(EMDR. Une révolution thérapeutique)一书中,雅克·罗克(Jacques Roques)对这类现象解释道:“为了解决问题,我们的大脑需要找到一个意义,并把它整合到记忆和体验里[12],但创伤性事件本身并没有意义。”在努力寻求意义的过程中,大脑会使我们责备自己,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好像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掌控那些无法掌控的事。其具体逻辑是“因为我对事件负责,所以自己当时如果怎样怎样,就可以改变事件的走向”。这样的思维方式显然是错的,一方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重新来过;另一方面,这是一种错觉,即自己好像是全能的,这其实是否认事实的表现。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事情也有可能发生,而且责任可能在于他人。由于这些解读并非基于现实情况,我们的思维便无法工作,我们找不到心理出口,就会反复揣摩这些想法、殚精竭虑,停不下来。

在本章,我们一起探索了奇妙的情绪世界,了解了情绪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现在我们已经认识到,情绪对个体体内动态平衡产生根本性影响,为了提高自身的适应能力,我们必须好好调节情绪,为想象创造必要的心理表征。同时我们也看到,当一些常见的情绪变得过于激烈时,便会变为“敌人”,影响我们的身心健康。和情绪建立同盟关系十分重要,无论是积极情绪还是消极情绪,我们都要学会如何妥善应对。接下来,让我们潜入情绪生理学的核心,下面这段旅程将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情绪是如何调节内部紧张的。


[1] 系统发生:生物物种的进化史。它表明高等物种继承了低等物种的特征,且其在低等物种基础上添加了新的功能并对其加以整合。——编者注

[2] 思维能力:人们在工作、学习、生活中遇到问题时,总会“想一想”,“想”的过程就是思维。思维能力是一个人通过分析、概括、比较、具体化和系统化等过程,对感性材料进行加工,将其转化为理性认识并用其解决问题的能力。思维能力是个体学习能力的核心,它包括理解力、分析力、概括力、抽象力、推理力、论证力、判断力等能力。——编者注

[3] 心理图像:源自心理图像理论,即一种传播效果理论。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认为,媒介信息能影响人脑海中世界的固有图像,受众在接收、处理新信息时会参考由以前的信息所建构的意象。此外,人的心智与外部时空、个人关系、自然现象和情感等因素间有一种互动特点,个人体验事物的效果也受心理图像影响。——编者注

[4] 参考莫妮卡·布里永的《疗愈性思维》,蒙特利尔,Les Éditions de I'Homme,2006。

[5] 心理表征:认知心理学的核心概念之一,指信息或知识在个体的心理活动中被表现和记载的方式。表征是外部事物在心理活动中的内部再现,因此它一方面反映客观事物、代表客观事物,另一方面又是心理活动进一步加工的对象。——编者注

[6] 此话题可参考克里斯托夫·德茹尔的《对身体的精神分析研究》(Rechérches psychanalytiques sur le corps),巴黎,Payot,1989,以及《身体第一》(Le corpsd'abord),巴黎,Payot,2001。

[7] 个体的神经元能记录下重要的情绪事件,任何激活这些神经元的事件都会刺激海马体,海马体参与记忆和回忆的过程。更多信息请参考《疗愈性思维》。

[8] 自恋暴怒:是精神分析师海因茨·科胡特(Heinz Kohut)于1972年首次使用的一个术语,指自恋者常常因为他人不恰当、不及时的行为或语言大发雷霆。——编者注

[9] 杰尔姆·格罗普曼,《希望的力量:希望在康复中的作用》(La force de l'espoir. Son rôle dans la guérison),巴黎,Éditions J. C. Lattès,2004。

[10] 艾伦·N.肖尔(Allan N. Schore),《情感调节和自我修复》(La régulation affective et laréparation du Soi),蒙特利尔,LesÉditions du CIG,2008,p.195。

[11] EMDR:“眼动心身重建法”(Eye Movement Desensitization and Reprocessing的简称)。这是一种可以在短短数次晤谈之后,便可在不用药物的情形下,有效减轻个体心理创伤程度,并帮助其重建希望和信心的治疗方法。——编者注

[12] 参考《疗愈性思维》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