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入
在说服周清泉后，叶长歌就离开了棉花厂，找到一处偏僻树林，练习枪法。
直到日落西山，他在原地吃饱喝足，才回到了那处乞丐们休息的破败道观。
里面还是熟悉的味道。
现在正值七月，佛山白天的平均温度在33度左右，哪怕到了晚上，平均温度也在26度左右。
可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跟一群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为常态的乞丐们同住一个房间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前半夜，叶长歌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这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旁边陆续起床的声音和说话声，叶长歌立刻惊醒，也跟着起床。
“你们说，叶师傅能赢吗？”
“估计是赢不了。”
“为什么赢不了？叶师傅可是我们佛山第一高手呢。”
“输了可能还有命在，一旦赢了，那群日本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叶师傅？”
这位乞丐这话一出，其他乞丐纷纷点头赞同。
“没错，是这个理。”
“赢了绝对没命。”
叶长歌没想到竟然还有乞丐能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由惊讶的看了那人一眼。
这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相比于其他的乞丐，他脸上更为干净一些，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不胖不瘦。
叶长歌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他们具体比武时间吗？”
中年乞摇头道：“大概时间肯定是上午，具体时间就不知道了。”
“若想看，提前去等着就是。不然去晚了，可没个好位置咯。”
说完，他拿着个破碗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叶长歌总感觉这人不是普通人，犹豫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与中年乞丐并排而行。
“我叫叶长歌，大哥怎么称呼？”
中年乞丐侧头看了叶长歌一眼，笑道：“无名小卒罢了，可比不得小兄弟。”
叶长歌心里一咯噔，感觉对方很可能是认出自己通缉犯的身份了，心中顿时杀意涌动，嘴上却不露声色道：“大哥怕是认错人了吧？”
中年乞丐语气注定道：“那位当街连杀六名日军的英雄右耳下有颗痣，你也有，所以我不可能认错。”
闻言，叶长歌心下一松。
听他这话的意思，这人虽然认出了自己，但对自己应该没有敌意，不然不会以英雄称呼。
叶长歌问道：“大哥当时在现场？”
他通缉令的画像上可没有详细到脸上的痣都画了上去。
中年乞丐拱手道：“嗯，当日有幸亲眼目睹了小兄弟连杀六名鬼子的风采。”
“我叫李伟，你叫我老李就行。”
叶长歌道：“我还是叫你李哥吧。”
李伟笑道：“都行。”
叶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内心好奇，问了出来。
“李哥，那个…你怎么当起了乞丐？”
李伟沉默了一会，语气低沉道：“还能怎么着，家被鬼子给轰了呗。”
“我当时正好不在家，才侥幸苟活了下来。”
意思是除了他外，他全家都死在日军的轰炸之下。
叶长歌自然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沉默了一会，认真道：“李哥，有机会我替你多杀几个鬼子。”
“谢谢。”李伟是知道对方厉害的，听他这样说，没有丝毫怀疑，真心道谢。
现在才早上七点左右，但街道上却人来人往，显得格外热闹。
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佛山第一高手对战佛山日军首领三浦能不能赢的问题。
李伟走到一处墙角，把碗放在前面，蹲了下来，开始了新一天的乞讨生活。
叶长歌来到街道对面的包子铺，买了十个肉包，分了三个给李伟。
李伟没有拒绝，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叶长歌一口气吃了五个，见李伟三个肉包已经吃完，便又给了他一个。
这时，只见广场那边有大批身穿统一军装的日军涌入，开始构建擂台，维持秩序。
叶长歌看到这一幕，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空间戒指里的那套日军制服，连忙三两口把最后一个肉包吃完，对李伟道：“李哥，我有事去办，得走了。”
李伟摸着肚子感叹一句“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这种感觉真好。”随即抱拳道：“谢谢兄弟盛情款待，有机会日后一定报答。”
“兄弟是干大事的人，那你去忙吧，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告别李伟后，叶长歌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迅速换上那套日本士兵军装，随后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带上军帽往下压了压，遮住眉毛，这才走了出去。
叶长歌刚来到广场，就被几名日军拉去干活了。
虽然听不懂日语，也不会说，但别人怎么做，他也跟着怎么做就行。
很快，才一个小时不到，擂台就被搭建完成。
这时又来一个日军军官，开始叽里呱啦吩咐着什么，反正叶长歌是一句没听懂。
见别的日本士兵嘴里“嗨嗨嗨”的鞠躬点头，他也跟着鞠躬点头，嘴里“嗨嗨嗨”。
日军军官走后，近百名士兵开始分成好几队。
有去外围维持秩序的，也有守在擂台周围的。
叶长歌很幸运的被安排在擂台周围。
这时，一辆军用车行驶了过来，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的三浦从副驾驶跳了下来，一身黑色衣服的叶问也被一群日本士兵从汽车上推搡着跳了下来。
三浦看了叶问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先走向擂台。
叶问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见到老婆孩子，这才长呼一口气，走上了擂台。
叶长歌眼睁睁看着师父从自己身边经过，走上擂台。
擂台上，跪坐在地的三浦见叶问上来，立马站了起来，摆出起手式。
叶问没有说话，也摆出二字钳羊马起式，双膝内钳，提肛收腹，头顶中天，如待发之弓。
见叶问也已准备好，三浦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他面前，右腿横扫而来。
却被叶问轻松格挡，随后出手如电，快速还击，逼得三浦不停后退。
随着“啪”的一声，三浦一个闪躲不及，顿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擂台外围传来阵阵欢呼。
“好，漂亮。”
“叶师傅好样的，让这些日本鬼子知道我们中国功夫的厉害。”
“叶师傅加油，打倒日本鬼子。”
守在擂台下面的叶长歌满脸警惕的盯着站在对面高架上的佐藤。
佐藤手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套，转头冷冷的看了身边的李钊一眼，怀疑这家伙吃里扒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吩咐的话转达给叶问。
昨天他就吩咐过李钊，让他警告叶问：这场比武，只许输，不能赢。
结果呢？
才开始比武，自己上司三浦就受伤。
这到底是叶问不怕死，还是李钊吃里扒外，根本就没跟叶问说这事？
见到佐藤摸枪的动作，李钊吓得冷汗直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这时候，擂台上的三浦开始发力，打得叶问连连后退，甚至差点让叶问掉下擂台，引得围观百姓惊呼连连。
“呦西。”佐藤对李钊满意一笑，松开了放在枪套上的手。
他还以为刚刚是叶问在演戏，不想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而现在则是按照约定，叶问准备输给自己的上司三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