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筹钱
翌日
风清越穿着一中蓝白相间的校服，早早的就到了学校。
她坐下写完一个数学题册，六班的人才勾肩搭背吵吵闹闹的进教室。
见风清越在，他们皆有些不可置信。
就连他们班最爱学习的班长周一胜跟学习委员陈韬都差不多踏着上课铃声进来的。
孟余余一进教室就欢快的跟风清越打着招呼：“清越早啊。”
风清越回以一笑：“早。”
孟余余看了一眼她做得密密麻麻的题册就觉得头疼：“这种题册我只在一班跟二班见过。”
她打了个哈欠，放下书包就趴在桌上补觉。
因为惦记林老太的事，风清越也没有心情做题册了，于是掏出小灵通，犹豫了片刻，还是给林涵发了一条消息。
【奶奶生病了。】
几秒她就回复了：【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生病就去找医生，还有，别发消息给我，真恶心。】
短短几行字，风清越看见的只有不耐与厌恶，她眉眼间毫无波澜。
林涵从小就讨厌她。
讨厌她的容貌，讨厌她优异的学习成绩，更讨厌她一副永远不会被激怒的样子。
外人眼里的清纯乖乖女林涵，是把所有恶都对向她的恶人。
所以林涵从小就很要强，决不允许风清越比她好，所以她去学钢琴，学各种才艺，这些风清越都是学不到的，在别的方面，她总是证明她比风清越强。
风清越从未想过要跟她攀比什么，她应该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她一直都知道。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风清越把心思收回。
她看了一眼后桌，发现江聿野跟秦俊宇都没来。
中午时分，吃完午饭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
孟余余去操场看高三学长打篮球去了，风清越继续埋头学习。
面前有两道身影，她抬头一看，一道矮胖，一道高瘦。
矮胖的是班长周一胜，高瘦的是班上的学习委员陈韬。
在这个班级里，很难得还能出现两位热爱学习的学生，即使他们每次都只能进全校前三百名，但这份精神，风清越还是看好的。
所以在得知两人是来跟她探讨题目的，她欣然答应。
高二的题在她眼里很简单，而且为了方便，她还研究了更为简易的解法，两人听后皆是恍然大悟。
周一胜更是激动得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风同学，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这道公式困扰了我一个星期，还好你来了，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进全校前一百。”
陈韬也激动，但他性子比较内敛：“谢谢你风同学。”
三人交流了学习经验，周一胜跟陈韬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风清越关上书，走到学校宽阔的树荫道，这两旁都种满了梧桐树，风吹过的时候带起簌簌响声和一阵凉意。
她本想让林涵知道林老太生病的事，然后再让她告知给张美怡。
但是以林涵那种自私的性子，估计是不会管林老太的，所以她只能打电话给张美怡。
张美怡虽然不亲近她，但她从小长大到也没有苛待过她，也不会像林涵那种偏激的性子，处处不待见她。
重活一世，风清越把什么都看得很淡，唯独很在乎亲情，只要林老太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毫不犹豫的拨通张美怡的电话，电话响铃快要结束的最后一秒，电话接通了，张美怡带点妩媚的声音响起：“喂？哪位？”
风清越抿着红唇，慢慢道：“张阿姨，是我，清越。”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张美怡的声音才继续响起：“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生活费不是前几天才打给你们吗？”
风清越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深吸一口气：“不是这件事，是奶奶生病了，需要钱治病。”
张美怡明显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什么病？需要多少钱？”
“癌症晚期，三十万。”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风清越的掌心起了薄汗，张美怡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清越，癌症晚期已经没有再医治的必要了，再说三十万……我开一个小酒吧会所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与其这么浪费了，不如把钱投做些更有意义的地方。”
张美怡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否定了林老太的生命。
她记得林老太在白云镇最惦记的就是林涵跟张美怡，每次都会给她们寄很多她自己做的手工特产，用塑料袋干净装着托人给她们送过去。
十年如一日，她从不求张美怡和林涵能回报什么给她。
风清越第一次痛恨，她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唇被她咬得渗血，尝到血腥味以后她才松开，最后一字一顿的认真道：“我们都没资格放弃她，医生说了，可以拖延，奶奶有救。”
张美怡似被风清越的倔脾气气到了，果然是那个臭老太太养出来的，性子也是这样的讨厌，张美怡怕风清越再来烦她，于是道：“五万，最多给五万，也算全了我跟她最后那点情分，她儿子死了十七年，我照顾她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别来烦我了。”
电话在一阵“嘟嘟”声中挂断。
风清越把手机揣兜里，她并没把张美怡有些伤人的话放在心上，她仰着头看着蓝天，太阳刺眼，她用白嫩的手挡了挡，斑驳的阳光静静打在她的侧脸上。
五万啊，那还差二十五万。
奶奶就能陪她过新年了。
就算所有人都放弃林老太，但风清越一定会救，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去救。
“珩哥，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不远处，一中比较偏僻的围墙下站着四五个痞气的少年，而他们中间的少年长得格外耀眼。
一头凌乱微卷的黑发遮挡了他琥珀色的眼眸，显得很痞气，他肌肤是不健康的冷白，左耳戴着一颗蓝色的耳钉，在太阳下折射出光，此时他敛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黄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乐了：“怎么？职中的辣妹不喜欢，喜欢一中认真学习的乖乖女吗？书呆子多没意思啊。”
萧一珩转动着眼眸，从风清越身上收回视线：“江聿野不在，我们走吧。”
黄毛不满的嘟囔：“这厮的真能躲啊。”
他们是翻围墙进来的，怕被一中保安发现，速度很快的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