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完了，无法证明我是我
就在南云学姐美滋滋地歌颂诗篇的时候，楚楠已经一脸沮丧地站在洗脸池旁叹息。
他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虽然按照少年的视角来说，好像是happy ending，但是，说到底自己只是拥有少年的记忆的冒牌货，并不是原装产品。
事到如今，只能开诚布公了啊。
按照少年的记忆，楚楠穿上主夫围裙，做了学姐爱吃的培根煎蛋。
其实，楚楠根本不会煎培根，只是当他穿上围裙的一瞬。
少年深修多年的厨艺涌入他的脑海。
只要握住铲子，就能做出学姐想吃的菜，不得不说，肌肉记忆真的十分神奇。
此刻，英姿飒爽的南云学姐，正趴在床上，翘起两只浑圆而结实的小腿，甩着大脚丫子，猫一样喵喵地叫着，等待他煎好培根，用叉子送到嘴边。
“啊~~~呜。”
“味道怎么样？”
毕竟是第一次做，楚楠还是会紧张。
“超好吃！！”
南云学姐握紧拳头，全身肌肉绷紧，真气爆发。
如果不是只穿一套运动内衣的话，大概就直接爆衣了吧。
楚楠罪恶感加重，自己这个假货让学姐付出了这么多，已经不知道怎么补偿她才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把事情说出来，这样虽然会伤害到她，但我的心里却好受很多。
可恶！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为了自己心理好受，就去伤害别人。
但是不自私的话，又觉得自己好奸诈，真是两面为难啊！
“学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叉子忽然停住，学姐抬起眼睛，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似的，说道：
“嗯，你说吧。”
“我不是你所认识的楚楠。”
楚楠没有任何废话。
学姐也没有任何废话，
“我知道。”
“你知道?”楚楠惊讶地看着她，怀疑学姐是故做冷静。
学姐说：“就从你说自己是魅魔，想和我分手，其实我就在猜测了，而且，你很喜欢看书，我认识的小楠比起书，更爱看短视频，整日手机不离手。而且你在那方面，也是一个十分了得的老将了，什么都懂，知道体贴女孩子，如果是以前的小楠，没法做到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游刃有余。”
“那为什么？”
“回答为什么之前，你先回答我四个问题。”
一向恋爱脑的学姐，在此刻双眼露出理性之光。
“这具身体是小楠的吗？”
“是。”
“你有小楠的记忆吗？”
“有。”
“你打算保留小楠的社会关系吗？”
“当然。”
“你发现自己总做着和小楠相似的行为吗？”
“嗯。”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虽然有些许不同，但你还是小楠，不同的是，你是小楠身体里多出来的记忆与人格，或者说是一段思想，但就同一性来说，你依旧是你，你不是别人，你正是我所认识的楚楠，只是你比过去的你更多了一些知识与经历。”
楚楠哑口无言。
证明我是我，本质就是同一性问题的集合。
身体、记忆、社会关系、行为习惯都证明他是小楠。
仅仅是多出一段记忆，确实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小楠。
除非他能拿出第二个小楠出来。
否则，他就是小楠。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这个少女了。
这家伙是有认真在证明他的身份。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是继续做我的小楠，还是以新的身份活下去？”
南云学姐翘着两只大脚丫子，笑嘻嘻地说道：“无论你以怎样的名字活下去，只要你曾经是小楠，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第二个小楠，仅仅只是脑袋里多出一段记忆，无法改变我对你的态度。”
“行吧。”
对于一个装睡的人，无论怎么叫她，都无法把她叫醒。
楚楠放弃解释了。
可是学姐却没打算放过他。
十根手指就像触手一样抖动着。
脸上挂着猫咪般不可一世的表情。
“等等，学姐，你要干什么？”
楚楠慌了，他感觉学姐不大对劲。
“干什么，当然是要你付出代价啊，你伤透了一个绝世美女的心，你必须永远承认你就是小楠！”
唰地一下，南云学姐把他扑倒在床上。
短暂安静之后，房间里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学…哈哈哈哈哈…学姐，我…哈哈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痒，快停手了。”
事实证明，装睡的人非但会死不承认，而且出手格外无情。
但是这不代表楚楠不会反击，少年的记忆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他清楚的知道，学姐的弱点是在腋下，伸手去挠。
果然战局立刻有了些许变化。
打闹结束后，楚楠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作为一个男生，他万万想不到自己除了尾巴之外，竟然还有两个弱点。
第一就是腰，一碰就软，腰上的软肉，让他呼吸不畅，只想哭出来。
第二就是脚，一挠脚心，虚脱到起不来。
至于学姐依旧因为骑马战闪了腰的缘故，倒床不起。
不过就结果来说，基本是一面倒的，学姐单方面完虐楚楠。
“连我的弱点都知道在哪里，你就是小楠。”
学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楚楠已经不想继续解释了，也许这一刻他才明白，做男友不是搞学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解释得明明白白。
他只能给学姐一个熟悉拥抱，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人。
乱糟糟的床铺，白色的床单混着的汗水。
满地的黑白羽毛全都是从自己和学姐身上长出来的，打开窗户的瞬间，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柜子被撞倒，满地都是积压在里面的登山鞋、钉鞋、球鞋、布鞋……
足有五十多双的样子，带着女生的脚汗味，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万幸，南云学姐的脚并不臭，但也并不香。
真要形容的话，有点儿像是把被子挂在太阳下的气息，或者说是螨虫烤焦的味道。
总之，是运动少女气息就对了。
以上所述的一切都在等待他收拾。
这就是他的责任。
或者说是一个合格男朋友的责任。
看着家里的这些杂活，楚楠有些头大。
但是好在学姐和他一起干，既然决定要继承这个身份，那么他一定会做一个最好的楚楠。
和学姐一起收拾得七七八八，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九点钟，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学姐。”
“嗯？”学姐揉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心想：“你这家伙，两天让我哭了好几次，还要伤害我吗？”
“今天是不是要上学？”
这次连南云学姐也愣住了。
毕竟这可是学生的头等大事。
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即便是天骄。
哦吼，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