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祟术
晚间,夏预无去看完颜晚,却发现屋内没有人,问了仆人,可仆人也不知完颜晚的去处,到底不是自家姑娘,那些仆人又怎会专心守着?因此几个女仆被夏预无罚跪了,女仆们倒是不觉得委屈,只是觉得奇怪,公子从未罚过她们,今日是怎么了?
这些仆人说到底还是势力的,若依着从前,定然不敢怠慢,如今听说完颜家被灭了,只剩完颜晚一人了,而她一人又怎么重建有颜门?这些仆人心里都是知晓的,完颜晚同自家公子的婚事怕是也要没了。
且,往日里她们便不喜完颜晚,总想着凭什么你就能同夏预无定亲?她们虽是仆人,可没有一个不妄想的,平日里便左打扮右捯饬的,只是前些日子,太不注意了些,让夏润扬瞧见了,夏润扬听说了这些仆人的事迹后,立马将府里仆人撵出去一大半。
撵走的全是些总想着勾引夏预无的,可这些新来的虽说不明着想了,但背地里却想的不少,无奈夏预无总是出去游玩,根本不给任何人机会,这下她们才知为何从前那些仆人没得逞了,若是得逞了,也不用落的个被撵出去的下场。
夏预无没再理会她们,而是出了府,去找完颜晚了,他知完颜晚必定要去报仇,她或许已然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其实夏预无还没来得及说呢,完颜晚的功术被史挚废了,所以如今完颜晚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若是这样去了京城,钱衷儒岂不是想杀就杀吗?不行,不能让完颜晚去涉险。
现下完颜晚甚是虚弱,走路也是一步一步的,夏预无没多久便追上了她,完颜晚瞧见夏预无后,也没说话,而是继续前行,夏预无明白完颜晚在经历什么,丧亲之痛,灭族之痛,受伤之痛,全然来临。
可若是让完颜晚这般走下去,怕是要出事,夏预无没法子,便将完颜晚抱走了,完颜晚现今也没了力气反抗,只好任由夏预无将自己抱回五个崖了。
等回了五个崖,夏预无进屋将完颜晚放下,又请了医师,医师仔细看了一番,说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就是不要太过伤心了,不然便就出心病了,可完颜晚又难免不会伤心,夏预无想着,这心病怕是要种下了。
夏预无一心想为完颜家报仇,可如今还不知唐家会不会和夏家联手,若是联手自然好打些,若是不联手,便难打些。
第二日,唐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夏预无明白,唐乐寂此人得想清楚了利弊才能回信儿,现下只能是等。
今日完颜晚好了些,没有昨日那般虚弱了,自从昨日被罚跪后,那些女仆再也不敢怠慢完颜晚了,早起便备好早膳,又给完颜晚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都弄好了,夏预无也便来了,为此免不得让仆人们猜测一顿。
昨日夏润扬的确同夏预无说了现今的情况,这完颜家灭了,这婚事自然也就没了,那夏家就只能同唐家联姻了,只是夏预无没同意,虽说夏润扬可以对他儿的不愿不管不顾,就直接同唐乐寂结为亲家,可并非现在。
夏润扬也只是先将此事与夏预无说说,一切还要等讨伐完钱衷儒才能作数,只是夏润扬觉得奇怪,当年给他儿和完颜晚定亲时,夏预无也没说话,怎么今日要让他同唐碧藕定亲时,就百般不愿呢?
接着,夏预无让仆人们退下,完颜晚不知该和夏预无说什么,完颜晚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家都没了还有什么婚约呢?如今,都是自己保自己的,而她,莫名其妙便成了多余的人,总之她要报仇,定报完仇了,她就一死百了。
也免得到时夏家亲自来道歉,退亲的仪式是会有的,可完颜晚对此不感兴趣,想着若今日夏预无是来退亲了,那她也没脾气。
完颜晚说:“若是退亲”
夏预无说:“不是。”
完颜晚心想,罢了,你不好意思说不出口,那便我来张这个口,只是从此之后,二人再无关系了,他也可安静些了,谁能想到,夏预无一句“不是”,一下子给完颜晚弄的无话可说了。
完颜晚说:“你不用为难,如今我都这样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今后横竖不过一死,现在活着也是为了报仇二字。”
完颜晚以为夏预无怕自己接受不了被“抛弃”了事实,的确,被退亲何尝不是一种抛弃呢?可完颜晚只觉得无所谓了,完颜晚并非扭捏之人,反正退亲是她早就想做的一事了,如今她无所谓,倒像是完颜晚自己提的退亲似的,也不怕没面子。
夏预无说:“我从未想过退亲,今后也没有退亲一说,报仇固然重要,活着也很重要。”
此话将完颜晚弄懵了,心想夏预无这是怎么了?何必呢?完颜晚没再说话,只因夏预无的话说的太过笃定,若她接了,不对,她根本就没法接。
随后,小厮前来禀报,唐家来信儿了,同意两家联手了,明日就去炎淼山讨伐钱衷儒,此事定下了,夏预无甚是开心,完颜晚听见后,也是多多少少开心了些许,毕竟自己报仇的日子到了。
完颜晚说:“明日,我要去。”
夏预无说:“你废了功术,杀不了他。”
是啊,完颜晚现下连功术都没有了,她该怎么报仇呢?完颜晚不免伤心了起来,哭的不成样子,夏预无被完颜晚这么一哭给吓到了,可哭也是人之常情啊,夏预无知晓自己的实话实说让完颜晚悲伤了,便过去安慰。
完颜晚说:“那我跟着你们去,我要看着钱衷儒死。”
夏预无点点头,应是应允了,此时夏预无心里并不好受,明明昨日还是请自己喝茶的骄傲的完颜姑娘,一下子就成了这般,连为自己亲人报仇都不能了,夏预无去抱完颜晚,完颜晚又懵了。
完颜晚想着怎么今日夏预无这么奇怪呢?这还是他吗?他是不是被邪祟煞祟侵扰了?对此完颜晚甚是怀疑,过了会儿,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完颜晚将夏预无推开,她心想,就算自己不是大家小姐,也多多少少不该被男子这样抱着。
这若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他爹不来管管他儿吗?
第二日,唐乐寂一大早就来了,同夏润扬商议好打法后,便竟真的聊起了婚事,夏预无气到离场,唐碧藕倒是开开心心的继续坐着,夏润扬虽还没同意,不过也有此意思,便说打完再定,唐乐寂也答应了。
两家既然联手了,那联姻之事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随后,就开始准备出发了,夏家和唐家都带了不少弟子。
在前面开路打的自然是夏润扬和唐乐寂,夏预无和唐碧藕只是捡捡漏,他爹没杀干净的钱家弟子就交由他们练手了,完颜晚也是去了的,她因功术废了,夏预无一路上都抓着完颜晚不放,唐碧藕顿时明白了,自己还是单相思罢了,无论从前还是今后。
唐碧藕问:“晚姐姐,你没事吧?”
唐碧藕也是听说了的,完颜家被灭了太惨了些,看着完颜晚的样子,便知,完颜晚恨极了钱衷儒,如今作为儿时玩伴,也只能是问候一下了,可身份地位却变了样儿。
完颜晚说:“多谢唐姑娘关心,我无事。”
如今人家是姑娘,自己是平民百姓,哪里受的起这等关心啊?夏预无抓着完颜晚走快了些,夏预无不想完颜晚因唐碧藕的问题让她在想起伤心事,毕竟完颜晚的身子还没养好呢,可若不让她来,定是不可能的。
随后,他们一行人到了京城,走向炎淼山时,这一路上便好生奇怪,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钱衷儒已然设下了埋伏?因此,夏润扬和唐乐寂特意让弟子们注意,小心中计。
夏预无和完颜晚走的从甚快到甚慢,完颜晚和夏预无明白,这不符合钱衷儒的性子,依着钱衷儒的性子,就算他发现了两家要一同讨伐他,他也不会惧怕,更不可能有埋伏,钱衷儒有邪祟煞祟,根本不用玩儿暗的。
现下之情况让完颜晚和夏预无都心生恐慌,而至于慌什么他们不知,很快,夏润扬和唐乐寂便开始布阵,将弟子们都分散着找,最后夏润扬和唐乐寂实在不想磨叽了,便直接施法了,可是,没有动静,就像是炎淼山被清空了似的。
此情况让完颜晚和夏预无觉得好生熟悉,但又没往那儿上去想,因为根本不可能。
夏润扬问:“怎么没人呢?”
唐乐寂说:“别是藏起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笑声袭来,别人不知,完颜晚和夏预无可都记得这个笑声,无疑,是史挚,史挚手里拿着邪祟和煞祟,大笑不止,这个笑声当真瘆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夏润扬说:“史挚!你家主子呢?”
唐乐寂说:“叫他出来罢,今日我们就是来讨伐他的!”
史挚又笑了,夏润扬和唐乐寂都没再说话,而是出招儿了,接着,史挚,夏润扬,唐乐寂,打成一片,夏润扬是想拿到邪祟煞祟的,不为别的,夏润扬想将此二物彻底毁了,不能再让它们害人了。
完颜家的惨剧让他们心知,如若再不有所行动,那么下一个被灭族的就是他们,所以灭了钱家,杀了史挚,毁了二物,是两家此行的目的,而如今不见钱衷儒,他们只好先杀了史挚了,等毁掉了邪祟煞祟,钱衷儒就如同什么都没有了。
可众人心知肚明,史挚没那么好杀,出了几招儿都被挡下,没过十招儿,夏润扬和唐乐寂便都受伤了,他们明白,用剑是不行的了,还是施法罢,用功术治他。
可史挚却又笑了,明显的一副不想跟你们打的表情,夏润扬和唐乐寂都气坏了,太嚣张了,史挚怎可如此嚣张?当夏润扬和唐乐寂知晓史挚是谁的后代后,一个气到拍桌子,一个气到摔杯子,让外人听了,得说一句两位宗主好大的气性。
可祟术的开创者实在可恨,这些年来,因为这邪祟煞祟,死的多少人?都数不清了,祟术是一种功术,不,也可以说它是一种法术,是四界中唯一说不清的法术,它是好是坏全凭它的主人是好是坏,意思就是祟术不受自己控制,而是受主人控制,一切都听它的主人。
这个祟术曾风靡四界,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落了,不然早被天界,魔界,玄界给抢走了,也轮不着人界来控制它。
之所以祟术厉害,是因为开创者发明了邪祟和煞祟,邪祟为邪水,煞祟为煞火,都说开创者不是人,因为人是无法修炼出此二物的,此事也有可能,没准是其他三界的哪个“怪物”弄的呢,所谓的开创者也许只是刚好拿到了。
当年四界大战时,曾经祟术也被四界四君用过,如今它重现了,若人界控制不住它,那便只能请其他三界的“怪物”来制服它了,可夏润扬和唐乐寂都不愿如此,人界多年来平安无事,若让他人知晓了祟术重现,恐怕又要掀起四界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