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天意如此
且说此时云中子尚不曾回终南山,还在朝歌,忽见妖光复起,冲照宫闱。云中子摇头道:“我只欲以此剑镇灭妖氛,稍延成汤脉络,孰知大数已然,将我此剑焚毁。一则是成汤合灭,二则是周国当兴,三则神仙遭逢大劫,四则姜子牙合受人间富贵,五则有诸神欲讨封号。罢,罢,罢,也是贫道下山一场,留下二十四字以验后人。”...
云中子取文房四宝,留笔迹在司天台杜太师照墙上。诗曰:
妖氛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
云中子题罢,径回终南山去了。
且言朝歌百姓见道人在照墙上吟诗,俱来看念,不解其意。人烟拥挤,聚积不散。正看之间,只见太师杜元铣回朝。只见许多人围绕府前,两边侍从人喝开。太师问:“甚么事?”
管府门役禀:“老爷,有一道人在照墙上吟诗,故此众人来看。”杜太师在马上看见,是二十四字,其意颇深,一时难解;命门役将水洗了。
太师进府,将二十四字细细推详,穷究幽微,终是莫解。暗想:“此必是前日进朝献剑道人,说妖气旋绕宫闱,此事倒有些着落。连日我夜观乾象,见妖气日盛,旋绕禁闼,定有不祥,故留此钤记。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权奸蛊惑,天愁民怨,眼见兴衰,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视?见朝中文武个个忧思,人人危惧,不若乘此具一本章,力谏天子,尽其臣节,非是买直沽名,实为国家治乱。”
杜元铣当夜修成疏章,次日至文书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却是首相商容。元铣大喜,上前见礼,叫曰:“老丞相,昨夜元铣观司天台,妖气累贯深宫,灾殃立见,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国政不修,朝纲不理,朝欢暮乐,荒淫酒色,如此成汤亡矣!”
商容点头,道:“太师既有本章,老夫岂有坐视之理。只连日天子不御殿庭,难于面奏。今日老夫与太师进内庭见驾面奏,何如?”
“那是极好!”杜元铣连忙道!
之后两人进九间大殿,过龙德殿、显庆殿、嘉善殿,再过分宫楼。商容见奉御官,奉御官口称:“老丞相,寿仙宫乃禁闼所在。圣躬寝室,外臣不得进此!”
商容道:“我岂不知?你与我启奏:商容候旨。”奉御官进宫启奏:“首相商容候旨。”
纣王道:“商容何事进内见朕?但他虽是外官,乃三世之老臣也,可以进见。”
之后奏本也呈上,纣王看后,道:“前几日云中子也这样说,如今太师也是如此,美人,你有什么看法?”
妲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前日云中子乃方外术士,假捏妖言,蔽惑圣聪,摇乱万民,此是妖言乱国。今杜元铣又假此为题,皆是朋党惑众,驾言生事。百姓至愚,一听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乱者自乱,致使百姓遑遑莫能自安,自然生乱。究其始,皆自此无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众者,杀无赦!”
纣王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只要是苏妲己说的,都有道理!
就道:“传朕旨意:把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
商容听后大惊,连忙道:“陛下不可以啊,元铣乃三世老巨,素秉忠良,真心为国,沥血披肝,无非朝怀报主之恩,暮思酬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望陛下念其忠诚,网开一面!”
纣王顿时道:“丞相不知,若不斩元铣,诬言终无已时,致令百姓遑遑,无有宁宇矣。”
商容还待说话,就被纣王赶了出去,同时侍卫也宣道:“杜元铣妖言惑众,拿下枭首,以正国法。”之后不由分说,将杜元铣摘去衣服,绳缠索绑,拿出午门。方至九龙桥,只见一位大夫,身穿大红袍,乃梅伯也。伯见杜太师绑缚而来,向前问曰:“太师得何罪如此?”
元铣无奈道:“天子失政,吾等上本内庭,言妖气累贯于宫中,灾星立变于天下。首相转达,有犯天颜。君赐臣死,不敢违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尘,数载丹心竟成冰冷!”
梅伯听言:“两边的,且住了!”竟至九龙桥边,适逢首相商容。梅伯道:“请问丞相,杜太师有何罪犯君,特赐其死?”
商容很无奈,道:“元铣本章,实为朝廷。因妖氛绕于禁阙,怪气照于宫闱。当今听苏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众,惊慌万民’之罪。老夫苦谏,天子不从,如之奈何!”
梅伯听罢,只气得五灵神暴躁,三昧火烧胸:“老丞相燮理阴阳,调和鼎鼐,奸者即斩,佞者即诛,贤者即荐,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无言,君不正以直言谏主。今天子无辜而杀大臣,似丞相这等钳口不言,委之无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轻朝内之股肱,怕死贪生,爱血肉之微躯,惧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为也!”叫:“两边且住了!待我与丞相面君!”
梅伯携商容过大殿,径进内庭。伯乃外官,及至寿仙宫门首,便
要见王,最后纣王念其功,让他入内,知识梅伯不懂审时度势,呵斥纣王,纣王大怒,将梅伯问罪!
苏妲己则上前道:“大王,如此岂能轻饶,天下皆无惧大王旨意,妾有一刑,此刑约高二丈,圆八尺,上、中、下用三火门,将铜造成,如铜柱一般,里边用炭火烧红。却将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尊法度、无事妄上谏章与诸般违法者;跣剥官服,将铁索缠身,裹围铜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须臾烟尽骨消,尽成儆烬。此刑名曰‘炮烙’。若无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辈,尽玩法纪,皆不知儆惧。”
纣王一听,顿时大喜,连忙命人打造炮烙,商容听后,连声叹息,罢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