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降临
“终于到了。”
界心大陆，源世界膜壁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穿透膜壁，来到了一片茫茫的荒原之上。
“果然不一样。”
那是一名白衣青年，降临之初身上的气息澎湃，对周围的环境有种无形的压迫和冲突感。
云散天青，绿草灌木皆为之倾倒。
虫蚁等细小动物，颤栗着，甚至直接在威压下昏厥。
边上的林子里，稍大一些的蛇鼠野兽，眼睛通红着望着这边，本就不多的理智几乎被彻底淹没。
更恐怖的是，世界之力席卷，规则之力爆裂。
哗！
黎相念头一动，身上澎湃的气息便压制了下去，从原本可以媲美“无敌存在”，变成了稍强一些的混沌境。
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平静，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断牙山脉，一座浮空岛深处。
黎相摆着条案，静静煮酒，半寐的眼睛忽的睁开。
“来了。”
“什么来了？”边上一尊魁梧的大汉动了动耳朵，显得有些不解。
要是断牙山脉原住民或者死孽族们见到这一幕，必将大感意外。
八大圣之一的石渊皇，居然这样恭顺站在一旁守卫，如同奴仆。
近些岁月，断牙山脉中分头最盛的，便是这位石渊皇了。
原本心智蒙昧的情况下，石渊皇就被称为八大圣之一，与神帝圆满的五至尊媲美，在连接了诸多“道友”的感悟，觉醒智慧之后，更是了不得。
尤其是与北河大帝一战，一口吞掉了那浩荡的剑气长河，北河大帝只能勉强保命，扩张的趋势被直接打断。
黎相没有回答石渊皇的问题。
在外界来看，即便石渊皇加入了“道之信仰”，与所谓的道主之间应该也是平等的。
毕竟论实力，道主甚至对付不死冥帝还需要使手段，而石渊皇，要不是无法进入界心大陆，解决不死冥帝也就举手之劳。
看了眼远处盘坐在一株奇特果树下的东伯雪鹰，黎相站起身来。
“道主。”石渊皇连忙跟上。
树下，东伯雪鹰也睁开了双眼，望了过来。
既然想要进入断牙山脉，又知道黎相在这里很有势力，东伯雪鹰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不少的浮空岛上，都有着这种奇异的树，有着这种奇异的灰色眼睛，这“一角未来”中提及的他虚界幻境道的机缘，东伯雪鹰自然不会错过。
这些年，他参悟这些灰色眼睛，创造出了虚界幻境道第一杀招“虚幻世界之璀璨”。
因此，东伯雪鹰对黎相是有些感激的。
为了帮助他，黎相甚至亲自带着石渊皇，陪着他走下来这一趟。
“黎相，有什么事吗？”东伯雪鹰问道。
听到这位飞雪帝君直呼道主真名，石渊皇有些不爽，感觉对道主不够尊重。
这是因为在转世之前，飞雪帝君就与道主是好友了，石渊皇又感到嫉妒。
“那件事，可以开始了。”黎相说出了这句话，东伯雪鹰和石渊皇，都变得肃然。
“也该开始了。”东伯雪鹰表示认同。
那件事，实际上便是掠宝的计划。
达到如今的层次，除了极为珍贵的那种之外，普通的宝物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东伯雪鹰一具分身长时间在樊氏的焚心神树下修行，如今又观遍这灰色眼珠，自然对“一角未来”中另外的那些有关虚界幻境道的机缘上了心。
就像罗城主曾经所言，当一个未来有利于自己的时候，何必改变未来。
就算不知道究极境灵魂道路结合半浑源生命体可以快速以力破法成就领主，东伯雪鹰也会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如今知晓了这条道路正确的可能性极大，他更是添了自信。
当然，现在和原本的情况肯定发生了变化，但是那几份机缘，他肯定也会想办法抓住的。
灰色眼睛是第一件，巫风大帝的七铃塔，是第二件，千眼水珠，是第三件。
原本的，千眼水珠被北河大帝夺取，他还是靠着昊古至尊的蛇牙髓珠才前往蛇牙廊道，在后续两个世界获取机缘，最终两路结合，以力破法的。
即便这三个机缘相加，也不过是将他推向最终瓶颈，真正的突破还是靠自己，可是，若是缺了那些机缘，无疑会耽误太多时间，造就更多变数。
“千眼水珠。”两人都知道，这是最可能得不到的机缘，到目前为止，公开的千眼水珠，也就有两颗而已。
“先去巫风世界，还是释伐岛？”黎相等待着东伯雪鹰决定。
“巫风世界吧！”东伯雪鹰还是决定稳一手，巫风大帝手上有七铃塔，这是确认的事实。
“好，那就去。”
“需要我帮忙吗？”黎相问道。
“我先去，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东伯雪鹰笑了。
因为黎相的缘故，北河大帝的扩张早就被石渊皇打断，他也没有如原本那样，一下子收拾众多神将，闯出那般名声。
但是，本领不会因为不使用就消失，他配合上石渊皇，足以吊打任何一名至尊，更别提还有黎相。
说完，东伯雪鹰便起身往浮空岛外飞去，他准备先和巫风大帝交涉，若是对方同意，那就公平交易。
望着东伯雪鹰离去的背影，黎相伫立许久，石渊皇在身后默默守候。
“走吧！”黎相摇了摇头，挥手招呼石渊皇。
他们二人也离开了这座浮空岛。
一旁的湖泊里，死孽族的皇长出一口气，这群煞星，总算离开了。
“道之信仰。”这位皇身形魁梧，长着六只手臂，全身覆盖鳞片，虽然是人脸，却无鼻有鳃，一条长长的鱼尾在下半身晃动着。
他眯着眼，也有些思索着是否要投靠“道之信仰”的问题。
实际上，“道之信仰”虽然威势极盛，扩张却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快。
最上层的道主与石渊皇对扩张并无多少热衷，想要扩张的多半是下面的人，为了能够扩大自己能够使用的共享力量的份额。
可对于石渊皇来说，最重要的是一开始的那一次蒙昧觉醒，后面开发自己血脉远比去做这些事情有意义。
至于黎相，力量的股数太多，又不能凝聚成一体，也就手段变多，绝对的上限还是石渊皇，甚至让八大圣五至尊中的其他人加入，也没有什么必要。
因此，道之信仰在断牙山脉的扩张，经过了几个阶段。
一开始，只是少部分死孽族与原住民，一部分是永夜始祖等人转化的，极少数是黎相转化的，更多的是被转化的死孽族与原住民自己去传播的。
这个时候，道之信仰并不算什么大势力，甚至难以引起至尊大帝们的重视，也就极有野心想要扩张的北河大帝有所关注。
第二阶段，石渊皇的加入，终于在断牙山脉掀起了大波澜，北河大帝是第一个出手的，然后就被震住了。
第二阶段，道之信仰在断牙山脉中被敌视，冲突不断，与各方势力相互磨合。
因为威胁太大，甚至五至尊中都有了联合的趋势。
不死冥帝的血祭，也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道之信仰主要占据的地盘，其实是在靠近界心大陆的方向，后期还一定程度上控制着界心大陆与断牙山脉的出入。
也是因此，不死冥帝不敢进入断牙山脉。
在界心大陆，虽然面对“复仇者”的纠缠，但是他有保命把握，进入断牙山脉，面对石渊皇这种血脉蛮子，他就很难了。
现在，是第三阶段，“道之信仰”逐渐稳定下来，“道友”的真相也逐渐明晰。
道之信仰诡异的凝聚力，其根源是修行者对于“道”的向往，并不抹杀自身的自由，而是类似于“说服”，除了成为“道友”之外，心智改变并不太多。
加入的强者依旧关心自己的族群，自己的亲朋好友，并非彻底无情。
这之后，“道之信仰”就变成了有些像是“第六至尊”势力，为了寻求力量而加入，成为了一种主动的选择。
界心大陆与断牙山脉的屏障处。
“道主，这里，我就过不去了。”石渊皇望着如水面般的壁障，那边繁华的界心大陆，他却是无法进入。
“我自己过去就好。”黎相点了点头，便没入其中。
他进入断牙山脉之后，虽然也能使用石渊皇的力量，但是有距离限制，因此需要石渊皇的保护，真正进入界心大陆后，由于力量层次的降低，反而不需要了。
“道主。”暗界刀主在断牙山脉之外凝聚了身体，出现在黎相面前。
这位独行究极境，成为了在界心大陆跟随黎相之人。
点了点头，找准方向，黎相与暗界刀主离开了这里。
“他回来了。”暗中，一双眸子遍布阴翳。
望着断牙山脉的方向，不死冥帝冷哼一声，又传送离开。
“死！”一声怒吼，庞大的复仇者瞪着三只怨毒的漩涡之眼，撕裂空间扑来。
若不是他还想着能否将死亡行者重新炼制，早就通过遁行之术离开界心大陆了。
但离开界心大陆后，其他的源世界会压制他的实力，并非源世界的其他世界，也不一定很友好，他可没有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