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儿止步
最近几天，柳湘莲可没闲着，每天都会到国子监街探查。
在他想来，文华堂是别指望买下了，那个叫顾文觉的老板属实狮子大开口了，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买文华堂，只能另寻铺子。
奈何，除了文华堂，国子监街便没有另一家符合柳湘莲要求的铺子出售。
柳湘莲不得不在国子监街周围的胡同探查起来。
正月十一这天上午，柳湘莲又一次来到国子监街，这次依然是雇车来的。
唉，也不知何时才能买来铺子，将酒吧开起来，设若日子久了，单单为此耗费的车费就会不少。
尽管柳湘莲已将探查范围扩大到国子监街周围的胡同，但他当然还是希望能把酒吧开在国子监街上。
每天他来国子监街，都会率先在国子监街探查一番。
此时，柳湘莲正走在国子监街，虽说今日是正月十一，元宵还没过，国子监街这里就已繁华热闹、人烟阜盛，街上可以看见一些书生打扮或劲装打扮的国子监学子。
国子监是以文科举为主，但也有武科，也就是培养参加武科举的武生，柳湘英目今便就读于国子监的武科。
文生一般做书生打扮，武生则一般做劲装打扮。
看着那些国子监的文武学子，柳湘莲心生羡慕，他也很想进国子监啊，这份羡慕就好比前世很多没上过大学的人对北大学子的羡慕。
羡慕之中，柳湘莲经过了文华堂，他朝文华堂打量一眼，登时发现了古怪。
咦？怎么换上新告示了？
柳湘莲走上前，看起了贴在文华堂店外的新告示，看完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惊喜，而是感到奇怪。
“几天前那个东家还跟我说文华堂至少要卖一千一百两银子的，怎么才过了几天，他便要以八百两银子卖了？”
带着诧异，柳湘莲迈步走进了店内。
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柳湘莲可不会错过。
“哥儿来得巧呢！”依然是上回的那名伙计，见到柳湘莲，殷勤打起招呼。
柳湘莲问：“如何巧了？难不成你在等我上门？”
伙计道：“不是我在等你，是我东家等着你，早上东家才让我贴的新告示，还吩咐说，若瞧见了哥儿便即刻找他来见哥儿呢。”
柳湘莲心里更诧异了：“有何原委？”
伙计感叹：“唉，东家他遭了祸了！”
柳湘莲问：“遭何祸了？”
伙计当即说明原故，将当铺发生火灾的事说了一番，就连柳芳让顾文觉重金赔偿之事都说了出来。
柳湘莲：“……”
这又是神马情况哦？
难不成此事也跟我有关？
柳湘莲本来就已察觉到自己的运气好像很好，惹到他的人好像会倒霉，比如柳染、柳湘英、柳湘茂……
因此，柳湘莲便觉得，顾文觉这次遭祸可能也跟他有关。
此前顾文觉要把他当成肥羊来宰，这便算是惹到他了，现在顾文觉急着以八百两银子出售铺子，则算他运气很好了。
不过，纵然八百两银子已是文华堂的市场价了，柳湘莲也不想花八百两银子来买。
他目今的财产一共只有九百两银子，若花了八百两银子买铺子，便只剩下一百两，多半不足以支撑他把酒吧开起来。
正因如此，此前他才会对顾文觉说，他至多出七百两银子。
“再找顾文觉砍价吧，若最终我能以七百两银子拿下这家铺子，包括了后院，此次便真真又是我的一次好运了。”
柳湘莲心下活动起来。
想到这里，柳湘莲对伙计道：“烦你再次带我去见你东家。”
伙计道：“这回不用带你去的，你且在店外等着，我去找东家来见你。”
顾文觉的当铺已经烧了，二进宅院也卖了，顾文觉带着家人临时住到了一户亲戚的家，这户亲戚的住处距离文华堂不远。
柳湘莲点了点头，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到了伙计面前：“有劳。”
两次过来都让这名伙计忙活了一场，这名伙计对柳湘莲的态度也挺好，还对柳湘莲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柳湘莲给点小费是应该的，他虽不是多大方的人，却也不是吝啬的人。
伙计收了银子，更殷勤了：“本该让哥儿坐在店内候着，只是店内目下没有别人，只好烦哥儿先在店外候着了。”
柳湘莲点头：“你去罢，不相干的。”
两人一起走出店铺，伙计将店门锁上后便去找顾文觉了。
没过多久，顾文觉便急匆匆赶到文华堂，生怕来晚了柳湘莲就走了。
柳湘莲将顾文觉端相了端相，才几日不见，顾文觉看上去就憔悴了不少。
伙计重新开了门，顾文觉将柳湘莲带进店内，二人坐下后，顾文觉率先对柳湘莲开言问道：“哥儿姓柳，不知你所在的柳家，跟理国府柳家是否相熟？”
柳湘莲登时猜到顾文觉的心思，若他跟理国府柳家相熟，顾文觉下一步就会让他帮忙找理国府求情了……
柳湘莲淡淡一笑：“两家只是同姓罢了，并不相熟。”
柳湘莲的柳家，跟宁国府、荣国府倒是有些来往，跟理国府没什么来往。
顾文觉心里失望，也没心思跟柳湘莲啰嗦，接着便道：“哥儿出八百两银子，我这家铺子连同后院便一并卖给了你。”
柳湘莲微笑道：“贵人多忘事，头里我找你时便说了，至多七百两银子，如今依然如此，你若愿意，此事便可速速作成。”
顾文觉面露不满之色：“八百两银子卖给哥儿，哥儿便赚了，若非我急着用银，没有一千一百两银子，这家铺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卖。”
柳湘莲淡定从容：“七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了，我也不瞒你，这几日我业已在附近看上另两家铺子，今日我来此，意欲买下其中一家的，只是得知你有意减价出售铺子，我才诚心诚意再次见你。”
“哥儿是在诓我？”顾文觉道，心下有些慌了，凭他的社会经验，他认为柳湘莲可能在说谎，但也可能没说谎，因为柳湘莲年龄不大，眼下的语气神态却很淡定，不像一个少年郎说谎的样子。
柳湘莲道：“我可没诓你。”
顾文觉道：“也罢，七百五十两，断断不能再少了。”
柳湘莲起身整衣：“如此看来，我跟这家铺子终究还是无缘，告辞了。”
说完柳湘莲便朝店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背后便传来顾文觉的喊声：“哥儿止步！”
柳湘莲心里一喜，此事要告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