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首场大演，戏曲传承（13）

在现场所有观众的震惊之中，大师们的登场速度终于放缓，众人数到了第十二位，乐声止，台上那位已经八十几岁的老人深鞠一躬，回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等不及观众们反应，此前登场的十一位同时缓步走上台，至此，舞台之上已经集齐了十二位多年不再登台的老艺术家。

“谢诸位捧场！”常书延扬声，虽已年近古稀，声音却是洪亮如钟。

“谢诸位捧场！”梅慧恩紧接着跟上。

“谢诸位捧场！”李晨林紧随其后。

“谢诸位捧场！”张洲生亦然......

十二句掷地有声的“谢诸位捧场”，没有任何赘述，十二句过后，一众老艺术家或拱手抱拳，或欠身施礼，同时同步开腔：“谢诸位捧场！”大有气吞河山之势。

台下的观众们沉默之间，忍不住泪洒衣襟，台上的大师们已然老了，若不是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同聚一堂，怕是将来，再难有任何的场合任何的人情能让他们在同一场演出中出现。

毕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早已上了年纪，明天和意外，又有谁知道哪一个会率先赶来？

“好！”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这一叫霎时引发了连锁反应，剧场内只在一瞬间掌声如雷，叫好声、口哨声、尖叫声如炸开的油锅一般，此起彼伏、连绵难断。

“小兰玉”到底还是忍不下去了，尖锐的女声刹那间打破了宁静：“这场演出根本就不应该进行！”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女子站在观众席中间，近处的人们仔细辨认过，确认此人正是“小兰玉”。

“那个柳之瑶，连正式的拜师仪式都没有进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演出？简直就是对戏曲艺术的亵渎！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就算是大师又怎么了？能请来大师就能让柳之瑶摆脱无门无派的下贱身份了？能请来大师，她柳之瑶就能不顾廉耻，在影响力如此之大，意义更加重大的演出里唱大轴了？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她到底凭什么？还不就是靠着有几分姿色，能赢得男人的欢心吗？”

坐在“小兰玉”前排的人几乎如本能般第一时间嘟囔：“怎么说也都是梨园艺人，这话说得也未免太难听了......”

“就是就是！”零星有几人忍不住小声搭茬，更多的人，在看见往日里千娇百媚嗲声嗲气的“小兰玉”竟一连串说出这么多刻薄冷漠的话后，面面相觑。

原以为能够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小兰玉”，眼见着出现了她意料之外的冷场，心里暗叫不好，可到底是来不及了。

等“小兰玉”反应过来，还未下台的常书延常老，已经开了口：“许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太久没在江湖走动，竟不知这世上的后生已经无礼到了这个地步！诸位，你们认识她？”

老爷子开腔，自然有人答话：“认识啊！‘小兰玉’小姐嘛，自然是认识的！北平城中最媚的戏牌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