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汉武帝出生前的世界

汉武帝刘彻，这个历史人物大家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汉武大帝》这部优秀的历史剧，就对他的一生进行了很详细的记述。

他是汉朝的第五任皇帝，活了70个年头，当了50多年的皇帝，无论是寿命还是在位时间，在中国的皇帝里头，那都是排前几名的。

汉武帝在位时间占据了西汉王朝约四分之一的统治时间。

这是中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华夏文明在这一时期就像一个探险家，不断开拓未知的疆域。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汉武帝完成了自秦始皇之后，对边疆地区的再次征服和开拓，尤其是对西域和南方地区的开拓，中国国土的基本框架从此确立。除了中间某些过于疲弱的王朝之外，这个框架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咱们经常说的“自古以来”如何如何，这个“古”，许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对待北方劲敌匈奴，汉武帝采取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方式，并最终击垮了匈奴，自此之后，匈奴再也没有成为中原王朝的主要边境威胁。

当然，这一切不是靠嘴巴换来的，而是靠拳头。

在汉武帝刘彻54年的皇帝生涯里，打了40多年的仗，谥号为“武”名副其实。他的“武”，比后代的许多“武帝”，含金量高多了。不过这个“武”字的代价相当高，传统史学家对“武”字的评价多是负面的，传统史书为“武”说好话的很少。

我个人觉得，刘彻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当得起“文武”二字，他在对外扩张和意识形态建构方面是同步进行的。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刘彻是一条都没落下，两手都抓，两手都很硬。刘彻这么一“文”一“武”折腾下来，为汉朝以及之后的所有中原王朝，确定了农耕帝国的治理模式、核心统治区域和政权组织架构。

有些观点说，即使没有刘彻，也会有王彻、李彻来完成这些历史使命。我认为，如果没有刘彻，汉帝国该打匈奴还是会打匈奴，但是刘彻本人在其中的创造性开拓是不能被抹杀的历史功绩。毕竟他没啥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参考，他就是为后来者积攒经验的那个人。这一时期，帝国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关系、对外交往等各个方面都进行了大量的探索实践活动。就好像摸黑走夜路，虽然终究能走出去，但前人留下的足迹，能让后来者少走弯路。

那么，在刘彻出生前，汉朝是什么样的呢？

经过残酷战争才建立的汉王朝，已经走过了两三代人的时间。战争的伤痕已经被抹去，沟壑被填平，城市被重建。战国七雄已经成为传说，那些古老的概念已经被抛弃。这个国家的人，已经认同了这个大一统的国家，他们不再说自己是齐国人或者楚国人，而是统一自称汉人。这个认知，从那时起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帝国最北方的边界到达今内蒙古一线，直面鼎盛时期的匈奴。当年归属于秦朝的今福建、广东、广西地区还在等待着再次归属。帝国东半部的国土，分布着大量不是一条心的诸侯国。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已经顺利完成了一次更替，而把持朝政的功臣宿将正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对于这个年轻的国家和这个国家的年轻人，这是一个可以大有作为的时代。

岁月消磨了时光，将鲜活的一切都变成历史，然后将历史打磨成传说。汉武帝和他的时代归于历史之后，却留给了我们一个共同的名字——汉。

这是我们的祖先第一次以一个集体的面貌出现在世界上。这是他们收拾好了自己的家园，环顾四周开启历史征程的时代。在欧亚大陆辽阔的土地上，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们一直在这里，一直保有这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