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雪融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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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起凶杀案

下班了之后,陈长河带着高远到公安局附件的一家面馆坐下来,每个人点了一碗炸酱面,这里他们经常来,炸酱面做的还算地道。

老板是个四川人,来这边已经好多年了,也跟着学了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只不过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乡音来。

热乎乎的炸酱面端上来,肉臊是按川味做的,这也是陈长河喜欢的原因,他出生在四川,后来跟着父母来的东北,一待就是大半辈子。

他们两个经常来吃这一口,所以老板也格外照顾,臊子给的量很大。

“师父,你都来咱这这么多年了,咋还能记得小时候吃东西的味道?”高远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

陈长河一边拌着面,一边说:“有些事时间久了会忘记,有些事过得越久反而越清晰,肉臊的味道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师父,你这是在教我办案子的技巧吧?”高远回味了一番这句话的意思说道。

陈长河吃了两口面,才发现少了点味道,拿起一头蒜开始剥,人不管出生在哪里,总还是会随着时间发生改变,自己虽然还惦记着几十年前的味道,但实际上也早就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每一件犯罪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完美,这你在警校的时候都学过,我们办案的关键就是细节,从细节里找到线索,这一点啊,除了洞察力,还要时常去回味”

“管明生前留下的最后线索就是找过赵莹莹,可是赵莹莹煤气中毒死在家里,线索到这就断了,这节奏就像设计好的一样,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细想想这里有什么味道不对”高远借着这股劲开始分析起案情来。

陈长河吃一口蒜吃一口面,“你小子反应的不慢,但这只是一个我们当警察的追踪案情该有的本能,我想跟你说的是细节”

“哦?”高远知道老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师父你快给我说说”他从老陈手里接过了蒜,开始替他剥。

“赵莹莹死了不代表线索都断了,现在至少可以判断有两个人跟她有过直接接触”

高远有点糊涂了,“不对啊,只有那个男人是从她家里出去的,难不成还有别人?”

陈长河苦涩的笑了笑,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那两个摆的很整齐的布娃娃,“她家里应该还有个孩子才对”

就在高远还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时,他的电话响了。

“喂,小五”

他接完小五的电话,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师父,又有命案”

两个人面没吃完,又火急火燎的去了现场。

这一次命案现场是在离现场还有十几公里的小北村。

他们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出了城之后就是一片一片的大地,冬天庄家全无,就连树也早就光秃秃的了,几乎可以说是一马平川。

北风像是冤死的鬼,一到夜里就出来哭叫不停。

乡下没有什么遮挡,比城里还冷。

警察把前面的路都挡住了,警笛嗡嗡的叫,一般老百姓哪见过这种场面,既好奇又害怕不敢出来。

陈长河下了车,小五早早跑过来,脸已经冻的通红。

“师父,您来了”

“怎么回事?”陈长河问。

“下午五点半左右接到报案,有人在家里的地窖里发现了尸体,死者男性,40多岁,属于失血而死,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腐烂,据报案人反应,死者并非他的家人,根本不认识”小五快速的介绍道。

“法医到了吗?”陈长河问。

小五点了点头,“邓瑶姐在里面查找证据,不过...据这家人说他们家的地窖一直是上了锁的,在这次打开之前并没有开启过”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地窖既然没有开启过,那么死者又是怎么进去的?

陈长河看了看高远,管明死在浑天河,但附近既没有脚印也没有车轮痕迹,尸体又是怎么出现在抛尸现场,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解开其中的奥秘。

在那个时候的东北大多数家里都会有个小院子,因为冬天很多物资比较缺乏,而一般的储存又容易腐烂,所以就会在院子里挖一个地窖,用来储存食物。

当你打开地窖的一刹那,看到到处的血还有一具尸体,可能这辈子都会做噩梦。

发现尸体的是个50来岁的男人,此刻正瘫坐在地上,他守着几亩地快一辈子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眼神已经从惊悸变成了迷茫,从胃里倒出来的呕吐物已经结成了冰。

高远拍了拍他肩膀,知道现在什么都问不出来。

陈长河没有急于下去,而是在周围走了一圈,地窖并没有第二个出口,只有侧面开了很小的排气窗。

地窖里只有邓瑶了两个助手在清理着,就连高远都望之却步,在这种封闭的地下,气味会比其他地方更加浓烈。

整个地窖里都弥漫着血腥气和尸臭味,多闻一下都能让人把胃一起呕出来。

陈长河带了个口罩,他办案这么多年,死人见得多了,也不免脑子里嗡嗡直叫。

“陈队”助手打了招呼,邓瑶起身也看到了老陈。

“嗯,有什么发现?”陈长河问。

“从尸体身上的尸斑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至少有一个月了,凶手可谓十分残忍,陈队你看”邓瑶指着房梁上悬着的两根绳索,还有不远处吊着的一棵白菜。

“死者原本是被吊起来的,双脚悬空,白菜的位置刚好可以通过一定的努力够到,也就是说死者的血是被慢慢放光的,而且在死亡之前还会给他留有一丝希望”

陈长河看了看房梁上的白菜,已经被啃的不成样子,可以想象死者之前遭受怎样的折磨。

“死亡原因是什么?”

邓瑶叹了口气,“他全身至少有三百处伤口,每一处都不是要害,但放在一起足以放干全身的血”

“杀一个人可以有一百种办法,凶手选了这样一种最残忍也最费事的方法,一定不是激情犯罪,那么就只有仇恨了”陈长河一边在地窖里走了一圈,一边说道。

地窖不是特别小,大概也有十几个平方,靠着墙壁四周还摆着整整齐齐的白菜,还有一些萝卜之类的。

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有一张方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缺角的破碗。

陈长河“咦”了一声,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桌子,又站起身来,在上面摸了一把。

“看来这家人并没有说实话”

这时候,一个助手惊讶的叫了一声。

“有发现”

助手从菜堆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个小瓶子,上面系着一根红绳。

陈长河接过来一看,里面又是一片树叶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