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憔悴的崇祯
七天后。
京师东华门。
连续七天赶路，饥不择食，再加上长时间骑马，周渠已经瘦了一圈。
幸好稿子没事儿，不然这传宗接代可就废了。
初到京师，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周渠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一眼望去，尽是颓败之景，末日之感。
人流量虽然很大，但大多都是拖家带口正在逃离京师。
因为李自成的部队距离京师已经越来越近了。
“王爷，请入宫吧。”
这才刚下马，方仁起九迫不及待的想要周渠进宫了。
但此时此刻，周渠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要住在什么地方。
“方大人，请问本王要住在哪儿？”
对于周渠的疑问，方仁起并没有直接回答：
“王爷，我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两天，王爷还是速速入宫觐见皇上为妙。”
说得也是，还是先去见一见那名流千古，老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的崇祯吧。
“那就烦请方大人带路了。”
入宫之后，周渠便开始仔细端详这紫禁城的建筑格局了。
在后世，周渠有幸去过故宫一趟。
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印象还是有的。
今天再次走进几百年前的皇城，感觉就是不一样。
因为这时候的皇城格局，跟清代保留下来的格局不太一样。
应该是清代专门对皇城进行过修缮，或是建筑格局的改动。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乾清宫外面。
刚到这里，周渠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股炎凉的感觉。
紧接着，两名文官从殿门走出，一边走还一边侃侃而谈：
“……唉，今天早上皇上又处死了一个……”
“谁啊……？谁这么倒霉？”
“听说是兵部的一个侍郎，因为出了个馊主意导致我军大败，就被砍头了……”
“又是兵部的……皇上这个月都杀了兵部七八个人了……”
“这兵部还好，户部三个月内就换了九个户部尚书，砍了两个……唉，真是太惨了……”
“……”
听到这些，周渠只觉后背发凉！
办事办得不好，就得砍头！这就是崇祯老弟的做事方式！
“王爷，请吧。”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方仁起便已经催促起来。
催命鬼啊这是？
“行了行了，我又没耳聋！”
周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后转头看向蓝瑾：
“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也不要去。”
“我也要进去！”
“放肆！皇上的寝宫，是你想进就进的吗！？”
方仁起骂道。
“关你什么事！？”
蓝瑾顿时也来了脾气。
眼看二人就要扭打起来，周渠慌忙制止：
“别闹了行不行？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将二人分开之后，方仁起很是不服气：
“哼！小姑娘，若是有机会，定会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
说完，方仁起就带着手下走了。
“那方仁起大老粗一个，你别跟他计较。”
“这里毕竟是皇上的寝宫，未得召见，不能擅自闯宫。”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进去跟小老弟聊几句就出来。”
“放心吧，没事儿的，我不跑，也不会告发你的。”
有了这些话，蓝瑾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下来：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周渠点点头，转身就踏向了乾清宫。
大明十六个皇帝，都曾在这座宫殿之中居住过。
想当初朱元璋开局一个碗，便造就了昌盛的大明王朝。
到了崇祯这里，结果一颗老歪脖子树，便终结了276年的大明王朝。
还记得崇祯的那句名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口号虽然喊得响亮，但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来到殿门口，在老太监的指引下，周渠步入了乾清宫。
按照辈分，周渠还得喊崇祯一声叔叔才行。
此刻的他，内心十分之激动！
就要见到真真正正的崇祯皇帝了！
谁知那老太监突然拦住了周渠，说道：
“请王爷稍等片刻，老奴先去通报皇上。”
嚯！还有这种规矩？
看着老太监远去的身影，周渠也只能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便从宫殿深处传来了老太监那刺耳的声音：
“皇上有令！请荆王殿下觐见！”
听到这话，周渠这才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待他来到御座跟前，只见有个老态龙钟面容憔悴的人坐在上面，只觉他气虚无力。
这人不会就是崇祯吧？怎么这么老？像是半个身子入了土一样。
嘶，周渠可是记得，崇祯34岁上吊的，34岁就这么老了？
一时间，周渠忙着去观察眼前的崇祯，而竟忘了下跪行礼。
叔侄俩就这么四目相对，场面极度尴尬。
还好崇祯身边的老太监反应神速，故意咳了咳提醒周渠，周渠这才赶紧下跪：
“臣……拜见皇上！”
“侄儿免礼……起来吧……”
听到崇祯那近乎嘶哑的声音时，周渠不免感到十分惊讶。
才三十多岁，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若是不去煤山自杀，就这吊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吧？
“臣，谢皇上。”
待周渠站起来后，崇祯便看了看旁边的老太监，道：
“小承子，扶朕起来……”
小橙子？
这老太监叫小橙子？玩得挺花啊这帮人，还小橙子。
在小承子的搀扶下，崇祯下了御阶，走到周渠的跟前，看着他说：
“侄儿啊，你跟朕过来吧……”
原本以为崇祯要带自己去某个安全的地方说话，谁知竟然从偏殿直接出去了。
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走了约莫半刻钟，三人来到了另外一座大殿。
保和殿。
崇祯这家伙看着虚弱无力，走起路来却比周渠都还要快，实在是有些离谱。
穿过保和殿，便来到了后面的一块巨大的平台上。
这地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没等他多想，崇祯便支开了小承子，随后拉起周渠的小手，开始絮叨起来：
“侄儿啊……如今乱贼四起，朝野不稳，咱朱家的天下……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了……”
“朕听闻李自成已经打到了山西，距离京师半步之遥，朕欲将国都南迁，可文武百官却是极力反对……”
“但朕意已决，朕把你召来，是想让你前去天津，给朕造船，以便国都南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