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铁官
宫殿当中，蒙骜开口说着，说着公子政的事情。
说着，公子政在学宫当中求学的经历，接着又是说到杵臼与磨盘，说到算盘与周公数字，又是说到了一些算数问题，说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没有丝毫~隐藏，尽数的说了出来。
秦王柱也是摆动着算盘，心中在思索着。
算盘，制造简单。
只是计算起来，却是比算筹快了不知多少。
看似只是微小的一步，其实却算是极大的进步。
蒙骜开口道；“公子政以为，这些年来大秦屡次击败六国，导致自身变得傲慢，轻视六国，正所谓，满遭损，谦受益。秦国若是能戒骄戒躁，还能继续进步。若是继续傲慢而偏见，可能再演邯郸之败。”
秦王柱点头道：“是呀，我秦国为何强大，就是因为学习六国。在农耕上学习魏国，学习其尽地利，鼓励农桑；在田地的步数上，学习赵国的二百四十步；学习赵国的军功受爵，创立秦国的军功受爵；学习魏国的魏武卒，创立秦锐士；学习齐国的兵法，化为秦国的兵法。秦国之所以强大，就是不断向六国学习……只是这些年来，的确有些傲慢了，不再学习六国。”
蒙骜说道：“请大王在计府，再度实行算盘！”
秦王柱点头道：“可！”
蒙骜说道：“至于周公数字，周公计算之法，也可在计府实行？”
秦王柱点头道：“可！”
蒙骜说道：“英明，莫过于大王！”
秦王柱问道：“赵政，在学宫学习如何？”
蒙骜沉默着，思索着词语说道：“这个臣，不好说？”
秦王柱笑道：“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说便可！”
蒙骜说道：“公子政，在学宫当中感觉是多余的，只因为教授的课程多数已经懂了。学宫有六艺，算术上已经堪称一流，不逊色于臣；在书写上已经合格，精通雅言，精通赵语，秦语；
只是在驾车上，算是一般般；在骑射上，十箭九不中；至于在音乐上，一般般。在兵法上，已经可与臣谈论一二，在很多见识上，已经超越了臣。只是在实战上，略有不足！至于祭祀之舞，反而一般般。”
这位将军没有夸张，没有隐晦，直接把对公子政的上课表现直接说了出来。
秦王柱听着，大致的理解起来。
公子政有些偏科，对于自己喜欢的，颇为喜欢，也极为有兴趣；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反而厌恶，有逃课的嫌疑。
这位孙子，在算术上很是精通，在兵法上颇有见解，更是喜欢阅读左传国语，在骑马驾车上也是不错；只是在射箭上技术很差，在音乐上很差，舞蹈上很差。
秦王柱点头道：“寡人知之！”
蒙骜点头，告辞离去。
秦王柱召唤着侍从，说道：“宣铁官！”
片刻后，铁官到了大殿上，整理着衣裳，只是衣裳有些凌乱，还有一些煤灰，显得颇为凌乱，拱手道：“臣，铁玄拜见大王！”
曾经为秦国公族，后来为铁官，以铁为氏，名为铁玄。
秦王柱说道：“曾经公子政，曾为咸阳以西，锻造铁器，效果如何？”
铁官笑道：“大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到铁厂亲，自观看再说其他！”
秦王柱点头道：“也好，寡人正好闲暇，正好前去观看！”
召唤着侍卫，侍卫整理着车队，车队离开了咸阳城，向着西北而去；铁官登上马车，一边为秦王讲述着过程，讲述着炼铁的流程，还有现在面临的局面等等，还有遇到的问题，出现的隐患等等。
秦王柱听着，神情在变化着。
马车在前进着，到了铁厂当中，入目的就是高大的建筑，好似一个巨粗大的柱子。
在柱子的一个口子位置，正在里面吹气；
在另一个位置，在下面添加着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在进行着加热。
还有高处有着一个铁匠，正在观察着。
在召唤之下，下面的口子被打开，暗红色的流体出现，进入模子当中，开始在逐步冷却着。
“这是铁水！”
秦王柱怀疑的问道。
铁官兴奋道：“正是铁水！”
秦王柱说道：“莫要诓骗寡人，寡人虽不懂炼铁之水，可也知道铁矿难以融化。铜锡铅等，倒是可以融化为液体，可铁矿如何能融化为液体！”
铁官笑道：“公子政言，万物皆可融化，只要温度足够高，就可融化为铁水。昔日以木炭为材料，温度有限，铁矿融化；可采煤洗煤，炼化为焦炭，可提升高炉的温度，在又是吹着空气，可提升炉子的温度，可融化为铁水！”
“提升炉子的温度，此为炼铁第一步。”
秦王半懂不懂。
铁官开口道：“焦炭之火甚于木炭，加上热鼓风，炉膛温度迅速将铁块融为铁水。臣祖上皆是炼铁为生，皆是没有见过铁水，唯有到了我这一辈居然见到了！大王，这边走。”
说着，带着秦王到了另一个角落。
秦王到了另一个房间当中，里面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长棍。
铁官却好似宝贝一般，说道：“大王请看？”
秦王说道：“这可是恶铁？”
“非也，这不是恶铁！”
铁官笑着说道：“铁分为生熟，含炭多为生铁，含碳低为熟铁，含碳恰好为钢铁。此为熟铁。”
秦王皱眉道：“这与恶铁有什么不同？”
铁官说道：“请大王击打试之！”
秦王拿起铁棍，撞击在旁边的木桩上，只见铁棍轻易额弯曲了，直接变成九十度。
铁官又是说道：“请大王试验这个？”
秦王又是拿起一根铁棍，直接撞击在木桩上，却是清脆的响声传来，直接断裂开来。
铁官笑道：“大王，先前是熟铁，也叫纯铁，含碳量低，不脆却是软，撞击之下，容易弯曲；后面的为生铁，含碳量高，杂质多较为脆，若是重击之下，却是容易折断。有了生铁，熟铁之后，只要两者混合熔炼，就可制造出钢铁。”
秦王道：“钢铁？”
铁官笑道：“钢铁，便是钜铁；钜铁，便是钢铁。公子政，取坚硬如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