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〇四五 胜利曙光
拥有三倍于人类极限的敏捷属性，是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人在废土刚出避难所……
黑旗立在灯柱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脑袋，有股抑制不住的起舞冲动。
他高高跃起。
先前站立的灯柱，顿时被密集的枪线打爆，只有闪烁的电火花落下。
“人呢？”
瞬间陷入黑暗的奴隶们有些反应不及。
紧接着，红色的流光在昏暗中亮起，随之响起的痛呼凄厉急促。
红光闪烁跳跃，哀嚎声也连成一片。
红核射流炮，这一来自兄弟会的先进技术，将充沛的电能，转化为熔毁一切的射线，往往一喷下去，能贯穿两三名蜂拥而来的奴隶。
更别说奴隶们连护甲都没有。
哪怕只是胳膊被擦到一下，那也是连血肉骨骼都焦黑炭化的伤势，直接痛昏倒地再起不能。
在这悬殊的装备对比下，黑旗几乎无需瞄准，只要专注于自身走位，小心别被包围即可。
他同时也在体会着新获得的突变能力——闪避直觉。
身体仿佛接过了主动权。
当他在黑暗中踩着敌人肩膀腾跃的同时，全身也会自发地律动，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做出许多无意识闪躲动作。
奴隶们在远处舔着嘴唇不断开火，淡白的弹道在空中交织成网，网中那道身影依旧起落流畅，愣是没中一枪！
而且。
你不攻击我，我可要攻击你了。
黑旗身边的敌人不断倒下，他嫌效率低，还在不断转移阵地，仿佛一台绞肉陀螺。
又好似虎入羊群。
先前僵持的战势，竟在顷刻间逆转，工厂那边的守卫，眼睛瞪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们总算记起，这是自己的战争。
巴特率先大踏步向前，两米五高的动力甲，闯进因畸形而佝偻的矮小奴隶群中，其威慑性甚至还要甚过不断旋转的黑旗。
因为怕流弹误伤到好兄弟，巴特换上两把瓦斯动力锤，不断大喊着吃我一锤！便将一片的奴隶锤得飞起来。
其他人虽然也在发力。
但战场上的风头，仍都被黑旗和那具动力甲抢了去。
沃尔特脑袋微斜不断扣动扳机，虽声势不显，但靠着手中爱枪的可靠性能，战绩也在不断刷新上涨，浑身愈发燥热。
是突变能力【战斗欲望】在发挥作用。
突变者会形成各自的战斗风格。
沃尔特眼中世界愈发清晰，点射越加精准沉稳，但他并未上头，余光一直在关注着战场中央，怕有意外发生。
好在，自己那位年轻的老板非常稳健。
“敏捷侧突变？”
由于视角，包括沃尔特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没看清黑旗打了那两针。
但沃尔特毕竟经验丰富，推断出了个大概：“是闪避直觉吗？战场上突变……还真是好运。”
同时，他也隐隐有些羡慕。
在废土讨生活多年，如此年轻的突变者，属实少见。
权贵之子们也得跟着保镖混经验，自己这位老板独力创办工厂……大概只能归结为天赋异禀吧。
无论沃尔特或其他人怎么想的，黑旗的深入战场，确确实实撕裂了阵形。
也不知道下令斩首的长老们，此时是否后悔不迭。
枪声已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机枪塔早就全部报废，守卫们的备弹也几乎耗尽。
战果则是满地尸体和哀嚎的奴隶们。
孛术鲁族的有生战力越来越少，每个人脸上都是茫然惊恐，即便是混乱癫狂的神智，此时也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
当巴特再次如战车般发起冲锋后。
在他面前瘫软的奴隶的大声求饶，仿佛成了敌方撤军的号角。
没什么好犹豫的。
黑旗将仅剩的电池塞进枪里，又拾起一根撬棍，喊了声追。
希尔领着那些几乎没战斗力的工人，出来救助伤员，还有一战之力的守卫们，则跟着动力装甲跑向花园镇外。
溃败的敌军数量还在减少。
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欲望，哪怕只是挨上酸爽的一闷棍，也干脆地倒地不再挣扎。
等赶到镇子边缘，甚至只剩黑旗等人，直面长老们了。
有个逃出来的平民，见到两边对峙也不回归长老身边，竟武器一扔独自跑进废土深处了！
气得长老们大骂叛徒。
黑旗不废话，抬起火红的射流炮。
枪声短暂地响了一阵。
想象中强强对决的场景并未出现。
巴特站在最前面，直接仗着动力装甲不讲理的防御力，挡掉所有火力，而后手中机枪开始转动……
在拜占的情报帮助下，老麦和沃尔特几枪点掉抬着大长老的奴隶，黑旗枪中喷射的红流，竟直接点燃了他那满是脂肪的臃肿身躯。
其他几名长老也终究是肉体凡胎。
枪声停歇，仗着强壮还剩一口气的三长老，提出放他一命的交易请求。
黑旗还没说话，对方便忽然抓起身边奴隶，猛地向这边掷出！
又是炸药肝脏！
火光在空中爆裂，黑旗精妙的闪避直觉，没法躲避这种大规模伤害。
他已尽可能地向后扑出。
但好巧不巧，绿色针剂的药效在此时忽然退去，突然僵硬笨拙的身体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还是一道忽然出现的身影，为他挡住了空中袭来的灼热焰火。
巴特扔出一锤将三长老打了个粉碎，而后急忙回来查看二人伤势。
黑旗只是有些呛，但为他挡伤的沃尔特的惨状，却让他心中触动。
“我临时强化了体能，伤得不重。”沃尔特剧烈咳嗽着，两搓弯曲胡须上沾满了血，不知是自爆者还是他自己的。
巴特将一管稀释治疗针，扎在沃尔特肩膀上。
这玩意虽然贵得离谱，但资深佣兵大多会带一管保命用。
但以沃尔特的伤势，这明显不够。
他左臂齐根断裂，肩下的巨大豁口仍在不断喷血，短短一点时间，他的脸色便苍白起来。
黑旗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根针打了上去。
“别浪费了，没用……”沃尔特虚弱地道，却惊愕地发现，肩膀处的疼痛竟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感。
“强力治疗针？”
沃尔特和巴特齐齐惊呼。
他们说的，自然是黑旗从兄弟会基地得到的标准版治疗针，一根就能兑出十根稀释治疗针。
红河郡市场上几乎不流通这种重要物资。
看着那飞速止血的伤口，周边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都并肩作战过，连沃尔特也不会矫情地说治疗针太珍贵这种废话，所有人都在为黑旗能保住沃尔特性命而感到高兴。
黑旗检查完沃尔特伤势后，神色微松，又不忘嘱咐道：“把我们员工送去救治的时候，记得和避难所医师说不要吝啬用药，治疗针抗生素什么的都上。”
当初他被狂尸鬼挠伤，便是费口舌求来的抗生素，至于现在，哪怕避难所用药再紧张，也会给他这点面子。
至于潜在的巨量衍生花费，黑旗就没在意过。
这些员工是为了工厂的利益而战，没人牺牲已是万幸，如果还要克扣那点医药费，还特么是人么？
况且。
重建文明是项无比艰难的事业，他需要一杆鲜明的旗帜。
即便只是文明时代的基本道义。
却也足够习惯了末世残酷的废土客们，有种接触新世界般的震撼了。
避难所居民们震惊于这场战斗的残酷，也对那位老板花大价钱雇佣医师而陌生，更对避难所将发生的变局有些忐忑。
黑旗没空休息自然也不清楚这些。
他正顶着疲惫亲自带头搬运战利品，还要时不时留意脚下。
武器、尸体、掩体碎块、炮塔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但又都被血迹染成近似的色泽。
工人们今天没有生产饼干，而是将孛术鲁族一路掠夺攒下的战利品，分批运到工厂仓库里。
或许是东西实在太杂太多，寒风中劳作的工人们竟隐约有种冒汗的感觉。
希尔则巡视着简单处理过伤势，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俘虏们，耐心地一一喂下果汁，然后又开始和通讯那头的安保负责人争吵起，关于畸变者能否进入避难所的话题。
等这一切忙完。
黑旗站在开始结冰的河边，靠在那满是铜锈的净水器上，揉着微胀的太阳穴。
他微微缩起身子，天已经彻底亮了，风雪也重新凛冽起来。
虽然属性重新跌落三十，但个人面板突变那栏却明晃晃地保留着。
虽说好不容易重启的工厂，如今周边又是废墟般的景象，工人们正在清理战场搬运尸体。
虽说时值最刺骨的寒冬。
但此刻的黑旗，却无比轻松，满心期待起明年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