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凶杀人
讯问室里,桑洁依旧是一身嘻哈潮流范,老实地坐在凳子上。
看见进来的是楚无争,她慢慢低下了头,等到他和值班的警员沟通了两句之后,才抬起来。
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是罗泓要杀我叔叔。”
“具体说说。”楚无争没表现得有多震惊,拉开椅子坐在了她面前。
“罗泓一直看我叔不顺眼,打十年前她就想离婚了,这好不容易还完了债,协议都拟好了,结果我叔不同意,她可不得痛下杀手吗?”
“还债?”楚无争沉声反问。
“她说她嫁给我叔是为了还债。”桑洁说。
“你为什么上次不说啊?”
“上次……”桑洁晃了晃眼神。“上次还没怀疑她呢,我才想到的。”
楚无争把法医报告扔在桌子上,伸手给她指。
“你看好了,罗泓的死亡时间可是在桑胜利之后的。”
桑洁不以为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可能是,她指使人杀了我叔叔,结果人家还没动手,她先死了。”
楚无争手上翻着资料,沉静了一阵。
“你叔生病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你爸不知道?”
桑洁眨眨眼,没说话。
“问你呐!”楚无争皱眉。
“哦哦,那是罗泓告诉我的,她当初在别的酒吧钓凯子被我抓到,哭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为了让我保密,就把什么事都说了。”
“她都说什么了?”
桑洁仔细回忆起来。“她说,她和我叔就是协议结婚,根本没有感情,还说,他们那个协议里面标明了,十年之后就可以离婚,她已经忍了十年了,如果我说出去,她就前功尽弃了。”
楚无争的手在桌面上点了几下,片刻后猛地停住。
“你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他问。
“你怎么知道?”桑洁很惊讶。
“是你爷爷奶奶?”楚无争又问。
“嗯。”桑洁点头。“他们俩就想要个男孩,只可惜我妈生了我之后就不能再生了,我叔那边又一直没动静,所以每年都为了这个吵一架。”
楚无争把她所说的有用信息全都记录在了纸上,边写边随着开口。“那你们家,就没有问过你叔还有你婶,他们谁身体有问题吗?”
“他们觉得是罗泓有问题。”
“罗泓?”
“我叔说的,他应该是不想丢面子吧。”
所有的信息记录完毕,楚无争问桑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桑洁回答。
楚无争把向航叫了进来,让他送她出警局。
桑洁出了门口又回头往里看。“楚队长,可以留一个电话吗?如果我想到了别的线索,方便告诉你。”
“可以。”楚无争手里拿着文件,连头都没抬一下,朝向航抬了下手示意。“把局里电话给她。”
“……”
案件调查到现在,对于罗泓的死,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是桑胜利。
大脸已经查到了桑胜利从外省订购荔枝的订单,也确定了品种,确实和凶器相似度很高。
经过调取监控,警员发现桑胜利在案发的前两天晚上,桑胜利曾经在路口丢过废弃的水果箱。
这些证据归集得很顺利。
但对于桑胜利的死亡事件,调查组就得选择另当别论。
“这一次的案发现场,和之前一年内的两次案件十分相同,现场都被打扫得格外整洁,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身份信息,以及在现场发现了和之前相同的碟片播放器。”大脸指了指白板上面的照片和文字。“可以确定为系列案件。”
一旁警员拿出了几张照片继续往上放。
“罗泓之前卖房所得的一千三百万,其中有八百万被她取成了现金,我们至今没有找到。但是我们查看过他最近半个月的行动轨迹,我们发现在案发的前一天,她曾经有两次带着相同体积的包裹出门。”
楚无争坐在桌子上的腿放了下来,接话道。“买凶杀人?”
“没错。”向航说。“其实结合前两起案件一并分析,前两名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得罪过不少人,所以我们怀疑,这三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受人雇佣帮忙解决麻烦,乱搞英雄主义。”
“狗屁英雄。”楚无争呵笑一声。“他要是想逞英雄,就不该收钱。”
一个警员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楚无争面前,他翻看了两下,发现是经过复检后完整的尸检报告。
“可蓉呢?”
“陈法医说有事要忙,就先把报告送来了。”
楚无争也没有多想,总结了两句就把警员们都差遣走了。
大脸看着白板上的信息出了一会儿神。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他念叨着。“对于这种系列案件,老大最有办法了。”
提到偶性,向航立刻转头。“对对对,南大人可神了,之前他用心理学破案的时候,我每次都看呆了。”
两人正说着,旁边的楚无争低着头长出了口气,然后拿起旁边的报告,迈着步子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警员办公室。
大脸和向航搞不懂。
“楚队是不是伤感了?”
他们这算是好不容易说对一回。
伤感是有,但楚无争可不是因为思念南劭,而是被“心理学”三个字烦的。
沈时雨向诊所请了假,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店里的生意全部交给了值班的服务生,除了必要,连床也不下。
蓝幼因都烦她了。
“我说,你躺尸啊?”
沈时雨很配合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你没失过恋,不懂。”
“至于吗?都多少年了,就算是再海誓山盟,海也该退潮了,山也被开发了,你还没有人家另结新欢的准备?”
沈时雨没说话,眼泪又开始外出冒了。
她这样看得蓝幼因有点心疼,赶紧安慰。
“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啊,再不济人家孩子还叫了你一声阿姨呢。”
蓝幼因手摸着她的头,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他那孩子多大?”
“五六岁吧。”
“五六岁?”蓝幼因挺震惊的。“你们不是一共才分开六年吗?难道他在你刚走后就结婚生孩子了?怪不得人家《诗经》里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这样的男人,幸亏你没和他过一辈子!”
要说这一点,沈时雨不是没有想过,但也仅仅是想了一次——她觉得承认自己爱过的男人薄情寡义,好像更难。
看着沈时雨还是提不起精神,蓝幼因坐在床边继续安慰。“好了,不要想了,人家不是都说,治疗失恋的解药是开展一段新的恋情吗?这样,我介绍个帅哥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