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都知道
“手没事吧？去不去医院？”
楚无争一只手掌上就简单缠着绷带止血，他没说话。
“你又哪根筋搭得不对了？”江言鼎无奈叹气。“玻璃招你惹你了？”
楚无争还是不说话。
“你别以为你徒手砸个玻璃显得牛哄哄的，你要是钢铁人那手怎么流血了？装什么装……警局的设施是公共财产，应该保护，你是队长要以身作则，居然敢带头破坏公物？还有没有纪律性？”
“有能耐你开了我。”楚无争一脸不耐烦。
江言鼎被气得站起来拍桌子。“你要造反呢你！”
在外面听着的大脸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推门进来把楚无争往外拉，边拉边劝着江言鼎。
“江局，楚队长不是故意的，他肯定认识到错误了，您看他这手还流血呢，先让他去换个纱布吧……”
楚无争推开大脸就走。
趁着江言鼎还没摔杯子，大脸赶紧冲了回来，一通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局长大人稳住了。
北市的秋天很短，几乎是脱下半袖就得换上羊绒衫。但暖气从来不和天气打配合，一到晚上，屋里冷得像冰窖。
她缩在被子里，用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手揉着脖子。
每次低头的时间一长，颈椎就有些不舒服。
“扣扣。”这动静响了两声。
她坐起身子。
有人敲门？
母亲已经睡了，那是谁？
紧接着又是两声，很清晰的声音，她脑中有个念想一闪。
她掀开被子，连鞋都没有穿，几步跑到了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时，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仅仅开了一点，下一刻，一只手伸了进来，准确地捂在了她的嘴上。
宽厚，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还有嘴唇上，不留一丝缝隙。
门很快就被轻声关上了，安静地紧闭着，像从未打开过一样。
“哥。”她叫他。
男人走到床边，铺好上面已经成团的被子。
“家里的锁该换了，我一撬就开。”
他什么锁撬不开？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盒子，递给她。
她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很有名的牌子，她无赖的时候在商城网站上看到过，要几十万。
“喜欢吗？”
她点头。
“给你戴上。”
项链戴在脖子上，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平常上班，不能戴……”
“没关系。”男人笑着欣赏她。“下了班再戴。”
手从她的脖间离开，在她皮肤上面滑动着，如胶似漆。
男人向来温柔，纵是翻云覆雨，声音也细微。
喘息渐缓，她被他从后面抱着。
“你手怎么了？”
他的手指从小就白得吓人，没有血色，现在的指尖上面却微微透着粉，但能看出来是浮于表面而已。
“血沾在上面的时间太长了，要多洗几次才能掉。”男人回答。
她没再开口。
“我昨天去看你了。”
他总爱这样，隔着窗子远远地望她一眼。
“我换办公室了。”
“我知道。”男人靠在她耳边。“我都知道。”
不知怎么，这四个字听得她心头一紧。
男人很快察觉。“你怕什么？”
她没说话。
良久，男人把她圈在怀里。“不要怕我。”
“不会的。”她抚上他的胳膊。
屋里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温度，在他们平缓下来的呼吸声中，渐渐流逝。
每次周一的早上，对于沈时雨来讲都是一场浩劫，从床上下来是她的生存游戏，做到了就是焕然新生，做不到就接着被床铺束缚，享受又折磨。
但今天她起得很早——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都失眠的缘故。
再次顶着黑眼圈来到饭桌上，蓝幼因看着她只能啧啧作声。
也对，她这几天连着熬夜，脸上的状态还没有他的俊脸白净。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蓝幼因实在好奇。
他八卦，沈时雨一直知道。
二人在美国是同学，回了中国是舍友，这一定是绕不开的缘分。
说起来沈时雨还要感谢蓝幼因，要不是他提前一年回国，租了这房子，她落地时都不知道要投奔谁。
凭着二人的关系，这事她没打算瞒他。“我遇见我前男友了。”
“哪个？”蓝幼因下意识问。
沈时雨无奈扶额。“我就一个前男友好吗？”
“哦对对。”蓝幼因想起来了。“那个帅警察。”
蓝幼因没见过楚无争，之所以对“帅”印象深刻，是因为上学那阵，沈时雨只要一提起他就没完没了地夸。
“桑老板不是出事了吗，我去配合作笔录，遇见他了。”
桑胜利的事情蓝幼因有过耳闻，但此时他更感兴趣的，是他心里想象出的久别重逢的大场面。
可谁知道，沈时雨一句话就给他打发了。
“连话都没说。”
蓝幼因不死心地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追问。“拥抱呢？接吻呢？”
“啪！”沈时雨直接把门拍他脸上了。
路上，她骑着摩托先是赶去了店里一趟，确认今天开张顺利，才又出发去了她工作的地方。
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早高峰，所以沈时雨一贯谨慎，速度不快，但是今天浑浑噩噩的，在路口看见绿灯时，不小心猛地一加速。
与此同时，面前就冲过来了一个人，她眼看着人家倒在了地上。
不会是碰瓷吧？
虽然第一反应是这样，但沈时雨还是很快停好了摩托走了过去。
“您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旁边很快跟过来的女人，像是他的妻子。
女人看着他倒在地上，已经吓得话都数不清楚了。“他有病，他……”
说话间，中年男人开始微微抽搐。
沈时雨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同时还抬头看着围观的人群。“请问你们有没有人是医生？”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里，男人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几乎都吓傻了，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请让一下，我是医生。”
很快，一个男人站在了病人面前。“他有病史？”
“冠心病。”女人说。
男人很快蹲下检查过后，为病人做起了心肺复苏。
几分钟的时间里，救护车赶到，病人被抬上了救护车，随行的护士看到了刚刚帮忙抢救的男人。“陆医生？”
被称呼的男人眼皮抬起，看着病人平静地开口。“通知医生进行除颤，准备注射肾上腺素。”
“好的。”护士回应。
“他刚刚是不是受过刺激？”他又问旁边的女人。
女人慌乱地点头。“受了刺激，跑出来的。”
很快，经过了抢救流程，病人的心跳和呼吸终于恢复，被送往医院。
女人也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三两交流夸赞着男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