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了怪了
屋里一下静了许多，只剩下打印机时有时无的工作声响。
“你手机号，还是原来的号码吗？”沈时雨问。
“是。”楚无争回答得很快。
嫌她烦了？
她还来得及多想，楚无争又来了个加持。“你还有事吗？”
“没有。”
“没有就请你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工作，谢谢。”
以前，任他开心，烦恼，暴躁，怎样的情绪她都见过，她爱过也烦过，可从未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疏离，冷得冻人。
沈时雨委屈得低下头，手刚要摸到门，他突然叫住了她。
“你和桑胜利是什么关系。”
他已经忍了多少天，终于是忍不住了。
起码再问一句，如果她说不是……万一不是呢？他不想这么误会她。
对于他的话，沈时雨有些奇怪，明明她的资料都摆在警局里了，他们有什么查不清楚？
“你们不是查到了吗？”
呵……
这一刻，楚无争感觉一腔怒气全部堵在了身体里，肺都要炸了。
他强忍着爆发，吐出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沈时雨莫名地看着他。
楚无争终于隐忍不住了，眼睛狠狠瞪着她，接着就是一声吼。
“滚蛋！滚！”
沈时雨看不出他发怒的道理，只能当他是无理取闹，她心里气愤，毫不犹豫地转身，手一甩把门给撞上了。
看来，他这狗脾气这么多年倒是一点也没变。
从心理诊所出来，楚无争和向航又去了市里的魔夜吧，找桑胜利的侄女桑洁——她在那里工作。
酒吧还没正式营业，只有零星的几个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提供了证件，桑洁很快被叫了出来。
“你知道罗泓有外遇吗？”
桑洁表现得很淡定。“知道，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楚无争挑了下眉。“你比你叔还先知道？”
“当然了，这男的还是我给她介绍的。”桑洁说。“你如果想见他，可以在这等到晚上，他在这里驻场。”
楚无争和向航对视一眼，手撑在一旁的玻璃上，从上而下地看着桑洁笑。“你可真是你叔的好侄女。”
“这事你上次怎么不说啊？”向航问。
“是你们调查不全面，没有问我。”桑洁耸了耸肩。
“你叔撞见你婶出轨的事你知道吗？”
桑洁点头。
楚无争轻呵了一下，小声和向航念叨了一句。“奇了怪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还真都门儿清。”
桑洁听不清他的话，微微蹙眉看着他。
“哎，你别说我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我夸你呢。”楚无争扫了她一眼，坐下。
向航接着问。“罗泓和那个男的还有联系吗？”
“有啊，前段时间还联系来着。”桑洁的视线从楚无争身上慢慢移走。“我婶婶说来这给我送钱，但我也知道她是来找人家的。”
“他们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
向航又问。“你叔撞见的事，是你婶跟你说的？”
桑洁摇头否认。“这么丢人的事她怎么会跟我说呢？”
“那是你叔跟你说的？”
“这事，我叔更觉得丢人。”桑洁轻笑。
“那到底是谁。”向航不想再和她绕弯子，直接问。
桑洁收起笑容。“我叔的小三。”
向航看了一眼楚无争，和他一起沉默了几秒。
“你见过她？”
“见过好几次，长得还行，身材很好。”桑洁随口说。“你们不是查过了吗？”
问题差不多问完，楚无争让向航先回警局里将桑胜利和罗泓最近的财务来往记录全部查明，自己留下来等待桑洁所说的男人。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酒吧正式营业之前，桑洁把人带到了楚无争面前。
楚无争坐在吧台旁，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下面前男人白嫩俊秀的一张脸，但身高也就到楚无争的肩膀。“叫什么？”
“谭涛。”
“多大？”他又问。
“25。”
粗略一算，比罗泓小了七八岁。
“你和罗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谭涛回忆了下。“有，一年了吧。”
“你知道她结婚了吗？”
谭涛点头。
“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钱？”楚无争看了看他被洗得发白的牛仔T恤，还有脚上破损的球鞋。
“不完全是。”谭涛感觉到了楚无争的目光，有点心虚。“……我很心疼她。”
正听着，楚无争歪了下头。
谭涛刚要接着叙述，楚无争就抬手打断。“等一下啊。”
他从椅子上走下，长腿迈了几步就到了墙角的转弯处，伸手把还想往后躲藏的人揪了出来。
他的大手按上去刚一用力，桑洁的半个肩膀就都麻了。
“疼疼，松手啊。”
楚无争一把给她推到墙边，双眼睥睨着她。“瞎听什么墙根？”
“……你是警察还是流氓啊？”桑洁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脸不服。
“随便你怎么想。”楚无争无谓地扬了扬下巴。“一边玩去。”
桑洁不情愿地离开了。
很快，楚无争又坐回了椅子上，抬起了腿。“简单说说，怎么个心疼法。”
据谭涛的了解，罗泓和桑胜利的婚姻并不幸福，而不幸福的原因，是因为桑胜利不能人事。
从新婚的第一天开始，罗泓就从未享受过与丈夫的闺房之乐——这是罗泓有一次喝多了酒，和谭涛声泪俱下说出的。
她说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坚持，可现在，冲动归于平淡太久，她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等等等等。”楚无争奇怪。“他性功能障碍，不是从半年前才开始的吗？”
“不是啊。”谭涛说。“罗泓姐说，他这是从小落下的病根，治不好，要不然小洁也不会把我介绍给罗泓姐。”
楚无争离开酒吧之前，接到了向航的电话，说是询问到了桑胜利公司的人，证明是罗泓主动向桑胜利提出的离婚，而桑胜利为了挽回，还曾经当着众人下跪。
放下手机，楚无争从窗口转回身，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好，就感觉眼前一闪。
酒吧的楼道里灯光昏暗，所以突然闪过的光亮尤为明显，楚无争抬起眼，一下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举着手机的桑洁。
楚无争没有说话，一步一步逼了上来，桑洁躲避着他的眼神，转身想逃，却被一把拽住了脖颈后的衣领。
“手机给我。”
没等桑洁做出反应，楚无争就已经把她的手机攥在了手里。
“还我！”桑洁伸手去抢，可楚无争高出他一头，他只要稍微抬手，她就踮起脚也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