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丑女妄嫁

正是三四月的时候，容可山素来气候温润，林间满是徐徐盛开的鲜花。

阿羽随着溪边沿路采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手里的篮子就被装得满满当当。

“这些花真是好看，”

阿羽心情不错的准备打道回府，却突然听见林间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

寻着哭声的方向过去，只见一个女子蹲在树下，颤抖着肩头，不停抽泣。

“那个，”

阿羽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那女子却似乎被惊吓的猛回头。

看着女子脸上丑陋的疤痕，阿羽矇瞳微怔，被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吓得不轻。

那女子也被惊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将面纱戴上去。一时慌张，手指哆嗦了几下，才将面纱戴上。

阿羽看着女子起身，慌慌张张的，准备要离开，又赶紧叫了一声。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停下来，摇摇头，然后仓皇的快步离开，却因为太过紧张，没有留意脚下的花草藤蔓，一不小心被绊倒。

阿羽见状，赶紧跑过去扶她。

“没事吧？”

女子仍是摇摇头，强撑着起身，然而脚踝被扭到，一时站不起来。

“姑娘，你的脚受伤了，”阿羽看见她揉着脚踝，一时想不通她怎么一见到自己就想要急急忙忙的离开。

“没事，”女子语气间满是慌张，也有些冷淡。

女子强撑着站起来，朝阿羽点点头，以示感激。

“多谢，”

“姑娘怎么一见我就走？”

女子伸手轻轻摸了摸隔着面纱的脸，眼神有些受伤。她的神色刚好落到阿羽眼里，阿羽随即仿佛明白，她这般惊慌逃离的原因。

“姑娘的脸，，，”

“我的脸，自幼就如此，丑陋不堪，既然你已经看见了，也请不要同旁人说。”

阿羽随即摇摇头，“我自然不会同旁人说什么，只是姑娘眉眼清秀，又宛若闺阁中的大家闺秀，只是，，，”

阿羽深怕那女子误会，又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很可惜，”

“可惜？”女子叹了一口气，“刚开始，我也以为可惜，只是后来，有些事情是与生俱来，根本算不得可惜。”

“可是，若是心地善良，为人诚挚，面貌又怎么能作为提并论的呢？”

“你们有好面貌的人自然不会理解，”女子极力反驳，“像我这样的，就算心思单纯，为人善良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沦为别人街头巷尾的谈资。他们只会说我天生丑陋，饱读诗书又如何，作为一个女子，又不能用才华来掩盖美貌的缺陷。”

“姑娘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怎么不在乎，作为梵城首富，孤家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都在整个梵城百姓的眼里，然而她，自幼面貌丑陋，从未有过上门提亲的人家，被人诟病为孤家的不幸。

当一个人每天都活在鄙视，责骂，和每个人的另类眼光中时，她怎么不怪自己跟常人不同，怎么不留意别人对于自己的评价。

“昨日，父亲为我寻了一户人家，可是那家人嫌我面貌丑陋，不愿收我作为妻室，还在外散播我，丑女妄嫁良家男的恶名。所有人都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吗？”

阿羽确实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别人的痛苦，也着实不能无端揣度和妄自评析别人。

“姑娘的遭遇，我一时无法体会，但能感觉到姑娘的心情，姑娘现下脚已经扭伤，只怕很难回去，不如先随我回去，待脚上好了，再回去如何？”

女子脚踝扭伤，一时半会也确实不能走，只能在阿羽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回到院中。

“姑娘叫什么名字？”阿羽问。

“自柔，你唤我自柔便可。”

“名字真好听，你就唤我阿羽吧！”

回到院中，早已没有云苏的身影，阿羽只得将孤自柔先行安排在院中休息，又去寻来药酒为她擦拭伤处。

“谢谢你，阿羽。”孤自柔眼里含着泪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待她了，除了那些看不上她嘲讽她面貌的人之外，其他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无不是忌惮她的身份和财势，从未有过真心。

许久，云苏才拎着两坛酒从外面回来，刚进门，阿羽就看见了他手里的酒坛子，不禁微微皱眉。

“先生方才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怎么又带了酒回来？”

云苏没回答她，只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孤自柔，向阿羽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位姑娘是我今日碰巧遇上的，不小心扭伤了脚，我便将带回来了。”

云苏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拎着两坛酒，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