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说是不是
原本围绕在黄玉渊脚下的贫民们，一听见希望就在江月明身上，目光立刻转向江月明。
“江公子，我求求你，给他跪吧”
一位褐色布衫，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率先抱住江月明右腿，抬起那双早已经被生活风霜磨砺得麻木的眼睛，紧紧的望着江月明，眼眶中犹似有点点晶光闪烁。
“啊…我”江月明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话音态度显得不是很明白。
他跪吗？
废话！是正常男人谁想跪一个百般践踏自己的纨绔子弟？
可他要是不跪，这些百姓就会承受亡亲之痛，离别之苦。
瞧得江月明没有立马答应，中年男人死抓住江月明右腿，努力压抑着声音里哭诉：“江公子，我不瞒你说，我家五代单传，一个月前我儿子好不容易出生了，却患上了病魔”
“我们家省吃俭用凑齐给孩子看大夫的钱，为了这孩子能看病…他母亲…”
话音至此，男人声音变得极度哽咽，那一抹泪哭情绪如同冲刷大坝的巨涛，即将狂涌而破。
“他母亲…为了凑钱每天偷偷省下口粮，最后…活活…饿死”
中年男人最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心酸无力，一直抓住江月明右脚的粗手掌力道恍然一松，似有阵阵低鸣响起。
闻言，江月明不由得双瞳紧缩，身子一颤，心头有股说不出滋味化开。
从前自己在首都大街上乞讨时，老天总会开恩让为数不多的一两善良人，给自己一口饭吃，如此他才不至于活活饿死在大街。
但这位中年男人的遭遇实在是太悲惨，已经超过了江月明曾经的所见所闻。
叶沫听见男人的苦诉，小手忍不住捂着香唇，眸子微沉下来。
她又一次看见这世道的艰难，在边关这种事情已是常态，但如此又是亲耳听到，心尖难免一酸。
那些上层权贵们在豪华的殿宇享受金樽美酒，肥盛佳肴，而对外面饥寒交迫的百姓们视如爬虫，完全不管不顾他们的生死。
这便是当今世道！
“所以我求求你跪下吧，让黄公子炼制丹药，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说着说着，中年男人一个劲的给江月明磕头，古褐色额头上悄悄化开一朵模糊血花。
“欸，大叔你先…”
江月明刚想弯下腰扶起中年男人，忽然感觉左腿被猛的一抓，动作停了下来，扭头视线微转。
在他左腿边的是一个莫约十三四的姑娘，姑娘脸上乌七八黑一片，那双本该娇嫩温软的手掌却满是伤痕，显然她平常没少干重活。
“江公子我…我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们的爹娘在三个月前的荒灾中去了，如今只剩下我俩姐弟相依为命”
“可弟弟还小太过顽皮，打碎了贵人家中的茶壶，就被打没了半条命，现在就只靠黄公子救命丹药了”
姑娘咬了咬嘴唇，用手抹了把眼泪，哽咽说道：“如果江公子救我弟弟，且不嫌弃的话，小女愿意生生世世做您的奴仆”
江月明看着这位可怜的姑娘，眉头越发凝重些，伸手想要扶起她，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一位老太爷抓住。
那老太爷穿着极为简陋，脚下的老旧布鞋打满了布丁，年纪估摸着有六十几岁，直直跪在地上骨瘦如柴的手抓住江月明。
“江公子，老朽也想求求您一跪，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大耻辱，但老朽身为他们的村长，一跪必须得给您磕个头”
说完，老太爷放在江月明的手臂，弯下腰椎准备给江月明磕头，嘴边还不断说着乞求之话。
“欸，老太爷你千万，晚辈承受不起啊”江月明脸色大惊，连忙伸手阻止老太爷磕头。
“江公子，我家母亲真的很需要黄公子的丹药，求您跪一跪吧”
“江公子，我娘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救命，只有你答应一跪，我大壮便是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
诸多哀求声音响起，叶沫望着江月明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旋即迈开玉腿向前走去。
她知道自古以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局面是黄玉渊一手逼迫江月明的，而她心里清楚江月明是打死也不愿向黄玉渊下跪磕头。
毕竟两人之前那么针锋相对，黄玉渊又是对江月明各种明嘲暗讽的，他又怎么可能会给对手下跪。
“哦，叶姑娘有事吗？”黄玉渊眼见叶沫正要朝他走来，嘴边不着痕迹的弯了弯道。
叶沫玉足在离黄玉渊数十步远的距离停下，玉容一片冰冷，淡淡道：“黄玉渊，我们来做比交易如何？”
“我去你舞坊当舞女，你立马给这些百姓炼制丹药”
黄玉渊笑了笑，没有一点犹豫答应道：“好，叶姑娘为人爽快”
他之所以那么快答应，是因为他敢断定叶沫说的这个交易是不会成的。
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江月明在旁边应付这百姓们，忽的听见叶沫所说的交易，当即把目光落在黄玉渊身上，目光带着几分阴寒杀意。
对于这份目光，黄玉渊直接选择无视不理，反正到最后江月明还是得跪下，叶沫也还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大家都听见了吧，请大家别缠着江公子了”这边叶沫和黄玉渊商量好后，立马给百姓们一个希望盼头。
当那些百姓自己知道有希望以后，便纷纷从江月明身旁离去，又重新跪在一边等着黄玉渊的丹药。
江月明在没有百姓们的阻挠后，大步走向叶沫，面露凝肃之色。
“江…”叶沫看着江月明迎面而来，都没打上招呼就擦肩而过。
“天下舞女多的是，以黄公子的身份地位，什么类型的舞女没有，又何必在叶沫身上费工夫？”
黄玉渊直面江月明不怀好意的发问，嘴边弯起一抹弧度道：“难道江公子没听说过，野花总比家花香的道理么？”
“更何况这野花还是长在敌国的土地上，花嘛，不就图个新鲜，敌国的花定是比自个的香软多了”
“江公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