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活埋5
席尹的心中再一次感到了时代的和世道的不公。
昏黄的烛火影影绰绰照应在村长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先走了下去，便转头招呼两人下来。
沈邱慢慢的从梯子爬下去，站稳后对席尹说到：“二丫，下来吧，我会接住你。”
村长站在沈邱的身后，瞳孔猛地放大，身子一震，暗自紧张道，二丫，二丫？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随着席尹的身体慢慢下降，被沈邱抱着后转身，村长这才终于看见幼童的脸。
那是他亲手埋进土里的人，现在却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笑的异常灿烂，那充满了恶意和期待的眼神让村长再也忍不住了，他尖叫一声双眼一翻直勾勾的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却在地上蠕动的像个蛆虫一般难以站立。
“你…你不是死了吗…我明明看着…”
“你究竟是人是鬼？！”
声音尖锐刺耳，和往常那平静的模样大相径庭，村长面带恐惧颤抖喊到。
“我—我当然是——人啊。”席尹故意拖长了声音回答他，看着村长的脸变化万千不知道有多好笑呢。
这个老小子平时不知道贪了村里多少东西，才能过上现在这有滋有味的生活。
他能看着一个小孩子被活活埋了，起码也得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现在还只是吓一吓而已，这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村长，这村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死相惨烈，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招致这种怪物？”
沈邱的突然开口打破了地下室的沉默。
这时村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老人，带着商量的口吻祈求道：“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我好仔细给你说说。”
沈邱慢慢走上前，站在村长面前。
“你别看老道我现在头发花白，年纪大了，力气还是有的。”
“你要是不愿意在这说，我可以帮你一把，去外面和他们好好说一说。”
背影将烛光挡了大半，他面部隐藏在黑暗里，村长后缩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别，别…我说我说”
眼神里露出追忆的神色，村长开始把他的故事娓娓道来。与此同时，在黑色的夜空中，一双双泛白的瞳孔盯着唯一的散发活人气息的屋子，一个又一个的摩肩接踵围了上来，像无数只饥饿的猛兽等待着猎物投降。
“那时候，还是三四年前吧，我家侄子从省城回来，你也能看出来，我们村到底有多封闭落后，他带了许多新鲜玩意。”
村长顿了顿，看了看两人，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便接着说下去。
“村子里的人可新奇了，尤其是那些女人和小孩，一个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朝着嚷着也要出去，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全村人的同意下，我们终于准备建桥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惹得山神大人发怒了，他不同意我们从这个村庄出去，桥刚建一点就塌，补完重建没多久，又开始塌了。”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村长哽咽的哭了。
“我们真的没办法啊，全村人都在等着桥建好的一天。后来，还是我去请高人来，才想出这个法子，把童男童女埋到桥桩地下，他们会保佑建桥过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这多好啊，几个娃能换来一村子的幸福，这多好啊！”
“不过就是那高人再三强调，孩子一定要活着埋才行呢，我都看不过去了，太残忍了，娃走的太痛苦了。”
刚刚的幸福笑容渐渐隐去，眉毛和嘴角一起往下撇，又变成了虚伪而冷酷的面具。
席尹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啊，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你难道不想想是不是你贪了大家的钱导致施工材料有问题吗？难道不反思谋杀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呜呜呜——的声音回荡在房子周围，某种东西开始砸门，开始撞击，房子轻微摇晃，发出一阵一阵呜咽声，又不知从哪里有低语声，大大小小分不清方向来源。
“高人是谁，在哪？”席尹轻声问答，眼睛直直盯着村长，这才是关键，要抓住主要矛盾，再解决次要矛盾。
“嗯……啊……，这个我不知道，每次只有高人找我的份，没有我找他的份，我试了很多次找不到他，每次都是半夜留下了一些东西，嘱咐些事情就走了。”村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
“欸，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问起我来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把你从你爹娘那买来花了我多少钱吗？别家的孩子可没你贵。”
“买来？你的意思是我爹娘是主动把我卖给你，就是为了做那桥的狗屁守护神？！”
“李铁蛋是个傻的庄稼人，他那小心眼的婆娘更是傻的可怜，欸，我说把你买去做别人家的媳妇去，问都没问去哪家啊就把你卖给我了，这不，简简单单的把你弄到手，你就是最后一个了，没想到，你怎么能活着呢？你怎么还能活着呢？我明明看着你被埋进去。”
他为他的聪明才智而感到自豪和洋洋得意，此时，这丑恶的嘴脸上挂着满满的疑惑和不悦，似乎出现现在这个场景都是因为二丫没有去死才造成的。
席尹真的忍不住了，她跑上前站在村长面前，抬起手啪啪两巴掌。
“啊——”嘶，真疼啊，听的她手都疼了，环顾这个小地窖，捡起一个小木棍就往村长身上抽，男人一边惨叫一边大声咒骂着，他却挣脱不开那绳子，只能扭曲着身子躲避。
席尹冷哼一声，专门往嘴上打，“叫你害人！叫你骂人！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这么喜欢埋人，我今天就让你吃土吃个够！”她打累了就把地上的土抓上一把照着嘴就使劲塞，村长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脸颊和嘴唇肿的高高的以至于咒骂的诅咒囫囵着听不清，呜呜的声调听着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