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6

“三天，你在哪儿......”她把他抵到门上，“江生......我真的要疯了......”

“你不能再走了......”她抵着他的身子眼眶周围泛红。

双眼布满血丝，心力交瘁似地累与抽脱。

那是姣好面容都救不了的不堪与残破。

江生把手上提着的药给她看。

“这里药店都关门了，我去其他区买的药。”他只解释了那么多。

为了省钱没打车全靠徒步，为了早点回来连夜赶路，为了找到最适合的来回折返，为了安全所以没在网上点单，为了她的一个发烧他花了三百块钱。

那三百块钱，是他生命沙漏中被按下的加速键。

他在拼命了。

江生蹲下看她的脚踝，一块痕迹在瓷白的皮肤上格格不入。

还有的地方化脓，那是烫伤。

夏初靠在门上，手上提着江生给她的药。

她哭，哭得酣畅淋漓而又不明不白。

她觉得手上的药分量好重。重到她要用几辈子的衡量去摆渡。

她怎么敢呢？敢接受突如其来的关心呢？

江生吹着她的伤口，夏初哭得喘不过气。

“痛吗？”江生给她换上自己的拖鞋。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故意敛了。

夏初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不......不痛......江生......”她去找他的手，“别走了......算我求你......”

江生牵上她惊慌失措的手，连声答应。

...

夏初捣腾着江生的手机，她发现江生的手机上除了自带软件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带一点个人色彩的系统壁纸和布局，就像没人用一样。

她登上了自己的QQ，去把备用机上截屏的小说转成文字整合。

夏初的QQ也很简单，头像是一只带有戾气的野猫，背景图和头像一样。

至于昵称。

苟。

江生在后面看着她忙活，发现小说里面极端的字眼不是一两个。

“他们为什么那么对你？”江生俯身点了支烟，呛了两口。

夏初拍着他的背：“我也想知道。”

“但我现在不想了。”

“没那闲心。”

她眸子里的稚气在十几年前就消弭而尽，她所谓的成长更是十八层炼狱。

她养成的是逃避与忍让的性格，但她骨骼里流淌着的血液有撒野与不羁。

夏初是个矛盾体，她双标。

对喜欢的人她撒野自在如脱缰之马，但其实是奶猫一个。

对厌恶的人她疏离冷漠如乌鸦中的天鹅拼了命地躲，但她是惹不起的蛇。

冷血蛇。

江生试探着环她的腰，她往他的身上贴。

“江生，别怕。”夏初搭上江生颤着的手，“你是我想变成的样子。”

江生把烟摁灭，收紧手搂她的腰。

黑色眸子里的枷锁一点点被腐朽，他把人抱上床。

“想要？”夏初躺在他的枕头上，衣服松松垮垮地往上，细腰醒目而又刺眼，那是病态的戏。皮下轮廓显而易见的骨骼，那和骷髅没什么两样。

江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即使对夏初抱有再多的图谋不轨，也不敢去碰她。

夏初看他没回话，自顾自地去解针织衫的纽扣。

江生压在她身上按住她的手：“别，夏初。”

解开的扣子被他一颗颗重新扣上，夏初松了力气躺在床上，眼神失焦。

她偏头看江生，他能感受到江生压抑不住的勃勃，但他让她别。

江生缓了好久，才把人抱到怀里。

外面只有半轮月，即使残零也能普渡人间的皎皎明月光，被装饰在了江生的窗棂。

“夏初，我希望你可以在我这里，把失去的稚气补回来。”

江生卷着夏初的头发，那股心疼都要溢出来将夏初的心浸湿。

她恍神，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