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殇夭
她手上提着黑煤球走在前面，身后的殇夭敢怒不敢言。
他一头红发很醒目，肩膀上趴着一只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似睡非睡的肥啾，湛蓝色的羽毛此刻变成灰色的，与普通的肥啾没什么区别。
它目睹了一切，但对这些不在意，依旧瞌睡着。
“小肥？”
少年低着头，肩膀上的肥啾，耷拉着脑袋，病殃殃的。
他伸出手触碰一下，它迅速躲闪过去。
“你醒着呐。”
他从口袋取出一些食物，一点一点喂给肩膀上的肥啾，它吃的很快，转眼之间，手心的食物吃完了，很满意地打了一个嗝。
“啾啾啾……”
“嗯，我会找机会的。”他身上独有的凶兽气息消失了。
肥啾以为他是假冒的，它嗅觉灵敏，根据嗅觉判断人的。
“乖，你在睡一会。”
凤小黎转过头，殇夭与肥啾对话着。
少年眼里的温柔是她未见过的，与之前杀人如麻的怪物天壤之别。
“这肥啾，是你的本命兽？”
她发出疑惑，像殇夭这种凶兽拥有两个本体。
一个是善一个是恶，一个强一个弱。
两个极端的存在，但都是至关重要缺一不可。
“你是珊瑚独角兽，还是其他怪物？”
“鸠占鹊巢也会发生的。”
凤小黎一开始怀疑这人是珊瑚独角兽，她见过的头部像。
这会怀疑是什么鸟类凶兽。
罢了。
毁掉本体才是主要任务，管他本尊是什么来路。
避而不答就是答案。
她猜测对了，那珊瑚独角兽是障眼法，五百年后的也一样是障眼法。
少年不说话，在旁边和肥啾玩着，将凤小黎当做空气一样的存在。
她不再搭理，走在前面，加快步伐下山。
影子与江忘悠在等她。
……
山下。
客栈被破坏，各摊位横七竖八躺着，地上是烂果子，还有野兽的脚印，一片狼藉，能看见的都被破坏了。
“看你干的好事！”
凤小黎板着脸斥责着殇夭，恨不得给他耳光子。
下山的路上，她让灵猫去看，云落山的野兽少了一半，山下的人遭了灾。
跑下去的玄兽，妖兽为非作歹，见人就啃食，撕咬。
“人都死完了？”
“死了便死了，死的都是弱者。”
殇夭不以为然，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摆摊叫卖的人早出晚归，只图碎银来解饭茶忧愁，你无意的玩闹，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灾难，地上有尸体也有血，死的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你害死这么多，心中有愧吗？”
凤小黎想让殇夭弃恶从善，从根本上解决。
“死了就算了吧，你说我做什么，他们死有余辜，大陆自古以来就遵循一个规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少年皱着眉头，觉得她小题大做。
“别站在制高点说教，我在人族待了不少年，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理，一个家族的衰败是由实力决定的，一个人能不能活下来也是由实力决定的，我败在你手上，也是实力决定的。”
“他们今日不死，也会死在别日，大陆一向弱肉强食，你今日同情他们，来日谁同情你，你也会遇见类似的情况。”
他寄宿在这个人体内，醒来过去几万年，外面大变样，起初，他什么也不做，就打听消息，让自己不与外界脱轨，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
被欺辱也是常有的，因缘巧合之下，他俯身在一个死在山边的男孩身上。
他刚苏醒，一点实力都没有，起初想以人的身份重新生活，他向往人间的生活，喜爱人间的一切，可后来呢，一次次打击，一次次消沉，让他觉得还是当一个为非作歹的凶兽好一点。
奸贼之人活得久，狠辣之人才可自保。
“啾啾啾……”
肥啾在旁边安抚着少年，它飞到凤小黎头上，啄着凤小黎。
它是一只没有用的灵宠，是殇夭让它觉醒血脉中的天赋，有一技之长可以发挥，谁敢欺负殇夭就是和它过不去。
“主仆情深呢。”
凤小黎不为之所动，不知全貌，她只评价当下发生的事。
“将这些打扫干净，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
她递给少年一个扫帚，然后冷着眼命令着。
“不做，我这有奇痒无比的符，用在你身上最合适。”
“啾啾啾……”
“这只肥啾，帮你看管，事情做完还给你。”
她掠夺过肥啾，将其困在一处，少年眼里划过狠意，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人要动手。
“啾啾啾……”
肥啾叫了一声，让他平息下来。
少年认命拿着扫帚，将这些烂摊子打理起来，眼前的活很多，他要不能命令不远处的玄兽干活，身上血脉镇压的气息早没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除非她将身上的符解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
夜幕降临，山下的血腥味还是很重，吸引来不少玄兽捕猎。
“有玄兽过来……”
凤小黎抓起还在干活的人，躲藏起来，身上遮盖着黑布，让其与黑夜融为一体。
“躲着干什么，老子是他们的老祖宗，还怕他们！”
殇夭暴怒着，干了一天的活，人暴躁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还要躲着那些小崽子。
以往那些小崽子都是他的口食，那用得着躲藏，丢人现眼。
“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他们口中的美味佳肴，没听错声音，来的玄兽很多，怕是要回云落山，途径这边，你最好安分点。”
她估测着，跑出去的兽是受到凶兽的施压，气息消失了，他们就回来了。
“我的名字，凤小黎。”
“啊？”
“找不到人的时候，方便你找。”
现在不是她离不开他，是殇夭无法离开自己，时间久了，有性命之忧。
变相的将凶兽画地为牢困在自己身边。
“过来了……”
“不是玄兽那些，是披着兽皮的人，是当地的官差上面调查。”
殇夭认出来人，他们的伪装漏洞百出。
凤小黎探头处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开口说着。
“既然是这样，走吧，别牵连到自己，有理说不清。”
他们两个怕是去了白家，山下不安全。
白家有意拉拢自己，会稍微照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