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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废后,灭门
冷宫中
“吱呀”破旧的大门被打开,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在一身白衣的女子脸上。
女子脸上疤痕纵横交错,干涸的血粘在脸上,但仍有温热的血从伤口渗出,血模糊了女子的双眼。
已经麻木了手脚上锁住她的枷锁,她抬起头看向来人。
一名身着锦衣华服,头戴凤冠的女子款款而入。面对狼狈不堪的白衣女子,她语笑嫣然,好不得意。
“姐姐,你在这冷宫,过得可好?如今,是本宫坐在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这还要感谢姐姐不辞辛劳地为陛下打下了江山呢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神中的滔天恨意倾泻而出,张开嘴巴,舌头不知被何人割下,不见踪影,只能无助地吼着,挣扎着,想要扑向孟茹。
孟茹笑声戛然而止,快步上前,一把掐住白衣女子的脸,强迫她盯着自己,恶狠狠地说:“孟舒瑾,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冲我吼叫?”
“不过,也多亏了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泽哥哥怎么能那么快登上皇位。”
“如果没有你,孟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泽哥哥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害了你的是你自己!害了孟家的更是你自己!”
孟舒瑾猛地怔住了,目光呆滞,孟茹看着孟舒瑾备受打击的样子,狠狠甩下她的脸,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充满温柔:“不过你也别着急,孟家满门会先一步下地狱为你开路的。”
孟舒瑾反应过来,疯了一样拼命地想挣脱锁链,手腕已经擦破了皮,鲜血流出,从手腕滴落,一滴血珠绽放在地上,如同一朵绚烂的红花。
孟茹扬起手狠狠扇了孟舒瑾一巴掌,孟舒瑾脸火辣辣的疼,左半边脸的伤口又溢出了血。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本宫自始至终都不是孟茹,不是孟家的女儿,真正的孟家二小姐早在本宫进京城的路上便死了。”
“可怜你们孟家个个都是傻的,那孟二小姐为了救本宫,不惜牺牲自己。”
“本宫也是怕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这才冒充了她,毕竟孟家的荣华富贵是本宫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孟茹弯腰看着孟舒瑾,高高在上道。
孟舒瑾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点点血滴染了孟茹的半张脸。
孟茹也不恼,擦了擦血渍,对着身后的丫鬟和太监道:“把她带上。”
众人给孟舒瑾解开枷锁,压着她跟在孟茹身后。
孟茹将孟舒瑾关在关押罪犯的笼子里,带着她浩浩荡荡地出了宫。
沿途已经有百姓站着,看见皇后轿辇出来,连忙跪下叩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茹好心情的抬手道:“平身。”
“谢娘娘。”
“孟家大逆不道,企图谋反,本宫不忍百姓生灵涂炭,忍痛大义灭亲。虽是无奈之举,但终究是本宫不孝。”
“谁成想,嫡姐曾经身为一国之后,更是幕后主谋,试图出卖我国机密,实为我孟家之耻。”说着,孟茹假惺惺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
百姓们听风便是雨,更何况是一向仁善的皇后娘娘的话,他们叫嚣着,愤怒着。
孟茹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小声抽泣了几声,伤心道:“陛下仁慈,不愿牵连其他朝臣,但孟家罪孽深重,不可免罪,今下旨孟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陛下英明!”百姓们欢呼。
孟舒瑾绝望地看着欢呼地众人,心下悲凉:这便是我孟家世代守护的百姓吗,可怜我孟家世代忠名,却因我一人行差踏错,毁于一旦。
一路上,百姓们扔烂菜叶扔鸡蛋泼脏水,等到了刑场前,孟舒瑾已经浑身脏污,不堪入目。
孟茹下了马车,嫌弃地挥了挥,道:“让她去和孟家人团聚吧。”
刑场上,跪满了孟家人,下人也无一例外。连孟家老三尚在襁褓中的幺儿也被带上了刑场。
孟舒瑾双目猩红,因腿骨被打碎,只得被两个太监拖到刑场上,孟家人看着她,有心疼,有关心,临死之前却无一人怨恨她。
孟舒瑾被带到孟家众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众人,眼泪夺眶而出,如断线了的珍珠顺着脸颊滴落,孟舒瑾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只得挣脱开太监的手,不停地磕头,直到鲜血染红了额头。
孟父孟母看着从小宠到大的娇娇女如此模样,心痛的说不出话,泪流满面地看着孟舒瑾磕头,想去扶一把,却被行刑的刽子手拦下。
孟茹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下令道:“即刻斩首。”
孟舒瑾被人摁住,对着孟茹的方向,孟舒瑾一腔恨意无处可宣泄,死死地瞪着孟茹,心想:想我孟家世代忠良,却被孟茹与慕凌泽玩弄于鼓掌,如有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孟舒瑾恨意滔天,很快锋利的刀便落下,孟家满门的鲜血流淌在地上。
孟舒瑾死前紧紧瞪着孟茹,恍然间看到慕凌泽大步而来,搂着孟茹,冷冷地盯着她,眼中似是嘲弄,似是嫌弃,似是可怜。
这是孟舒瑾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她恨啊!
那一日,刑场上被鲜血覆盖,顷刻间大雨倾盆,却冲刷不掉血渍。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却又四月飘雪,大雪接连下了三天三夜,旱灾洪涝接连发生,民不聊生。
民间开始流传“孟家满门冤死,老天爷看不下去,降下天罚。”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越来越激烈,越传越广。
孟家斩首半月后,慕凌泽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脸色阴沉,冷声道:“众卿对于江南洪灾有何想法。”
“臣以为,此次江南洪灾凶猛,应尽快治理,以免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慕凌泽无语,冷冷道:“朕自然知晓,朕是问你们如何解决!谁愿意前去赈灾!”
文武百官唯唯诺诺,不敢出言。
慕凌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一群乌鸦飞入大殿。
在慕凌泽头上盘旋一会,又匆匆飞出,慕凌泽与众人连忙跟着出去。
只见天空中飞满了乌鸦,黑压压似乌云压顶。顷刻间,乌鸦排成几个字“孟冤,帝假”
在场的无论文官武官都不是傻子,窃窃私语道:“孟家死得何其冤啊,这都半月已过,竟仍旧怪事连连!”
“是啊是啊,后面这一句帝假,莫不是……”
“嘘,快住口,不要命啦!”
这时,身着黑金长袍,浑身透露着矜贵气质的男子上前道:“陛下,孟家满门冤死,上天为此降下天罚,望陛下为孟家申冤!”
“摄政王!”慕凌泽怒斥。
祈清晏微微挑眉,不羁道:“陛下,为我南云国的江山社稷着想,望陛下莫要糊涂,否则,这皇位不知道还会不会是慕家的。”
慕凌泽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脸气得通红,指着祈清晏道:“来人,摄政王大逆不道,撤去其一切尊荣,打入大牢!择日问斩!”